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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5:28 作者: 山路漫漫
    林之揚心想在這樣二人獨處的空間他哪裡放鬆的下來,卻還是在茶几旁的長毛地墊上盤腿坐下了。

    耿翰池也不阻止他,只是笑著獨自喝了一陣威士忌,便開口說:「最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物,今天要不是後面我攔著,有些網絡大v和貼吧,門戶網站的娛樂頭條也是要發你的消息的。」

    林之揚不禁大吃一驚,完全沒有料到在接受到一大波攻擊之後,竟然還有後續在等著他,這勢頭像是要把他徹底搞垮一樣。

    耿翰池見林之揚沉默不語便繼續道:「對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把你的名聲搞臭。孟帆和郭驍的粉絲數量龐大,放出你用他們兩人炒作的事,無非就是想讓兩家的粉絲一起來針對你,讓你在這個圈子不好混。」

    「你最近的上升勢頭太好,有些人眼紅了。」耿翰池笑嘆。

    林之揚想著耿翰池口裡得罪到的厲害人物,只能想到那麼一個人,但是又無法確定,只好問:「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能說全部吧,90%是知道的。」耿翰池得意的揚眉,拿起酒杯輕啜。

    「那他們為什麼要針對周懷澤,難道只是因為是周懷澤在帶我?我連累他了嗎?」林之揚問出了盤旋在心頭的疑問。

    耿翰池嗤笑一聲,突然將自己的酒杯斟了個半滿,又將林之揚眼前的酒杯拿過來也斟至半滿放在一處,指著酒杯對林之揚說:「你看,現在b&d的經紀人中有兩股勢力,一個是蔡明媚,另一個人是李左安。這兩個人身後都有各自的勢力範圍,有他們自己的經紀人團隊,經紀人團隊的手下是各自勢力範圍內的藝人。普通的經紀人基本上都要選擇蔡或李其中一方加入他們的陣營,這樣蔡或李手上優質的資源才可以溝通共享,說白了就是利益集團。當然b&d也存在幾個中立的明星和經紀人,但這幾個都是很大牌的了,蔡和李都拉不動,也不會費精力去拉攏。」

    「最近你剛剛起勢,應該還能控制的住,所以按理說蔡明媚和李左安肯定對你都是有想法的,但是蔡明媚先一步動作幫著你截掉了尉遲衛的電影,你和李左安這邊就徹底鬧僵了,所以很自然的就被看做了加入蔡明媚這一派。」耿翰池眯fèng著眼睛頭頭是道的分析目前b&d內部的局勢,又說:「當然,你只是一個方面,蔡明媚看中的其實是你身後的這個……」

    耿翰池舉起一旁的威士忌酒瓶,同林之揚搖了搖,笑道:「懷澤可不是一般的經紀人,他背後的資源所有人都在盯著。恐怕當初你能忍受他的脾氣,同意他做你的經紀人,也是出於這個理由吧?」

    林之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耿翰池卻擺手道:「我現在也不是為了批判誰,是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背靠大樹好乘涼是人之常情。所以周懷澤這麼大的一塊肥肉連你都能看出價值來,更何況那兩隻老jian巨猾的狐狸,沒有理由不想方設法的拉攏。」

    「你看,周懷澤背後隱藏的資源很多。」說著耿翰池將酒瓶中的酒又倒入一個杯子,其中一杯酒便滿了:「蔡明媚現在先勝一局,有你和周懷澤的加持,實力便明顯在李左安之上了。你說李左安眼見著這塊肥肉吃不到自己嘴裡,反倒被對手給叼了,怎麼可能會不著急呢?」

    林之揚對耿翰池口中的利益集團之間的角力不感興趣,只是對於他和周懷澤被無端捲入這樣的紛爭感到頭疼:「所以,果然還是李左安在針對我。蔡明媚為我牽線電影,無非是想要接近周懷澤的手段,她是想要周懷澤幫她……」

    「你也不用擔心懷澤那小子給人利用了,那小子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公子哥。蔡明媚和李左安的動作他心裡都有數著呢。他們鷸蚌相爭,你們漁翁得利,不是也挺好的嗎?」耿翰池笑得狡猾,將酒杯往林之揚面前推了推:「事情說完了,我們聊點別的。」

    耿翰池信誓旦旦的模樣讓林之揚恍惚間感覺周懷澤離自己的距離越發遠了。他喜歡一個人,卻仍然完全不了解他,周懷澤究竟對這份工作,對他,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如今林之揚還是毫無頭緒。

    「那我和懷澤被李左安黑的事應該怎麼解決?」林之揚問。

    耿翰池笑了,打趣道:「你不是說了要相信周懷澤的能力了嗎?那你就等著他解決嘛。」

    林之揚有些急了,不悅道:「既然這樣,那我又何必要來這裡?」

    「哦,看你這態度似乎是有意對我投懷送抱了,我歡迎啊。」耿翰池靠在沙發上雙手一攤,咯咯地笑起來。

    「周懷澤也是你的朋友,你幫助他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林之揚無語。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誰叫我現在有更想要的東西呢?」耿翰池無賴的笑著看林之揚。

    林之揚見他一臉勝券在握,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卻被耿翰池從後面追上來,長臂一伸,陡然將他困在牆壁和身體之間。林之揚回頭,耿翰池便沖他調皮的眨眼一笑,說:「壁咚!」

    林之揚被搞得哭笑不得,只能無奈地提醒道:「我並沒有名為少女心的東西。」

    耿翰池撇撇嘴,突然嘆了口氣,說:「算了,就當我玩遊戲難度又提高了。你也不需要和我上床,只要讓我親一下就可以了,怎麼樣,這場交易很划算吧?」

    「……似乎所有上床都是從親一下開始的。」林之揚顯然很明白套路。

    耿翰池一下子噴了:「呵,你這也太禁慾了,你的腎真的受得了嗎?據我所知,你好像真的沒有任何在交往的對象啊。」

    「這個就不勞耿先生費心了。」林之揚說著便去推耿翰池的手臂,但耿翰池力量不小,乍一推竟然沒有推動。

    耿翰池低頭輕笑著:「就親一下下而已嘛。又不是初吻,你和席瑞生不知道親過多少次了。」

    林之揚發覺他已經被耿翰池逼到了牆角,逃脫不得,不禁不悅道:「這樣真的很難看,我不希望最後要靠武力解決問題。」

    耿翰池被林之揚逗的哈哈直笑:「你這反應還真有意思,我倒是蠻想和你打上一架的,不過……是在床上。」

    林之揚急了,憤怒的揮出一拳卻輕易地被耿翰池抓住手腕,往身後一扭,將他反身壓在了牆上。林之揚臉貼著牆壁怒道:「你說過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耿翰池笑得更開心了:「這話你也相信?你是未經世事的黃花大閨女嗎?」

    「周懷澤如果知道你打我主意會怎麼樣?」林之揚只好出此下策,把周懷澤搬出來做擋箭牌。豈料耿翰池卻輕鬆應對道:「我們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你看今天我們見面他就不知道啊。」

    「吶,你是男人又不會懷孕,我們兩個都是單身,互相解決一下欲望,愉快的做個床伴不好嗎?」耿翰池痴痴的林之揚的耳邊輕笑,大手緩緩的撫過林之揚的腰間,向著小腹滑去。

    第47章

    林之揚驚得魂不附體,耿翰池從背後壓住他竟一時掙動不開,慌不擇言的亂叫道:「周懷澤會生氣的!」

    「怎麼,你和他好上了?如果不是的話,他有什麼可生氣的。」耿翰池挑眉,手上動作卻沒有作罷的意思。

    「周、周懷霖!」林之揚腦中一片混亂,單憑著直覺喊出了這個名字。

    更意外的,耿翰池的手竟頓了頓,林之揚發現了空隙,忙全力的掙脫開耿翰池的束縛,跑開喘氣道:「你喜歡周懷霖對不對?」

    耿翰池沉著臉默然不語,林之揚只是胡亂猜測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戳到了耿翰池的痛腳,驚訝之餘也不免納悶:「既然你有喜歡的人,為什麼又要和其他人做這種事?」

    耿翰池此時已沒了興致,攤手道:「我和懷霖的關係與你無關,我的想法究竟是什麼樣你也不用亂猜。我需要的是不過問我私事的床伴,如此而已。」

    「……」林之揚才不想管耿翰池究竟是什麼變態想法,他見耿翰池此刻已經罷手,忙慌不擇路地打開門逃了。

    林之揚直到上了計程車,身體都還在因緊張惶惑止不住的瑟瑟發抖。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麼耿翰池可以在喜歡一個人的同時企圖和另一個人發生關係。

    但是林之揚理解與否,都不會影響耿翰池手中確實握著足以顛覆他人生的把柄的事實。林之揚拿不準耿翰池的想法,在他看來耿翰池這個人簡直充滿了謎點。

    林之揚沒有信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化解耿翰池利用他的秘密對他實施的威脅,耿翰池這顆危險十足的定時炸彈有什麼方法能夠清除……

    林之揚不由自主的想到周懷澤,也許他有能力替他處理一切,但是一想到周懷澤以後可能會用異樣或防備的眼神來看他,林之揚剛剛掀起的衝動又退怯了。

    休息日,林之揚就躲在家裡刷微博,網上對他的聲討仍舊源源不絕,林之揚越來越擔心李左安已經發現了他和席瑞生的過去,只等著網上持續發酵後再給他最後一擊。雖然他和席瑞生已經斷了聯繫,但他並不知道能不能撇清這個流言,更何況單就是同性交往這一件事就已經殺傷力足夠強大到毀掉他後半生的事業。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林之揚短短几日算是體會了個通透,前一秒網絡上對他還是一片溢美之詞,各種花痴,轉眼便是罵聲不斷的惡意攻擊。

    正悶悶不樂,林之揚發現周懷澤的微博突然更新並艾特了他,他忙點進那條微博,發現周懷澤發了一個視頻,附的文字是「這應該能夠代表所有芝麻最想說的話。」

    林之揚點開視頻,屏幕上伴隨著流瀉而出音樂緩緩出現的是他一路走來的各種畫面,從青澀的少年時光到成熟的男人時期,濃縮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乍然看去不禁令人心生感慨。

    「突然想寫一封信,給我最親愛的你。看你不畏懼、一股傻勁,有時候多不忍心。」溫暖動聽的女聲在耳邊鳴唱,輕易的激起人的感動和共鳴。

    林之揚無聲的看著自己一路走來的一幕幕鏡頭不停的變換,有早年演唱live時的,有主持節目時的,有拍戲做配角時的,走馬燈一般的閃現眼前,仿佛他已經走了一生。

    「就算冷眼傷了你,卻不曾逃避,橫衝直撞也不管受了委屈,我會守護你那顆赤子的心,永遠不分離。」

    視頻大多都是出自幕後花絮,隨著時間的推移從非常早期的不甚清晰的一些畫面到《最佳搭檔》的幕後花絮都包含在內,有一些畫面甚至連林之揚自己都沒有印象。林之揚的樣貌從青澀變得冷峻,而那些固執的、倔強的、認真的表情卻十年如一日從未變過。那眼中帶著的堅定的光輝,仿佛在提醒著林之揚他過往的那些經歷,提醒著他曾經的努力,提醒著他不能有一刻的軟弱,不能有一點放棄的念頭,否則,便是在否定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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