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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7:14 作者: 含胭
    「不住一晚嗎?」

    「祁嶸一個人在家呢。」

    「你要是調來上海,祁嶸怎麼辦?」

    「我給他轉學,反正他戶口也不在z省,在哪兒念都一樣。」

    「祁崢。」丁蘭心聲音低低的,「你怎麼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的?」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祁崢笑了,「無非就是你回賦江,或是我來上海,你又不願意回賦江,那自然就是我過來了,反正做銷售,哪裡都能做,而且上海外資藥企那麼多,我覺得我都不用擔心會失業了。」

    丁蘭心語氣埋怨:「你好不容易跑下來的紅會和婦保,就這麼放棄不可惜嗎?」

    「你似乎忘記了我的觀點。」祁崢嘆氣,「我說過,陸醫生他們應該認可的是我們的產品,而不是我這個人,要是換個銷售就能讓銷量下降,這公司真沒必要開下去了。而且,我和陸醫生說了我是過來找你的,她叫我放心,還說,到時候別忘了請她喝喜酒。」

    剛好有同事走過走廊,扭頭好奇地看了丁蘭心和祁崢一眼,丁蘭心臉都羞紅了:「誰要和你結婚啊。」

    祁崢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忍不住大笑:「你看,才兩地分居兩個月就想不認帳了,再下去還了得?你說我要不要追過來?」

    丁蘭心頭都大了,推著他的背趕他走,但終究還是捨不得,送他下了樓。

    在一樓大廈的中庭,一個打扮靚麗的年輕女孩踩著高跟鞋迎面走來,丁蘭心看到她覺得眼熟,回想了一下後恍然大悟,那女孩卸掉了新娘妝,竟是邵錦文的新婚妻子,應該是過來找邵錦文的。

    那女孩也向他們望來,視線落在祁崢臉上,不動了,神色間帶起了一層怒意。然後她抬起手,毫不猶豫地向著祁崢比了個中指,還譏誚地笑了一聲:「呦r呀。」

    最後哼了一聲,走進電梯。

    丁蘭心莫名其妙,對祁崢說:「剛才那個是邵錦文的老婆,她什麼意思呀?」

    祁崢已經明白了,牽著丁蘭心的手走出大廈,說:「還記得年初的時候咱們在北京,有一天晚上去三里屯玩,隔壁桌有個女孩和我一塊兒跳舞的事嗎?」

    丁蘭心點頭:「有印象。」

    「就是剛才那個,我當時騙她,說我叫r。」

    「……」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那個正版r聯繫上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緣分。」祁崢樂了,「而且,邵老闆還欠我一個媒人紅包。」

    丁蘭心也是服了:「還紅包!邵錦文要是知道,直接就把你給開了!」

    下午五點半,丁蘭心一秒鐘都沒耽擱,打卡下班。街上的雪已經化了,她路過一家水果超市,挑了些新鮮糙莓,有些忐忑地回了家。

    丁蘭心擔心羅逸恬因為之前祁崢揍羅晉元的事,看到祁崢會產生牴觸心理,甜甜已經虛歲六歲了,漸漸明白了爸爸媽媽離婚的事實,所以相較於普通家庭的小女孩,她更加敏感、尖銳,一旦吵鬧起來十分難哄。

    丁蘭心沒想到的是,幫傭阿姨開門以後,她看到的是祁崢和羅逸恬一起坐在地板上搭著樂高積木、其樂融融的場景。

    「看,大飛機。」祁崢剛搭出一架飛機,遞給甜甜,甜甜好開心,回頭看到媽媽回來了,立刻跑了過去:「媽媽!」

    「你在幹嗎呀?」丁蘭心問。

    「叔叔和我玩積木呢。」

    甜甜已經很久沒見祁崢了,丁蘭心問她:「你還記得這個叔叔嗎?」

    「當然記得啊,他是小嶸哥哥的哥哥呀。」

    丁蘭心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看來,甜甜已經不記得了。

    祁崢說他來做晚飯,丁蘭心很久沒吃他做的菜了,十分想念,祁崢也不含糊,做出了六個菜,色香味俱全,叫丁蘭心和甜甜吃得極為過癮。

    晚飯吃完,時間已經不早了,祁崢要出發去火車站。丁蘭心送他到電梯口,安靜的空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直到此刻,他們才卸去了從早到晚的偽裝,忘情地擁抱在一起。

    他瘋狂地吻她,仿佛要奪了她的呼吸,好久以後他們分開彼此,兩人一起喘氣,祁崢說:「你等我。」

    「嗯。」丁蘭心依偎在他懷裡,懶懶的不想動。

    他抱緊她,輕撫著她的頭髮,說:「我想,咱們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丁蘭心笑了,現在的日子哪裡糟了?明明是這些年來,她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祁崢回到賦江後,丁蘭心想了許久,還和林菱、孫思雨商量了一下,對於丁蘭心的決定,林菱和孫思雨都覺得有點瘋狂,但丁蘭心覺得,很值。

    她終於賣掉了麗景園的那幢大房子,賣了一千多萬,回頭就在上海的公司附近,買了一套精裝修的四室兩廳大戶型,可以拎包入住。

    丁蘭心做完這一切後才告訴父母,丁介康氣得差點暈過去。

    祁嶸放寒假後,祁崢收拾東西,正式帶著弟弟去到上海。看到丁蘭心新買的房子,祁崢震驚了,這個女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他瞞著她調職,她就瞞著他買房,不聲不響地就在上海安了家。

    祁嶸擁有了生平第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激動得要手舞足蹈了,有祁嶸做榜樣,本來怎麼也不肯自己睡的甜甜,也試著一個人睡在了她的小臥室里。丁蘭心則自然而然地與祁崢睡在一起。

    小別勝新婚,第一晚,兩個人折騰到半夜。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原本覺得難於上青天的事,真的實施起來,也沒有那麼困難。

    丁蘭心替祁嶸辦好了新家附近的小學轉學手續,她叮囑祁嶸,不要再騙同學自己有爸爸媽媽,說實話就好,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果有運動會或是家庭日,祁崢和她都會一起去參加。

    公司里新一年第一季度的指標分配下來,祁崢作為上海團隊的一個新人,分到了四家醫院,原銷量都很低,加起來還不如一家賦江婦保,但是祁崢一點也不擔心,這說明他能有更多的增長空間。於是,他從年前就開始馬不停蹄地跑醫院。

    丁介康夫妻因為丁蘭心的「忤逆」而發誓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他們到處說祁崢是個騙子,遲早會騙光丁蘭心的錢,哭喊著和丁介莉說,如果有一天丁蘭心一無所有地回來,他們也不會去認這個女兒。

    所以這一年的春節,丁蘭心乾脆沒回賦江,和祁崢、祁嶸、甜甜在上海一起過。正月里,四個人還飛去祁崢老家探親,又是一番□□般的重逢戲,祁金霞高興地殺了一隻羊,讓丁蘭心體會了一把別有風情的春節味道。

    對於丁蘭心和家裡人的鬧翻,祁崢心裡不是滋味,勸勸她,她就說:「我爸媽的脾氣,我了解,你別管,不會有事的。」

    於是,日子就這麼慢了下來,丁蘭心和祁崢在上海工作,一個在市場部,一個在銷售部,用了半年的時間,兩個人的工作完全上了正軌。

    他們平時白天見不到面,祁崢很少進辦公室,一直要到下班後,四路人馬才能在家裡會和,包括那兩個念幼兒園和小學二年級的小朋友。

    晚上,家裡格外熱鬧,兩個孩子作伴玩耍簡直可以掀掉房頂,丁蘭心陪著他們,祁崢則負責做飯。每一天,他都能做出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還包攬了最後的洗碗。

    第一季度的獎金,祁崢因為一定的增長拿到了四萬,他把兩萬給了江丹,兩萬則交給了丁蘭心。

    丁蘭心說:「你自己留著嘛,我都說了錢不要你還。」

    祁崢笑笑:「你就當家用好了,我爭取下個季度多給你一些。」

    他從來沒有因為丁蘭心經濟上的優渥而心態失衡,也從來沒有因此而停止過努力。祁崢從來都沒有變過,從丁蘭心認識他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拼。

    周末的時候,丁蘭心和祁崢就開車帶兩個孩子出去玩,上海太大了,周邊可以玩的地方多得根本數不過來,每一個不加班、不出差的周末,他們都在旅途中度過,四個人,就像一家四口一樣,親密,歡樂,做什麼都有商有量,連著在甜甜或是祁嶸的班級里,丁蘭心和祁崢都被別的同學親切地叫做「甜甜爸爸」和「祁嶸姐姐」。

    「甜甜爸爸」和「祁嶸姐姐」晚上睡在一起,在主臥,關上門,像一對真正的小夫妻。

    丁蘭心會當著祁崢的面敷面膜,祁崢也會當著丁蘭心的面剔牙放屁打嗝,他們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街角的奶茶店奶茶漲價了,或是電影院裡有9塊9看電影的活動,他們也聊一些高大上的話題,比如祁崢決定去學英語,並且自考本科文憑,到時候可以藉此升職。而丁蘭心則不滿足於在市場部學到的東西,她開始計劃用一年的時間準備去美國美心凝製藥總部進修學習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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