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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意外地打偏了。

    穆沐連忙用賀叢邱鼓勵他的話來安慰盛明宣：「沒關係的三哥，多練習幾次就好了。」

    盛明宣紅著臉點點頭，忍著羞恥繼續練習。

    可他甚至還比不上穆沐，連續很多次全都打偏了，根本沒碰到過木瓶。

    雖然沒有人笑話他，大哥教他的時候很耐心很細緻，完全沒有一絲不耐煩，弟弟和媽媽也在寬慰他鼓勵他，甚至連爸爸都破天荒地鼓勵了他一句，可他還是感覺很丟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最開始就不應該進行這種嘗試。

    穆汶萊在旁邊看得干著急，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肢體不協調到這種地步的。

    明明這傢伙小時候跟她打架也能打個平手，在地板上打滾的時候還能抬腳踹她腦袋，怎麼越長大身體越僵硬？

    她不信邪，擠開盛明決對盛明宣說：「我來教你。」

    盛明宣本來就因為總是把球打偏窘迫得不行，這會兒他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穆汶萊。

    穆汶萊在運動方面的天賦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連大哥都趕不上，她以後要是想去參加奧運會，八成能拿個金牌回來。

    至於盛明宣，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反應慢肢體不協調，體能也不行，所以平時在學校他很少參與集體運動，每次上體育課他都儘可能地躲在僻靜的角落裡，生怕會在同學面前出醜。

    穆汶萊卻始終都是體育場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現在穆汶萊說要教他，明明沒有什麼惡意，可他心裡的第一反應卻是懷疑穆汶萊故意要看他笑話。

    耳畔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跟他說，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盛明宣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不對，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江晨楊了，可江晨楊給他帶來的影響卻沒有完全消失。

    這段時間他一直很努力地去糾正自己的思維方式，可那些不好的念頭卻還是會時不時跳出來一下。

    他羞愧地低下頭，不自覺地咬著略顯蒼白的嘴唇，又一次感到深深的自我厭惡。

    穆佩芝看到他這個樣子，自然也猜到是之前的事帶給他的陰影讓他很難接受在這麼多人面前接連「出醜」。

    她心裡一陣抽痛，卻只能克制地拍拍兒子的肩膀對他說：「宣宣，你們先玩，爸爸媽媽去打會兒撞球。」

    穆沐連忙道：「媽媽我也要去！」

    他拉上賀叢邱，準備去看爸爸媽媽打撞球，臨走之前又跟盛明宣說：「三哥，我們待會兒再來找你。」

    盛明宣沒敢看他，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等他們離開，盛明決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宣宣，要繼續嗎？不用緊張，這又不是比賽，運動是為了放鬆心情和鍛鍊身體，雖然擊中目標更有滿足感，但最重要的還是運動這件事本身，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盛明宣小幅度地點點頭，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他還是很難受。

    穆汶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讓我教？不要我就陪弟弟去看爸爸媽媽打撞球了。」

    盛明宣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說：「我、我再試試。」

    穆汶萊把球扔給他，扭頭對盛明決說：「大哥，這裡交給我就行了，你去陪弟弟玩吧。」

    盛明決又看了盛明宣一眼，笑了一聲說：「那行，等你們玩夠了保齡球，記得去找我們。」

    穆汶萊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便擺出教練的架子，一點都不溫柔地開始糾正盛明宣的動作。

    「你是提線木偶還是？人體這麼多關節，你就不能多動用幾個嗎？」

    「往前踏步的同時要擺臂，利用身體的慣性把球投出去。」

    「這是保齡球，不是籃球，你怎麼總是手腕發力？」

    「不對，再來！」

    盛明宣被她噼里啪啦罵了一通，心裡反而舒服了很多。

    他拋開雜念，一點一點地糾正自己的動作，不去想能不能擊中，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把球拋出去，單純把這當成一項運動。

    慢慢地他感覺整個身體都變得靈活很多，肌肉不再緊繃，關節不再僵硬，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手腳都不聽使喚。

    保齡球沿著直線滾出去，自然而然地擊中了最中間的木瓶。

    穆汶萊神色平靜地評價了一句：「還不錯，繼續。」

    盛明宣沒來得及去細細體會那一刻的滿足感，下意識遵從穆汶萊的指令，繼續之前的一連串動作。

    穆沐跟賀叢邱一起看了幾局爸爸媽媽的撞球，見爸爸總是被媽媽完虐，他倒是沒有直接笑話爸爸笨，只是在旁邊給爸爸喊加油。

    盛昊存氣得瞪他一眼，抬手招呼大兒子說：「明決，咱爺倆來一局。」

    穆佩芝笑了一下，利落地收杆讓位。

    盛昊存本來以為大兒子的球技肯定不如他老婆的精湛，沒想到那小子根本沒給他上場的機會，直接一桿清台了。

    穆沐看到爸爸越來越驚愕的表情，樂不可支地趴在賀叢邱肩膀上笑得直抖，還不忘給大哥鼓掌叫好。

    賀叢邱也跟著鼓起了掌，穆佩芝也笑了起來，夸盛明決打得好。

    盛昊存不甘心道：「不就是一桿清台嗎？我也會！再來再來！」

    盛明決好脾氣地說：「那這次讓爸爸先來吧。」

    盛昊存急著挽回自己的面子，也不講什麼規則不規則了，開了球之後便打氣十二分精神爭取一口氣打出個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