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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05 作者: 含胭
    「我扶你。」

    「恩。」

    洗手間很大,安宏把椅子搬了進去,路雲帆坐下來脫下又髒又濕的襯衫,把左腿脫出褲筒,又把右腿殘肢從假肢接受腔中脫了出來。

    一切都糟透了!右腿殘肢都磨得有些紅腫,左腳踝更是腫得厲害。

    安宏愣愣地看著他左腳踝上的紗布,問:「你左腳怎麼了?」

    「沒事,白天扭了一下。」他悶悶地回答。

    想著剛才自己狠狠踩下去的那一腳,

    安安的心抽痛了一下。

    「對不起。」

    「沒事。」路雲帆抬起頭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用不用幫忙?」

    「不用。有拐杖,我自己可以。」他單腿拄著肘拐站了起來。

    安宏心裡很擔心,不知為何卻不想再堅持,說了聲「好,你自己小心」,就走出了洗手間。

    她看著臥室的床發了會呆,走到衣櫃邊抱出備用枕頭和被子就走去了客廳沙發,把自己丟到了沙發上。

    酒精、大雨、廝打,尖叫……早已令她筋疲力盡,安宏縮在沙發上,沒用多久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醒過來的時候,四周圍一片漆黑。

    賓館的窗簾隔光效果真是好,也不知道現在幾點。安宏動了動身子,猛然發現,她竟然睡在床上!

    打開床頭燈,她往身邊一看,寬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的身上依舊穿著睡袍,蓋著柔軟的白色被子,她心裡一驚,立刻下床往客廳奔去。

    客廳里黑黝黝的。

    安宏走到窗邊,輕輕地拉開了窗簾,發現天色已經大亮,雨也停了。

    安宏回過頭去,就看到高大的男人蜷著身子窩在沙發上,房間裡中央空調打得很足,屋外艷陽高照,屋內卻有些冷。路雲帆緊緊地裹著被子,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和被子另一頭的一隻左腳。

    他的左腳踝上又重新裹上了乾淨的紗布,沙發前的茶几上還擺著一瓶噴霧劑、一卷紗布、一盒藥和一杯水。這些東西估計是在她睡著以後,路雲帆找賓館前台要的。

    安宏走過去拿起藥盒看,心裡「通通」一跳,手上赫然是一盒止疼片。

    看看那板藥,路雲帆竟然一下子就吃了四顆。

    他顯然睡得不舒服,呼吸有些粗重,嘴微微地撅著,眉間擰成了一個淺淺的「川」。他黑色的劉海蓋著額頭,此時看來,竟然還顯出了幾分稚氣。

    安宏覺得自己的心疼了起來,她彎下腰,手掌撫上了路雲帆的臉頰,入手竟是滾燙。

    她吃了一驚,急忙喊:「路雲帆,路雲帆,醒醒!你發燒了!」

    「唔……」路雲帆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著面前安宏的臉,他一把就扣住了她的左手腕。

    安宏立刻要抽手,卻掙不脫。

    路雲帆眼神沉沉地看著安宏,他慢悠悠地說:「不鬧了?」

    「……」

    「可以好好說話了?」

    「……」安宏乾脆貼著他的身子坐了下來,冷冷地問,「你要說什麼?」

    「說說你做過的事。」路雲帆慢慢地坐了起來,右手仍舊扣著她的左手腕。

    「……」安宏扭過頭去,不看他。

    「陳航都告訴我了。」

    「……」

    「安安,看著我!」他伸出左手,抓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來。

    「哦,你知道了。」安宏聳肩,「不

    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嗎?!」他的眼睛裡寫滿了痛苦,他一把拉過安宏的左手腕,讓它出現在她自己面前,「都過去了?安安!你做過些什麼?你知道你做過些什麼嗎?!」

    「我知道!」安宏終於甩開了他的手,右手撫上了自己的左手腕。

    「你竟然自殺?安安!你竟然自殺?!」路雲帆再一次拉過她的左手腕,他的手指顫抖著撫過安宏左腕上那兩條淺淺的疤痕,不可置信地搖起頭來,「我都沒想過自殺,你居然自殺!你的命是我給的!你怎麼可以自殺!你是瘋了嗎?!還是,他對你來說,真的有這麼重要?重要到你願意為了他去死?!」

    他的心裡一片絕望,眼眶都紅了起來。安宏卻是平靜地看著他,她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低下頭輕聲說:「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路雲帆,真的,一切都過去了。」

    第十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於5月27日凌晨0點46分更新,比預告的晚了46分鐘,在這裡向大家說抱歉,並且在此公告:

    因隔壁文6月要衝完結章,《那些青春,與愛有關》自即日起至隔壁文完結不再放預告,更新時間不定,請勿催文,保證不坑,請讀者體諒並相互轉告。謝謝。

    為了全文節奏考慮,第十章結束。

    第十一章、覆水難收,敬請期待。

    第十一章和十二章是重點,基本寫完了以後就能把全文的脈絡理清了,這兩章都會比較長,大家一直期待的車禍,會在下章出現(呃……這話很奇怪,啥叫一直期待的車禍……囧)還有就是,說了26號更,現在,是27號了,可是對含含來說,因為還木睡覺……所以,還是勉強算周六更了的吧……☆、我比他高哎!

    安宏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到窗邊,她背對著路雲帆,抱著手臂看著窗外。

    陽光透過飄動的薄紗窗簾照在她的身上,她蓬鬆的長髮隨意地散在肩頭,身上穿著賓館的白色浴袍,赤腳站在地毯上。

    路雲帆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看著安宏露在浴袍下的兩條長腿,他忍不住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身體。

    雖然早已習慣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可是每一次看到,心裡依舊會漫起一種痛,夾著一點點的心酸和委屈。截肢以後,路雲帆的心態已經調整到很好,可是此時此刻,看著自己,再看著安宏,他還是會感受到一絲別樣的情緒。這種情緒只在受傷後的一、兩年內侵蝕過他的心,後來,他重新學會了走路,回歸到正常的生活,學習、畢業、工作,一次次的成功慢慢將他帶出了痛苦的回憶。

    路雲帆知道自己並沒有與別人有太多不同,雖然以前喜歡的很多東西後來都不能再做到,但他依舊自信,依舊灑脫,相比起這世上的芸芸眾生,他知道自己得到的已經太多。只是,日復一日,他的心底深處總是有一個念頭在蠢蠢欲動,和孔嵐交往了半年後,這個念頭變得越來越強烈,最終使他付諸行動。

    路雲帆突然有些頭暈,他抬手撫上額頭,很燙,知道自己的確是發燒了。他想到了前一天陳航對他說的事,安宏的這幾年,他終於知道----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記憶里也曾有過相似的場景,那也是一個清晨,他從甜美的夢裡醒來,發現身邊的被子散亂地攤著,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18歲的路雲帆心裡有些慌,他急急地翻身坐起,四下一看,才發現她安靜地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麼。

    那時的安宏,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路雲帆能看到她裸/露的肩,在浴巾包裹下窈窕的身段,她的肌膚在陽光照she下現出健康的光澤,細長的手臂垂在身側,偶爾抬起撩一下自己的發,姿勢說不出的性感。

    安宏的頭髮剛剛過肩,又黑又亮,有些凌亂,她一直背對著路雲帆,他猜測著她的表情,忍不住就下了床,走去她身邊。

    他從身後圈住了她的身子,把下巴埋進她的肩窩,輕聲說:「早。」

    「早。」安宏悶悶地回答。

    「還疼嗎?」

    「……」

    「安安。」路雲帆笑起來,他緊了緊手臂,聲音很溫柔,「對不起,昨天弄痛你了。」

    「……」

    「不過……」他自顧自地笑出了聲,想到前一晚發生的事,臉也紅了起來,「安安,真的好舒服。」

    「討厭!」對安宏來說,真是沒有絲毫舒服可言。她幾乎一夜難眠,睡睡醒醒,天不亮就睜著眼睛等太陽升起。

    「幹嗎呀,真的嘛。」路雲帆抬起頭和她一起看向窗外,原來從他的房間可以看到海,「安安,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了,只是你一個人的。」

    「我才不要!」

    「哎!你始亂終棄啊!」路雲帆使壞地咬她的耳垂,「人家把第一次都給你了,你要負責。」

    安宏無語,手往後想擰他一下,沒想到一下子就碰到了他裸/露的身體,她嚇得縮回了手,驚叫起來:「路雲帆你大清早耍什麼流氓!趕緊穿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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