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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05 作者: 含胭
    路雲帆一愣,臉上立刻就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他一把拿過盒子,三下兩下地拆了包裝,發現是一個木頭制的小鋼琴,只有手掌那麼大,看著挺精緻的。

    「這是什麼?」他疑惑。

    「鋼琴啊!笨蛋。」

    「我知道是鋼琴,怎麼玩的?」

    安宏從他手裡接過小鋼琴,擰了幾圈底部的發條,鋼琴立刻唱起生日歌來,原來是個小小的八音盒。

    路雲帆笑了,又拿了回去,仔細地聽一首歌唱完,他又擰了幾圈發條聽起來,一邊擰一邊聽,聽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覺得膩。

    安宏看著他的樣子,覺得他就像個小孩子,說:「小東西而已啦。」

    「我很喜歡,謝謝你!安安。」路雲帆的嘴樂得就沒合攏過,他小心地把鋼琴裝回盒子裡,放進包,又一把把安宏摟到懷裡,「安安,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安宏沒說話,心裡卻變得很軟,她傻傻地想,原來談戀愛就是這樣的滋味啊,在路雲帆身邊,她是那麼快樂,她何嘗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呢?

    安宏發現,原來接納他,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原來忘記那個人,一點兒也不難;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有些東西早已經起了變化。

    晚上回到學校,路雲帆把安宏送到寢室樓下,分別前,他拉起安宏的手,認真地說:「安安,我成年了。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能把我當小孩看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事,會讓你哭,你相信我。」

    安宏微微皺眉,路雲帆雖然說得誠懇,可是她心裡卻還是有一絲懷疑。

    是的,她感動,卻懷疑。

    在她的眼裡,路雲帆依舊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關於未來,安宏覺得自己考慮的遠比他考慮的多,只是在這時刻,她無法說出煞風景的話,只是笑著點頭說:「恩,我信。」

    路雲帆開心地笑起來,在他18歲生日的這一天,他許下了一個諾言,一個需要用一輩子去承兌的諾言。

    一輩子有多長?年輕的孩子們還無知覺。濃情蜜意時,說什麼話都可以不經大腦,永遠、誓言、天長地久海誓山盟,這些詞兒都能信手拈來,誰又知道,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

    只有把一切交給時間,來甄別。

    作者有話要說: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甜死我了……下節繼續甜,下下節,嘿嘿嘿嘿嘿(jian笑中)☆、最悠閒的度假時光

    學期結束,暑假來臨,路雲帆讓家裡司機開車去了趟L市,陪著安宏把蕭琳接了回來。兩姐妹在蕭琳家裡收拾行李時,傷感的情緒漸漸蔓延。蕭琳收著收著就開始掉眼淚,安宏的眼眶也紅了,路雲帆沒有說話,只是摟了摟安宏的肩,叫她去安慰安慰蕭琳。

    蕭琳的行李很多,裝了滿滿一車也沒有裝完,安宏和她說以後再來拿,外婆那兒也放不下,蕭琳點點頭,把一家三口的合影裝進了隨身的背包里,最後回頭看了眼房子,跟著安宏下了樓。

    坐在車上,安宏開始考慮回去後如何面對外婆。此時全國都開始解禁,外婆已經察覺出了不尋常,女兒已經兩個多月沒有打電話回家,她經常問安宏有沒有接到媽媽的電話,安宏都掩飾了過去,可是現在蕭琳跟著回了家,卻是再也不能隱瞞了。

    安宏對蕭琳說:「一會兒我會和外婆說,你儘量控制情緒,不要哭得太厲害,外婆年紀大了會受不住,只有咱們堅強一些,才能陪著她熬過去。」

    可是,說這些都是徒勞,安宏面對外婆慢慢述說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時,自己的眼淚先決了堤。蕭琳早已哭得不可抑制,全身都抖得厲害,外婆癱坐在餐椅上,老淚縱橫,看著面前兩個淚漣漣的外孫女兒,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獨生女兒此時已與她天人相隔。

    屋子裡哭聲一片,路雲帆一直陪在她們身邊,看著安宏、蕭琳和外婆三個人抱頭痛哭,他悄悄抹了抹眼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等到外婆哭累了睡下,安宏打量著家裡的兩室一廳,對蕭琳說:「我去買張床,以後我睡客廳,房間歸你,反正開學了我會回學校住,這幾天我會把東西理出來,你把自己的行李放進去。」

    蕭琳一點也不客氣地點了點頭,路雲帆心裡不是滋味,拉了把安宏低聲說:「你以後就睡客廳?」

    安宏朝他笑笑,搖頭說:「沒事,反正家裡就三個女人,我以前也都睡客廳的,習慣了。」

    路雲帆心裡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暑假裡,安宏在家附近的肯德基打起了工,她擔心外婆和蕭琳,就沒和路雲帆有太多約會。路雲帆自然不方便常去她家,兩個人同在一個城市,卻是以簡訊、電話聯繫居多。不過路雲帆經常會來接安宏下班,送她回家,兩個人在小區里膩一會兒,他才依依不捨地放安宏上樓。

    外婆貌似從喪女之痛中恢復了過來,看著還是像平時一樣硬朗,逛菜市、聽戲、打麻將等活動一件都沒有落下。只是安宏發現她經常偷偷地哭,有時候會枯坐一、兩個小時發呆,記性也越來越差。安宏知道外婆是不想她和蕭琳太擔心,把一切苦楚都憋進了肚子裡,外婆的一輩子,不說多苦,享福也是沒有的,好不容易到了晚年,卻遭了這樣的厄運,安宏知道她很難慰平外婆的心,只能抽時間多陪外婆聊天、散步,解解她的苦悶。

    蕭琳的抑鬱卻是顯而易見的,從一個父母疼愛的孩子一下子變成孤兒,安宏知道她適應得很難。在家裡,安宏有時會安排蕭琳做些家務,蕭琳做得很生疏,洗碗時會打破盤子,洗衣服時會讓衣服互相染色,安宏也不能說她,只是打發她回房去做作業,自己來收拾殘局。

    蕭琳越來越安靜,有時還會悄悄掉眼淚,原本嘰嘰喳喳話不停的一個人,現在沉默了許多。安宏知道開學後蕭琳要進入一個新的學校,新的班集體,又是關鍵的初三,小女孩子難免會緊張,她也不知該怎麼勸導她,只能順其自然。慶幸的是蕭琳看起來還算懂事,搬回J市後沒再與安宏鬧彆扭,令安宏省心了許多。

    七月底,徐沫沫給安宏打電話,邀請安宏去她的家鄉----廈門。

    徐沫沫家在鼓浪嶼開了家庭旅館,她說安宏他們的食宿她全包,他們只需負擔來迴路費就行。

    「我知道你最近很累,心情不好。」沫沫在電話里輕輕地笑,「帶上你妹妹,還有路雲帆,過來看海吧!」

    安宏把這個消息告訴路雲帆後,他很興奮,很快就安排出了行程。令安宏沒想到的是,路雲帆還叫上了程旭和許洛楓,許洛楓還帶上了一個叫麗麗的女孩。

    當6個年輕人登上開往廈門的臥鋪火車時,安宏的心情終於放鬆了起來。

    他們和別的旅客換了鋪位,六個人住在了一個臥鋪間裡,蕭琳畢竟年紀小,和一群大哥哥大姐姐一起外出遊玩,有些興奮,不似之前一個月那麼陰鬱,臉上漸漸地掛起了笑。安宏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吃的喝的樣樣遞到嘴邊,蕭琳也放開了些,開始和大家說笑起來。

    6個人打牌聊天至深夜才昏昏睡去,天亮後,列車停靠在了廈門站。

    安宏提著行李下了車,嗅著新鮮的空氣,帶著一點點的咸氣,她想起了韓曉君對她說的話----這就是海的味道。

    生平第一次看海,是和韓曉君一起,這一次呢?安宏回過頭,就看到和程旭勾肩搭背的那個男孩,他戴著一頂窄沿糙帽,鼻樑上架著一副太陽鏡,正在肆無忌憚地笑。注意到安宏的視線,路雲帆立刻就跟了上來,一把牽住了她的手,笑問:「來過廈門沒?」

    安宏搖頭,路雲帆摘下帽子扣到她頭上,繼續笑:「擋擋太陽吧,已經那麼黑了,再曬就成非洲人了。」

    「去你的!」安宏輕輕踹他一腳,路雲帆揉揉頭髮,咧開嘴樂:「走,直接打車去碼頭!」

    廈門的海鋪展在他們面前,不算太清澈,但還是足夠打動人心。

    登上渡船時,天氣有些陰沉,淡淡的霧

    氣氤氳籠罩,令人看不清對面那小島的模樣。海風微微吹過,船上的人都興奮不已,隨著渡船向著岸邊靠近,安宏終於能看到小島上那紅頂灰牆的淺淡輪廓。

    彼時的鼓浪嶼,還未像後來那么小資,一逢節假日就人頭攢動,充斥著捧著筆記本電腦坐在窗邊裝文藝的小青年。那時的它,安靜、簡單、秀美,富有靈氣,踏上岸的那一瞬間,安宏就從心底里愛上了這個純淨的地方。

    徐沫沫笑嘻嘻地等在碼頭,身邊站著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小谷,她給了安宏一個大大的擁抱,看著她身邊一堆人,笑道:「哎呀!聽說是白吃白住,來了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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