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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37 作者: 含胭
11.12.30定稿,小修,修細節
☆、十一、過去(定稿)
石峻的公寓裡,陽台上的窗子打開著,因為樓層高,呼呼的風不停地吹進屋裡,將窗邊的窗簾吹得「簌簌」直響。
林彩坐在石峻身邊,聽他將過去的事娓娓道來。
「我出生的時候,眼睛就有問題,國內的醫院看不好,我媽媽就執意要帶我去國外看。那時候,我的視力應該要比現在好得多,但是我已經記不得了,是聽別人說的。
美國的醫院說我的眼睛要好起來幾乎沒有可能,如果通過治療,能保持當時那樣的視力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媽媽要求把我留在美國接受治療,我父親就答應了,他也想過把公司總部移到國外,然後我們全家辦了移民。
我媽媽對我很好,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她的聲音。彩兒,你知道嗎,你的聲音和她很像,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我甚至以為是自己生出了幻覺。
我媽媽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看不清,脾氣不好,很多人都不喜歡我,但是她從沒有嫌棄過我。
我4歲的時候,眼睛的病有點惡化,我媽媽很擔心,日夜不眠地照顧我。而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父親很高興,他並不喜歡我,他想要一個健康的孩子,他的生意需要人來繼承,即使是個女孩子,也比我這個殘廢強。
我父親不允許我媽媽太操勞,他請了一個阿姨來照顧我,她叫雲姨,就是羽城的媽媽,她是我媽媽在國內的好友。雲姨來了以後,一開始我對她很壞,但是她把我照顧得很好,她是自我媽媽以後,對我最好的人。
白天的時候,我媽媽還是會來看我,照顧我,給我講故事、唱歌,但到了晚上,我父親一定要她去休息,所以我很討厭夜晚,因為那意味著我媽媽又要離開我。
有一天,我媽媽讓我撫摸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經很大,她告訴我,我的小弟弟就快要出生了。我記得那時候她好像很高興,雖然我並不想要這個弟弟,但聽到媽媽高興,我也高興,她說她馬上要去住院了,並和我說等小弟弟出生了,讓雲姨帶我去醫院看她。
結果……她再也沒有回來,我的媽媽,她在生石毅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就這樣去世了。我不相信那樣的結果,每天都哭得很厲害,除了雲姨,也沒有人來關心我,雲姨說我的眼睛會變得全盲,和那時的悲痛欲絕也有關係。
父親一開始也很傷心,但慢慢地,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石毅身上,他是個健康的孩子,漂亮又聰明,我能想像他是多麼討父親喜歡,即使他害死了我的母親。
石毅慢慢長大,我和他……處得不好,非常不好。總之,在那個家裡,我們發展到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的地步。
我父親後來再婚,他也發現我和石毅關係不好,就在我14歲的時候,叫雲姨帶我回了國,雲姨還讓她的兒子,就是羽城,陪我一起學習、生活。我繼續學習音樂,離開那個家,沒有石毅的日子,我覺得輕鬆了很多。
每年冬天,雲姨會帶我和羽城回美國過年。春節,舉家團圓的日子,卻是我每一年的噩夢。我和石毅……我們會發生衝突,那種場景,你是無法想像的。
終於,在我18歲的時候,我向父親提出,不用每年都去美國過年。
我終於可以不再面對石毅。
因為我恨他。
我恨石毅,從小就恨,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我就覺得難受。
他殺死了我的母親,我怎麼能安心地面對他?
彩兒……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我很沒用,我只是個……瞎子,我不願意面對他,我只想逃避。」
兩個人都坐在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林彩已經依偎在了石峻懷裡。
她聽著他的故事,他從未說過那麼多話,面對林彩,他似乎想要宣洩自己的所有痛苦。但直覺告訴林彩,石峻還隱瞞了一些內容,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些內容。他面對石毅時那種決絕的氣勢,絕不會是因為兩人從小不合而形成的。
石毅一定做了些對不起石峻的事,而那些事,對石峻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
石峻不願意告訴自己,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不是已經把自己一部分過去告訴她了嗎?這應該也是他不願揭開的傷疤。
林彩笑一笑,輕輕開口:「石峻,我怎麼會看不起你,你怎麼會沒用呢?你鋼琴彈得那麼好,還會彈吉他,會寫歌,會譜曲,你的歌也唱得那麼好,你都不知道你唱歌的樣子看起來有多耀眼,整個人好像會發光一樣。還有,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沒有羽城,你不是也做得到?而且,你有全世界最好看的笑臉,還有全世界最溫暖的懷抱。」
林彩把腦袋往石峻懷裡靠了靠,繼續說,「石峻,我真的喜歡你,我們談戀愛吧。」
石峻的手臂把她摟得緊緊的,他不說話,她感覺到他的身體輕顫。
掙開他的手臂,林彩抬起頭來,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看著他漂亮卻略帶憂傷的臉,優美的嘴唇,林彩的眼睛醉了。
她吐氣如蘭:「石峻,我們談戀愛吧。」
然後她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柔軟,微涼,而她的,小巧,甜蜜,她生澀地吻著他,輕輕柔柔。片刻後,他開始回應她,並漸漸占據主動。
唇齒相依,舌尖輕舞,炙熱的呼吸,紊亂的心跳,就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吧……林彩閉上眼睛,在心裡許願。
**************
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林彩和石峻還是分房睡。
林彩躺在客房的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兩個人情到最深時,石峻突然鬆開懷抱,他呼吸已經粗重,沉沉地說:「彩兒,不早了,自己回房去睡。」
林彩箍著他的脖子,不死心地說:「不嘛,我們一起睡。」
「彩兒!」他臉色沉下來,說,「聽話。」
「哦……」很不情願地,她睡到了客房。
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到石峻剛才的表情,林彩似乎又回味起他唇間的滋味。啊……臉好燙!
林彩這時候才為自己剛才的壯舉感到臉紅,她拉過被子蒙住頭,手指輕觸自己嘴唇,不禁甜甜地笑起來。
原來接吻……是這麼有趣的事。
*************
林彩醒過來已是早上9點多,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客廳里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她開心地跑去客廳,就看到石峻一身白衣坐在鋼琴前。
陽光照進來,灑在白色的鋼琴上,也灑在石峻身上,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琴聲如流水般躍出。他的臉俊美非凡,琥珀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望」著何方。
林彩看得呆了。
聽見她起了床,石峻結束了彈奏,他側過頭來,微笑著說:「早。」
他的神情似乎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不快,林彩的眼睛幾乎要冒愛心,他的笑容對她太有殺傷力。
「早!」她蹦過去,一把摟住石峻的脖子。
石峻一怔,對於她隨時會出現的摟抱動作,他還不是很習慣。摸到她的手,說:「先去洗臉刷牙,早餐在廚房。」
「哦!」她立刻又蹦去洗手間,發現石峻已經為她準備了新的牙杯牙刷和毛巾。
洗漱完畢,林彩走進廚房,打開電飯煲,看見還冒著熱氣的白粥。
石峻也走進來,說:「邊上有煎蛋和醬菜,你要熱的話就用微波爐,我不知道你起得那麼晚。」
林彩想起有一次中午12點半,他打她電話時,她還在睡覺,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給自己盛了碗白粥,她問:「是羽城做的麼?」
石峻笑笑,略顯尷尬,說:「是我做的。」
「你做的??」林彩瞪大眼睛,語氣里滿是驚喜,「你還會做飯?」
石峻淡淡地說:「只能做些簡單的,炒菜就不會,我在這方面沒什麼天賦,要是不好吃你就別吃了。」
林彩過去環住他的腰,說:「誰說不好吃了,我一定會吃光。」
然後突然踮腳,輕啄一下他的唇,她的嘴裡還帶著牙膏的薄荷香。
石峻哭笑不得,心想她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是性騷擾。
吃過早飯,兩個人一起看電視,林彩選了一個音樂台,房間裡響起一首接一首的流行歌曲。
石峻是真想坐得離林彩遠一點,因為太過親密的舉動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實在是個挑戰。
但是林彩卻沒有知覺,非要偎依在石峻懷裡。不僅如此,她的兩隻手還一點都不老實,在石峻身上蹭來蹭去,然後還大發感慨:「石峻,你好瘦啊,身上都是骨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