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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37 作者: 含胭
    林彩站著不說話,也不動,石峻聽聽沒動靜,站了一會兒,轉過身來:「你……怎麼還不走?」

    如果他能看見,就會知道林彩已經淚流滿面,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委屈,還是為了面前這個男人所表現出的倔強和痛苦。

    但是她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石峻深吸口氣,往臥室方向走去,合上門前,他說:「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恩……含含的編故事能力實在不強,文筆……當然也是很差的,自娛自樂,貴在堅持!!

    06.09.11首發,06.11.02小修

    12.01.09定稿,增強合理性,增加許多內容、細節☆、四、迷惘(定稿)

    林彩走出石峻家的時候還是忘記了借傘,她走了很久很久,任由雨水淋在自己身上,也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淚,等她終於打了一輛計程車回到家裡時,身上已經完全濕透,她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丟到了床上,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

    石峻把自己關在房間,坐了很久很久,久未觸及的記憶撲面而來,他甚至又開始痛恨自己。

    聽到她關門離開的聲音,才想起她沒有帶傘。

    再想去追她,終究跨不出腳步。

    他慢慢走到陽台,聽屋外的雨聲,心裡想著那個有著軟糯聲音和淡淡青糙香的女孩子。

    在公園的時候,她應該不知道他看不見,要不然,也不會給那幅畫取名叫「五彩世界」。

    鼓起勇氣打她的電話,聽到她委屈的聲音,他再也說不下去,只能丟下一句:「我會再給你電話,這件事需要好好解決。」

    然後他開始猶豫,開始彷徨,開始無奈。

    如果告訴她,他並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美好,她會不會很失望?

    如果告訴她,他只是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她會不會害怕地跑掉?

    如果告訴她,那天在公園裡,他就已經記住了她如此特別的聲音和身上奇妙的顏料氣息,她會不會覺得他很有誠意。

    可是再有誠意又怎樣,他終究只是一個瞎子。

    但是他怎樣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本來,他起碼可以做得像個優雅的紳士,溫和地對她微笑,說:「在下天生目盲,抱歉沒有告知。」

    可是結果呢?

    他那麼狼狽地摔跤,他想像自己坐在樓梯上的樣子是多麼可笑,他所有的醜陋都暴露在她面前。

    雖然她開開心心地送他回了家,但是他還是感覺出了她內心的遺憾。

    那個叫林彩的女孩子,是喜歡他的吧。

    但是她喜歡的,應該是那個坐在公園長椅上,目光明亮,笑容溫柔的人。

    而不是那個手臂流血坐在樓梯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可憐蟲。

    石峻躺到床上,用手覆蓋自己的眼睛,再慢慢移開,真希望,真希望可以發生奇蹟,他能夠看得見,哪怕只是看見一個黑白、模糊的世界也沒關係。

    眼前還是一片熟悉的黑暗,他低低地笑起來,聲音充滿了無奈。

    他怎麼可能會是她的五彩世界?

    **************

    昏昏沉沉地睡到了晚上8點,林彩才爬起來,照照鏡子,看到一張發白的臉,腦袋昏昏的,喉嚨也有點癢,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煮了點粥吃,林彩打算工作,才想起雜誌創刊號的資料也落在了劉正言那裡。她只能繼續畫小說的插圖。

    打開電腦里的初稿,林彩才發現自己筆下的男子張張都像石峻,都是一襲白衣,朗眉星目。

    想起下午時他說:「我只是一個瞎子。」林彩心裡非常非常難過,她想不通他幹嗎要這樣說自己。

    「白痴白痴白痴石峻你真是個白痴!」林彩想把那些初稿都刪除重畫,終究還是捨不得。

    看著電腦里那一個個酷酷的小人,林彩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

    蕭蕭打來電話,笑得花枝亂顫。

    林彩皺眉:「你好歹考慮一下形象,未免笑得太放蕩了點。」

    蕭蕭嗔道:「有什麼關係,我在正言這裡。」

    「哦,原來如此,你們和好了,好險我沒把你的資料拿回來。」

    「對了妹妹,正言還問你呢,下午你怎麼橫衝直撞的?」

    「沒什麼,碰到個朋友,拿那麼多東西不方便。」

    「哦哦?是男性朋友吧?親愛的,你也該找個長期飯票了。」

    林彩想起石峻,又否定似地搖頭,決定換個話題:「蕭蕭,我感冒了,那小說的插畫再兩個星期給你。」

    「好端端地怎麼感冒了?我是在想聽你的聲音啞得厲害。」

    「我落你那的資料改天我去拿,你得請我吃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淋雨,也就不會感冒。」

    「呵!親愛的,你就不會拿把傘嗎?這飯我可不請,但是有人會請哦。」

    「誰?」

    「還有誰?誰還會心甘情願請你吃飯?小慶同學唄!」

    周小慶是蕭蕭的同事,是他們雜誌社的攝影師,對林彩一見衷情,可惜林彩對他卻不怎麼感冒。

    「呃,那還是算了吧。」她說。

    「林林,小慶剛從香港回來,還給你帶了禮物哦,他約我們明天晚上去酒吧玩,指明了叫我約你。」

    「我不去。」林彩想也沒想就回答,「我可生病著,再去喝酒非上醫院不成。」

    「感冒發燒喝點酒發身汗就好了,就這樣了啊,明天晚上8點,非闌街的『夜色』酒吧,不見不散。」

    說著蕭蕭就掛了電話,林彩想她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

    石峻在床上躺了好久,也不知道幾點了,就摸過手機想聽一下報時,結果發現手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爬起來換了塊電板,沒過多久,語音信箱的提示簡訊就一條接一條地發來。

    石峻一條一條地聽,都是羽城的留言。

    「石少,你怎麼關機了,阿倉說你下午沒去錄音室,怎麼回事啊?我不是把你送到電視台門口了嗎?石少你開機了回我電話。」

    「石少,你現在在哪?怎麼還不開機?」

    ……

    「你沒事吧石少,我現在趕回來,你要是在家就等我。」

    「我再半小時就到。」

    最後一條留言就是半小時前,石峻剛合上手機,羽城就開門進來了。

    他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表情,直接衝進臥室,一片漆黑,羽城打開燈,就看到石峻安靜地坐在床沿,這才吐出一口氣。

    「石少,你嚇死我了。」

    石峻淡淡開口:「我只是睡了一覺,手機沒電了。」

    「怎麼沒去錄音室,阿倉很擔心,打你電話關機就立刻打給我。」

    「突然不想去了,羽城,很抱歉讓你擔心,還那麼早就趕回來。」羽城回了自己的老家N市,離A城2個多小時車程。

    「石少你和我說這個幹嗎,你不知道羽蓮那小丫頭知道找不著你有多著急,差點要一起過來。」

    「你也是難得回一趟家,雲姨還好麼?」石峻站起來往客廳走,「對了羽城,幫我做點吃的吧,我有點餓了。」

    「她身體還行,就是些老毛病。」羽城看到了石峻手臂上的傷,忙走過去:「石少,你怎麼受傷了?」

    「皮外傷,不礙事,已經上過藥了。」他想起那雙輕柔的小手。

    吃完飯,羽城洗了碗,石峻就叫他回去休息。羽城住在石峻同一個小區另一幢樓的一套二居室里,離得近方便照顧石峻。

    臨走時,羽城突然想起什麼:「石少,明晚得去『夜色』了,你可別忘。」

    石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羽城關上門,覺得今天的石峻怪怪的,平時的他雖然也是冷冷的,但卻不似今天這般如冷空氣過境。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自己和石峻幾乎是一起長大的,他一直當他兄弟對待,但現在,他畢竟是自己的老闆。想著石峻這麼多年來的辛酸,他再一次對自己發誓,只要有他蔣羽城在,就絕對不能讓石峻再受一點傷。

    **************

    林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才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況。

    很好,嗓子疼,鼻子堵,頭痛,重感冒,而且還發燒了。

    打電話給蕭蕭,告訴她自己去不了酒吧,電話那端一陣手忙腳亂,然後傳來一個聲音:「林彩,我是小慶。」

    「哦,小慶,好久不見。」林彩很客氣。

    「林彩,你生病了,要不要我過來載你去醫院?」小慶關心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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