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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5:28 作者: 山路漫漫
周懷澤看著他,臉色暗了下來:「你這是在諷刺我還是怎樣?」
「不是諷刺,我只是不想要靠著賣腐來博人眼球。我們沒有特殊的關係就是沒有,我不想要作秀。我不是只有cp粉支持,還有很多人是單純的喜歡我演的戲,我寫的歌,或者是我這個人。我想要靠著實力來證明自己。」林之揚的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周懷澤面色陰沉的盯了林之揚一陣,似是有話要說,卻最終還是背對他躺下了。
「單曲的事,真的很感謝。」林之揚對著周懷澤寬厚的背輕輕的說。
周懷澤依舊背對著他沒有動,突然間坐起身,沉默的披上外衣摔上門出去了。林之揚脫力的躺倒,對著一室比方才更靜的空氣出神。
再一次親吻周懷澤是他衝動的錯誤。他已經越來越難以抑制想要碰觸周懷澤的欲望了。
周懷澤對他日復一日的親近曖昧,讓他漸漸模糊了原有的那條警戒線,這幾日,林之揚甚至偶爾開始幻想周懷澤是不是其實也對他有那麼有點意思呢?
這是多麼危險的想法。林之揚一直自滿的自控力正在以光速離他遠去,他今天能夠控制不住吻了周懷澤一次,明天也許就能夠直接將人撲倒了。
他不能讓周懷澤發現他內心深處骯髒齷齪的想法,就只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和周懷澤周旋迂迴。林之揚此時無比興慶他擁有已被磨鍊的爐火純青的演技,即便他瘋狂的陷入了戀愛,仍舊可以在周懷澤的面前表現的令人捉摸不透。
他不想離開周懷澤,一天也不想。周懷澤給了他需要的一切。林之揚自己也完全不能相信他竟然會將內心名為「占有欲」的怪獸養的如此巨大可怖。
只要他還勤勤懇懇的工作,做一個外表光鮮靚麗的明星,周懷澤就始終會是他的經紀人,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會是永遠無法分離的利益共同體。
所以,為了能夠長久的將周懷澤留在身邊,林之揚只能將周懷澤推離自己遠一點,再遠一點,使他可以時刻保持冷靜自持。
懷澤,抱歉,這大概就是一個成熟男人狡猾的一面吧。林之揚閉上眼,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周懷澤氣哼哼的出了酒店,夜涼如水的北京郊外星星也見不到幾顆,周懷澤仰面凝視著黑沉沉的天空,想要藉助夜間驟降的氣溫將自己升騰起來的心火壓下去。身體上的溫度漸漸被涼風帶走,可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哥,你在北京嗎?」周懷澤心裡憋的難受,不吐不快。
「不在啊,哦,你是已經跟著林之揚到了北京了吧?」周懷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不是在北京有個展會嗎?」
「昨天已經結束回來了。怎麼,想我了?呵呵,這麼大了還是喜歡撒嬌啊。」周懷霖輕笑。
「……」可怕的沉默。
「咳咳,耿翰池這幾天倒是在北京,你要是想找人喝酒了就聯繫他吧。」周懷霖只得說。
周懷澤掛斷電話,將耿翰池的名字找出來。他其實並不想要和耿翰池聯絡感情,這傢伙最近總有點陰陽怪氣,哪裡不太對勁。正在猶豫的當口,周懷澤被冷風嗖嗖一吹,打了一個噴嚏。
「……」周懷澤還是接通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耿翰池將車子停到了酒店門口。周懷澤上了車,看了眼一身商務正裝打扮的耿翰池,奇怪道:「大半夜的也要這麼裝?」
耿翰池呵呵一笑,帶著微醺的醉態:「兄弟我可是直接從酒會上出來的,為了你可是把新上手的桃花都推了。」
周懷澤無奈的嘆氣,推了一把耿翰池堅持說:「你還敢酒駕?快下車,換我來開吧。」
耿翰池酒過三巡,也不反對,樂呵呵的下了車,坐上副駕駛後倒頭就睡,眨眼間的工夫就傳出了暢快的鼾聲。
周懷澤:「……」
啟動了車子,周懷澤駛上公路,他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只是不想回到有林之揚的那個房間。原本想要找耿翰池喝酒暢談,抒發一下心中的鬱結,結果耿翰池反倒自己先睡死了。
周懷澤還沒善良到把耿翰池送到酒店照顧他睡下。反正他只是想要找個人抱怨而已,耿翰池睡著了他反而更沒有顧忌,隨便說什麼都聽不見,對著個喝醉了酒的人總比對著一團空氣發牢騷看上去正常點。
「林之揚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剛紅起來就開始對我指手畫腳的!什麼叫不想博人眼球?還自以為是的說什麼粉絲們喜歡的是我這個人。他怎麼不想想,要不是我幫他,現在能有幾個人正經認識他?根本沒有曝光率還談什麼靠實力?」
「他有實力這麼多年還不是一直做配角,主演個電影也是大牌們不願意接的小眾同性戀。本來就是靠著同志電影受到的關注,賣腐不是很正常的發展方向嗎?我倒是讓他去談個戀愛,結婚生孩子,他不肯有什麼辦法?天天悶著頭拍戲,靠實力說話一年能出幾部好作品?能有多少關注度?別人一年接四五部戲,天天曝光。你要質量,最多拍兩部,最後還不是拍了五部爛戲的人比你更紅?缺心眼也要有個限度!」
「就是這樣頑固不化才會這麼多年紅不起來,現在我絞盡腦汁的幫你,你居然還不領情?」周懷澤氣勢洶洶的連珠炮的說個不停,說到激動處早就忘記了說話的對象是耿翰池,簡直像是林之揚就站在自己對面。
「我還不是看你這麼多年想要做音樂都想瘋了,誰要費力氣拜託了一圈人就為了給你爭取一個唱歌的機會啊。結果不見你對我感恩戴德,卻反過來怨我妨礙了你清純高貴的白蓮花形象?呵呵,真是……」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耿翰池閉著眼睛嘟囔了一句。
「……」周懷澤正罵到興頭上,突然聽到昏死過去的人開口說話,著實嚇了一跳:「你醒著?」
「你那麼大聲說話,我想睡也睡不著啊。」耿翰池睜開眼,懶懶的活動著肩膀。
「……」周懷澤不說話了,車子沉默的空蕩的公路上行駛。
耿翰池瞄了一眼周懷澤鐵青的臉色,噗嗤的笑了,調笑道:「林之揚是一朵高貴冷艷的白蓮花不好嗎,就是這樣的人設才帶感啊。越是乾淨,就越是讓人想要糟蹋他。一邊喊著不要好疼,一邊緊緊吸著自己不放的小騷貨幹起來是最慡的了。」
周懷澤簡直聽不下去這些污言穢語,鄙夷的看他:「你喝了多少?」
「不多,半斤茅台而已,然後又開了兩瓶拉菲。」耿翰池咯咯的樂,換了個姿勢繼續靠著椅背,眯著眼道:「你不覺得林之揚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嗎?你看著他對你靦腆的笑,就感覺收到了強烈的性暗示,就想要好好的看看他被操哭時的表情是個什麼樣子。」
「……」周懷澤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半晌才道:「我不覺得。大概只有你這個變態這麼想。今天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計較,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這些,別怪我和你不客氣。」
耿翰池被逗得哈哈大笑:「好弟弟啊,這事兒還真是不由得你說了算。你說你有什麼立場來管這些事兒呢?」
「我是林之揚的經紀人,我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全。我不能讓我手底下的藝人受到潛規則的騷擾。」周懷澤理所當然的說。
「保不准人家自己願意呢?這你總管不了了吧?貼上我可是星途坦蕩呢,總比每天都要小心翼翼不被經紀人牽著鼻子走輕鬆多了。」
這一刻,周懷澤對於把耿翰池約出來談心的決定只剩後悔了。
第54章
最後周懷澤也沒能和耿翰池喝成酒,只是找了個酒店,開了兩間房歇下了。
轉天,周懷澤回到影視基地時,時間已經接近晌午,林之揚和劇組的工作人員早已經投入了拍攝之中,他看著攝影棚內林之揚忙碌的身影,嫌棄的朝著身旁那個嘴角噙笑,恬不知恥的傢伙問道:「我能請問你出現這裡是為什麼嗎?」
「我來探班啊,林之揚也算是我的朋友,既然我人在北京,又知道他在這裡拍攝,過來探個班也不算過分吧!」耿翰池從容笑道。
「……」周懷澤恨不到拿眼神凍死這個人。
林之揚自然沒有注意到周懷澤和耿翰池的出現,他只是在和狄琅琅溝通最後一遍劇本,之後立刻進入正式拍攝。
其實今天狄琅琅需要完成的任務非常簡單,只是需要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就行了。就連生病後虛弱慘白的樣子也不需要去他去表現什麼,這些都是化妝的事情了。
然而狄琅琅試拍了兩次卻都失敗了。一次他沒忍住偷偷睜了眼,看了看林之揚。第二次則是林之揚和其他幾位演員在他身體上方幾隻手動來動去的時候,氣流讓他感覺得有一點癢,於是毫無意外的笑場。
「琅琅,我們馬上就要正式開拍了哦。如果你要是又睜眼或是笑出來的話,到時大家可都會在電影院的大屏幕上看到你拍戲的時候出糗的畫面了。」林之揚壞心眼的嚇唬了狄琅琅一下。
狄琅琅則特別嚴肅的點點頭,鄭重承諾道:「林叔叔,你放心吧,我這次一定會成功的!」
「嗯,林叔叔相信你。」林之揚微笑的拍了拍狄琅琅的頭。
正式拍攝準備就緒,狄琅琅已經穿好了手術服躺在了病床之上,導演一聲「」令下,所有演員各就各位,狄琅琅也閉緊眼睛,裝死。
手術準備中洗手穿衣等鏡頭林之揚已經提前拍攝完畢了,今天只拍手術一個場景,此刻林之揚站在手術台前,雙手平舉,接過了護士遞過來的手術刀,擺出手術的架勢。
林之揚手術拍到第三天,對於手術中的動作,神態掌控已經駕輕就熟,只是今天又需要演繹出不一樣的內容。畢竟此刻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他這輩子的至親之人,是他相依為命的親生兒子。
目光一貫嚴謹肅穆的雙眼深處流露出一股難耐的緊張之感,那種焦急迫切的眼神被恰到好處的壓抑著。攝影師正在對著林之揚拍特寫,鏡頭幾乎貼到他的臉上,映著他那一雙筆直向前,毫不猶豫的雙眼。
手術刀流暢的劃開了皮膚表面,林之揚的眼中泄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心疼,憐惜,更多的卻是作為一個父親愧疚的自責之情。
站在林之揚身旁協助手術的副手,似乎是察覺到了蔡醫生此時情緒上的波動,便提議說:「蔡主任,要不還是換我來吧!您連續手術了十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