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姚嘉仰頭細白的手指輕點自己的嘴角，周懷澤這才發現姚嘉的嘴唇塗了淡色的唇釉，隨著親吻也弄到了他的嘴邊。

    這還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事已至此，周懷澤反倒平靜了，隨手抽了張濕巾擦擦嘴才繼續道：「我現在已經是你的經紀人了，和經紀人發生不正當關係，不會影響你的個人發展嗎？」

    「為什麼會影響我的發展？」姚嘉一臉天真無邪。

    「藝人和經紀人搞在一起，這種緋聞一旦傳出去……」

    「埃蒙哥和耿總是好朋友，怎麼會隨意讓這種緋聞流出去？內部有幾個人嚼舌根，只要沒有照片傳到網上，根本無傷大雅。」姚嘉說出了有恃無恐的理由。

    「好，就算緋聞我能壓得住。工作參雜個人情感不會影響判斷嗎？」

    姚嘉偷偷翻了個白眼，心道影響判斷自然最好，還是說：「埃蒙哥會因為我影響判斷嗎？」

    「當然不會。」周懷澤毫不猶豫的一言否定。

    姚嘉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大好看，不過他還是迅速的調整了面部表情，乖巧的笑道：「我就是崇拜這樣公正客觀的埃蒙哥，好帥。」

    周懷澤實在搞不懂以姚嘉的條件為什麼一定要糾纏自己，那麼多金主等著請他吃飯做朋友……

    他想了想，只好說：「生日那天我回想了一下，我們之間應該沒發生過什麼才對。就是停車的時候，你偷吻我了吧？」

    「不行麼？」姚嘉沒有否定，轉了下眼珠坦誠道：「因為我很喜歡埃蒙哥你啊。」

    姚嘉的大膽表白令周懷澤嚇了一跳，他呆了一下才找回語言：「如果你真的有這種想法，我想我可能不適合做你的經紀人。我會幫你換一個老頭子的，省的你整天心猿意馬。」

    「噗！哈哈哈……好，算我怕了你了。我不提了還不行嗎？」姚嘉一下子被逗笑了，舉著雙手投降道。

    周懷澤蹙眉，眼前的姚嘉並沒有給他認真承諾的感覺，只好道：「你好好工作，我會一視同仁的。」

    姚嘉揚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說：「埃蒙哥今天有沒有時間？為了慶祝我們正式成為拍檔，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今天林之揚要錄歌，我過去看一眼，改天吧。」周懷澤拒絕道。

    他既然已經接受了蔡姐的藝人，就要對他們負責，是以姚嘉雖然給他的印象不佳，但周懷澤也不希望因個人好惡而影響對這些藝人的態度。姚嘉身為藝人請新經紀人吃飯聯絡感情，溝通工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沒理由拒絕，只是今天確實時機不對。

    豈料姚嘉卻道：「在錢俊那裡錄歌嗎？我正好有事找錢俊，不如埃蒙哥也一道載我過去？」

    「你有什麼事找錢俊？」他怎麼不知道？

    「是一點私事啦。」姚嘉調皮的一眨眼，沒有正面回答周懷澤的問題。

    周懷澤剛接手姚嘉的工作，姚嘉又對他的態度過於熱情，周懷澤便不想過分深入插手姚嘉的事，於是便不再細問，只是點點頭，拿了車鑰匙準備出發。

    姚嘉輕盈的跳下辦公桌，雙手插著口袋哼著小曲跟在周懷澤身後，一路走到地下車庫去拿車。

    周懷澤沒有表態就是默認，姚嘉自顧自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周懷澤冷冷撇他一眼，還是啟動了車子。

    開到錢俊位於藝術園區的工作室已經離林之揚約定開始錄歌的時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周懷澤想著錄音棚里的氣氛不知有多凝重，便一刻不停的加快了腳步。

    推開錄音棚的隔音大門，周懷澤卻看到了令他震驚到無言的場面：錢俊正和林之揚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兩個人邊討論邊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不錄歌嗎？」周懷澤意外。

    「已經錄好了一首，之揚對一首歌的編曲有點建議，我們正在商量怎麼改。」錢俊回答。林之揚只是抬眼看了看周懷澤，並沒有表示。

    一想到林之揚竟然想要換經紀人，現在還對他如此冷漠，周懷澤一股氣在頭頂繞來繞去，眼看就要衝出天靈蓋。姚嘉恰時從周懷澤身後探出頭來，笑道：「不介意我也來湊湊熱鬧吧？」

    「……」林之揚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然不介意。你過來是找Peter有事嗎？需不需要我迴避一下？」

    雖然林之揚的臉色變化只是一瞬間的事，還是沒能逃過一直盯著他的周懷澤的眼睛。林之揚在意姚嘉的存在？周懷澤敏銳的產生一種直覺。

    「其實也沒什麼事的，只是我最近錄歌狀態不好，沒少被錢老師批評，一張專輯到現在才錄完三首。」姚嘉笑眯眯地說：「埃蒙哥說今天林哥要錄歌，這麼好的學習觀摩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呢？軟磨硬泡才讓埃蒙哥帶我過來的。」

    「你不是說找Peter有事？」周懷澤問。

    「別生氣啦，我怕你不讓我來嘛。」姚嘉溫聲軟語的笑著，手自然而然的挎住周懷澤的胳膊像是在撒嬌。

    林之揚看了眼兩人狀似親密的互動，沒言語重新投入到眼前的編曲上去，和錢俊說：「我覺得第三小節這裡可以試著加入長笛的音色，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

    錢俊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眯著眼睛思考著林之揚的提議。

    對於林之揚的表現，不知是不是周懷澤自戀的錯覺，林之揚的迴避似乎過分刻意了。周懷澤看了一眼身邊的姚嘉，心道原來周懷霖的主意也並不是都那麼爛的。

    「我也不至於因為這麼點小事就生氣吧？你把我想像的也太可怕了。」周懷澤難得溫柔的回應姚嘉，眼神卻關注著林之揚的反應。

    林之揚似乎是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還在專心致志的看著錢俊改樂譜，不時提出點問題來。周懷澤電線桿似的杵了半天，都不見林之揚朝他看一眼，不禁開始懷疑剛才那短暫的一瞬可能是自己想太多。

    姚嘉已經拉了把椅子在二人對面坐下了，也不出聲打擾，似乎真的是在專心學習樂理知識。這麼一來，周懷澤在這個空間裡就越發顯得多餘起來。

    周懷澤懷念林之揚對他百依百順，時刻在意他感受的日子，現在這個無視他的林之揚讓他感覺有點陌生。

    「你們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去買。」周懷澤想找個藉口出去透口氣。

    「我和你一起去吧，說實話，林哥和錢老師討論的東西我也聽不太懂。」姚嘉吐了吐舌頭，站起來作勢要和周懷澤一起出去。

    「……」林之揚抬頭，呆了半天才說：「我不需要了，不用麻煩。」

    「我也不要。」錢俊的注意力還放在眼前的樂譜上，隨意的回了一句。

    姚嘉看兩個人都沒有響應周懷澤，便道：「那要不我們兩個出去喝杯咖啡再回來？看樣子他們一時也不會錄歌。」

    周懷澤望著林之揚，林之揚一時忘記了躲閃，正好和周懷澤對視上。

    第74章

    「之揚，之揚， 之揚！」

    林之揚猛地回神， 才驚醒般的轉回頭問錢俊：「怎麼了？」

    「你想什麼呢？我讓你看這裡改一下是不是好一點了？」錢俊拿起樂譜來。

    「哦， 好。」林之揚拿過樂譜來， 盡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拉回。

    得知周懷澤接手了姚嘉全團的工作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周懷澤的事業有了更好的發展，他也可以儘快擺脫對周懷澤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周懷澤和姚嘉關係處的好不好，他一點也不在意。

    周懷澤看著林之揚心不在焉的浮躁樣子撇了撇嘴， 一個想法漸漸成型。他伸手拍拍姚嘉的背， 用足以讓所有人聽到的音量對姚嘉道：「走吧， 我請你喝咖啡。」

    林之揚在錄音棚見過周懷澤一次之後，又是隔了好久沒有碰面。周懷澤說請姚嘉喝咖啡，結果兩個人一去不返，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錢俊出了名的嚴厲， 達不到他的標準就要開罵，是以林之揚後半程一直不在狀態， 白挨了不少煩躁的責難。

    拍攝的電影還在後期的製作過程中， 林之揚除了一些零散的廣告宣傳，最主要的任務便是專輯的錄製和新劇開機前的劇本研討工作。

    周懷澤為他爭取到了專輯發行，林之揚甚至都沒有向周懷澤說一聲感謝的話。周懷澤也沒有如以前那般向他炫耀為他爭取來的工作， 逼著他變著花樣的道謝。

    林之揚想，他們二人果然都在刻意的躲著對方，起因不用多說肯定是因那尷尬的一夜。不知道周懷澤怎麼想的， 反正林之揚暫時還無法正視周懷澤。

    在林之揚能夠像對待席瑞生那樣將周懷澤徹底遺忘之前，林之揚認為他的演技還不足以支撐他在周懷澤面前表現的足夠自然。所以周懷澤全力以赴的去忙別的藝人，將他放置在一旁，也正合了林之揚的心意。

    林之揚轉年的工作行程基本都以敲定，隨時可能還有新的工作插進來，他對現在的狀態很滿意，至少並沒有多少閒暇時間留給他去想不相干的人。

    趙曉光在周懷澤做了組長之後，也跟著升了助理經紀人，現在專職負責他的工作對接。趙曉光辦事利落，性格勤勉，耐心極佳，經常不厭其煩的反覆就一個細節來回溝通，幾方利益牽扯下也能夠按照周懷澤的示意達到最終想要的結果。

    最重要的是，趙曉光是個實在孩子，又真心為林之揚著想，不但毫無怨言的為林之揚的工作奔走，更願意連林之揚的生活起居事無巨細的一併照顧了，仿佛有用不盡的精力那般。

    面對這樣的趙曉光，林之揚也很難挑出什麼毛病來，甚至在考慮在趙曉光做滿一年助理經紀人之後，就向公司提出來讓他做他的專屬經紀人好了。

    趙曉光這天來接林之揚去做劇本的前期研討，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從超市買的東西，還一手接著電話，按響了林之揚家的門鈴。

    林之揚開門見趙曉光那急匆匆的狼狽樣子，忙從他手裡接過東西道：「陸輝人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嫂子懷孕了，輝哥陪著嫂子去產檢了。今天我一個人帶林哥去電視台。」趙曉光掛斷電話，手上一空，便抬手擦了擦額上成片的汗。

    「……」林之揚是知道陸輝升級准爸爸的事的，雖然也為他高興，不過還是忍不住要想，這傢伙現在天天打醬油，屁點正事都不干，真恨不得把他休了，專寵趙曉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