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葉存歸來

    賞花宴因一場百花宴席而變得愈加熱鬧有趣，魏太后更當場封玉婷為百花御廚，日後可隨意進入宮中的御膳房，除此之外，對她還有一大堆的賞賜。

    不過這些對於玉婷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只願全家能昭雪洗冤，希望和盛這個真兇能夠得到嚴懲。

    三日後，玉婷的這個心愿刑部尚書沐陽也替她完美解決了，和盛承認了當年陷害全有德的罪行以及這些年他犯下的其他罪，並且將全家菜譜也交了出來。

    孝和帝親自下旨將和盛斬首示眾，並為全家平反重賜御廚封號，還將全家之前的宅院、田產等全數返還給玉婷，並且另賜一座宅院和百畝土地作為補償。

    「王妃，答應您的事情我已經辦到了，您之前說的——」沐陽笑呵呵地坐在梁王府的大廳內看向坐在主位大著肚子的羅雲意。

    「你急什麼，不是說你家老爺子大壽我這禮自會送上的，怎麼，你還怕我會賴帳？」羅雲意對於沐陽的「不信任」表示了鄙視，她說會送一瓶五十年的榮家陳釀就絕對不會食言。

    「不不不，我當然知道王妃是一言九鼎之人，只是這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和盛繩之於法，我刑部上上下下可都沒少出力。」沐陽笑得狐狸一樣。

    「沐尚書，我怎麼記得這次和盛能被你抓到把柄，無聞和長風可出力不少，真要算起來，這次的功勞你們刑部也只能占一小半吧！」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沐陽這種人，羅雲意就知道今日他上門目的不單純。

    「王妃，話不能這樣說。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聽說你的尚書酒坊新出了一種酒，刑部的那些弟兄們都饞的不行，看在他們此次一番辛勞的份上，能不能均給我們一些？」沐陽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原來你是為了百壇酒而來，直說就好了，我這人最不喜歡繞彎子說話的人，你沐陽也不像是那種人，今天我還覺得奇怪了，說話如此不爽快，真有些不像你！」羅雲意聽到沐陽這樣說臉上有了笑意。

    「唉，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刑部的那些兄弟俸祿不高，平日裡查案辦案又很辛苦，我這個尚書也不知怎麼獎賞他們，聽說你這新出的百壇酒極烈，我就想讓他們嘗嘗！」沐陽笑著說道。

    「你們這消息一個個倒是挺快的，百壇酒一年才出一百壇，我這酒剛出來才兩天，前來跟我要酒的就有十幾家了，皇上的理由是新酒出來，他這個皇帝自然是要品一品的，怎麼也要送他個二十壇，老逍遙王爺說他最近睡不好，聽人說喝酒能有助睡眠，所以他也要從我這裡拿走二十壇的酒，年大學士說他過兩天要辦一場盛大的詩會，沒有酒自然是不成的，讓我也給他二十壇，還有太子府、旻王府、汝南郡王府、丞相府、司空家等等都來問我要酒，一共就一百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分了。」

    從北疆回來之後，羅雲意便在家研究出了一種新的釀酒法，並釀製了一種叫百壇酒的新酒，此酒芳香濃郁，很適合酒量好的男子飲用。

    酒前兩日剛剛釀好之後，鄭晨就先拿了一壇喝，沒想到這傢伙喝了酒就出去顯擺，結果百壇酒的名聲就瞬間傳了出去，接著就有人上門討酒。

    「王妃，我不求多，分我五壇就行！」沐陽伸出了一隻手，他覺得比起皇帝、王爺、丞相、大學士那些人一張口就是二十壇，他這五壇應該算是少的了。

    「沒問題，誰讓我欠了你人情呢！」羅雲意爽快答道，「回頭我讓人把酒給你送到刑部去！」

    「那就多謝王妃了！」沐陽笑道，「對了，王妃可知前往冰堯城的使團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不知道！」羅雲意搖了一下頭，「魏世子和沐公子也回來了？」

    魏國公府的世子魏以林和沐陽的侄子鎮國大將軍沐捷的嫡次子沐力是作為護送使團的重要將領前往冰堯城的，距離他們離開京城已經有半年時間，不過因為這些人前往冰堯城的目的並不單純，所以羅雲意一直以為他們是不會回來這麼早的。

    「只有沐力帶著幾名權貴子弟回來，其中還有逍遙王府的葉二公子，聽說這次他在冰堯城可是惹下不小的事情！」沐陽對於葉存這位逍遙王府的「另類」少爺一向無感，不過聽說了他在冰堯城的事情，還真是有些意外。

    「哦？他能惹下什麼事情？」羅雲意一臉奇怪地看向沐陽，對於這位敢領人大鬧戶部的紈絝吝嗇少爺，羅雲意的印象還真是深刻。

    「他殺了人，而且還不止一個！」沐陽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什麼？！」羅雲意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為了銀子自殺的人，難道這次又為了金子去殺人，「不會又是因為錢吧？」

    「不是！」沐陽很堅決地搖了一下頭，「這次是為了人！」

    「什麼人？」是什麼人能讓視錢如命的葉存為了他而犯下殺人的罪行？羅雲意實在是太好奇了。

    「奴隸！」沐陽語調平靜，對於「奴隸」這種依舊存在與這片大陸的物種，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事實上雖然大禹朝已經很少見奴隸，但是在冰堯城或者其他國家還是存在的，奴隸比牲畜還不如，「他為了十幾個奴隸把冰堯城顯貴之家的三位少爺給殺了。」

    「葉存還能有這樣的膽量？我倒是真意外！」對於冰堯城的「奴隸」羅雲意自然也是知曉的，不過即便是四大家族和塗凌這個新城主都覺得這是一種很正當的存在，這是冰堯城的「事情」，她終究是外人即便是看不慣也不會多管閒事。

    「恐怕這一次意外的人還真不少，這位葉二少爺倒真是有惹事的本事，若不是汝南郡王府的葉世子和司空家的人保他，他怕是沒命回到京城。」沐陽說完也沒有在梁王府久待就回去了，羅雲意也只是感慨唏噓一番，也就沒再把葉存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想到沐家老爺子大壽這天，葉染修帶著鄭晨還有一瓶五十年的榮家陳釀去賀壽，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個怎麼都攆不走的「尾巴」。

    「你這人還要不要臉皮？都說這裡不歡迎你了，麻煩你早點兒回家吧！」鄭晨從來沒想過葉存會是這麼無賴潑皮的一個人，自打進了沐家，他就沉著臉一聲不吭地跟著自己，好不容易甩掉了，回來的路上又被他黏上了。

    「我又不是要見你，你做你的馬夫，我找我想找的人！」葉存已經跟著葉染修和鄭晨來到了梁王府大門外，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梁王府厚重的大門，抬腳就要往裡走，連葉染修這個男主人都沒放在眼裡。

    世上大體過於執拗偏激的人都是如此，他們只把自己在意的看在眼裡，其他的對於他們來說和空氣差不多，葉存便是這種人，別人是怕葉染修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而此時他心中已經被別的事情全部占據，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葉染修的任何情緒，也就不存在什麼怕不怕的問題。

    「你想找誰？」葉染修冷冷地轉身攔住了想要往裡進的葉存，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逍遙王府的人，自己早就一掌把他拍出去老遠了。

    「我要找梁王妃羅大人，我要找孟家大小姐！」葉存目光執著而堅定地看向葉染修，大有他不讓他進去，他就一頭碰死在梁王府門外的氣勢。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我說！」葉染修並不想讓葉存去煩羅雲意，葉開那傢伙怎麼還不來。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我要找她說！」葉存梗著脖子硬要進去。

    「修哥兒，讓他進去吧！」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梁王府門外，老逍遙王爺從馬上走了下來，看著葉染修一臉正色地說道。

    老逍遙王爺是自己的長輩，葉染修自然不好違逆他的意思，不過他沖鄭晨使了一個眼色，鄭晨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葉存，然後先進了王府，隨後葉染修和老逍遙王爺、葉存也走了進去，並在王府的正廳坐了下來。

    鄭晨進了王府就去找了羅雲意，並將老逍遙王爺和葉存進府的事情告知了她。

    「葉存那個傢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還是在冰堯城受了什麼刺激，非要見你！」說起葉存鄭晨就恨不得當初應該再整他狠一些，這傢伙真是看得太不順眼了。

    「他要見我可能是真有什麼事情要說吧，走，去聽聽他想說什麼！」羅雲意想起沐陽前幾日說起葉存在冰堯城為了奴隸殺人的事情，他來找自己難道是為了在冰堯城的事情嗎？

    於是，羅雲意和鄭晨就一起又來到了前廳。見到大著肚子的羅雲意，老逍遙王爺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而葉存先是愣了愣，臉上似是有尷尬一閃而過，但很快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堅決所取代，這倒是讓想聽他說些什麼的羅雲意更為好奇了。

    「意姐兒，還有兩三個月就要生了吧？」老逍遙王爺看著她的大肚子滿含笑容地問道。

    「是的，皇爺爺！」羅雲意也笑著答道，她的預產期在臘月里，「皇爺爺，您今日登門是為了？」

    「自然是為了你的百壇酒，無論如何你都得給皇爺爺留著，我打算過兩日離開京城去東邊遊歷，路上沒有好酒可不成！」老逍遙王爺笑著說道。

    「您又要出京遠行？」羅雲意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來，這一次老逍遙王爺回來不是說不走了嗎，要落葉歸根留在京城養老的。

    「一幫不肖子孫只會讓我生氣，留在這裡我能少活十幾年，還是走了清淨！」老逍遙王爺輕哼說道，一旁的葉存聽後也不說話，就是頭低了一些，廳內眾人也都不由地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的頭就更低了。

    「那您這次出去要多久？我看給您準備多少酒比較合適？百壇酒雖好，卻不太適合您老喝，我送其他的酒給您吧？」羅雲意真誠建議道。

    「等你肚子裡的娃娃過滿月的時候，我差不多就會回來的，這次去東邊主要是去見一位老朋友，他也是好酒之人，你這裡好酒多，我準備給他送去幾壇，他那人最喜烈酒。當然了，你多孝敬皇爺爺一些好酒，皇爺爺自是求之不得的，哈哈哈！」老逍遙王爺大笑著說道。

    「原來皇爺爺你是去見故交，酒的事情好說，尚書酒坊里的酒您隨便去挑，百壇酒我也給您預備二十壇，只是您可先別說出去，不然我這酒坊里的好酒年前就不夠送節禮了！」羅雲意笑著說道。

    「放心吧，皇爺爺這嘴巴緊的很，對了，逍遙王府的節禮你可不能少，尤其是酒和點心。」羅雲意送出的年前節禮可都是各家最想要的，老逍遙王爺自然不會放過。

    「知道了！」羅雲意點頭答道。

    「好，那我就去你的尚書酒坊挑酒去了，放心，皇爺爺會把酒錢留下的！」老逍遙王爺臉上閃過滿意的笑容，起身回頭又瞪了一眼還坐在椅子上沒起來的葉存，這才對羅雲意說了一句，「這沒用的混小子你看著辦吧，該打打，該罵罵，自家人不用手軟！」

    老逍遙王爺倒是大手一揮瀟灑轉身去挑酒了，他最後這句話卻讓羅雲意和葉染修臉上都有了一絲無奈苦澀的笑意，「自家人」三個字就讓他們不得不坐下來聽聽葉存想說什麼了。

    「葉二公子有事？」老逍遙王爺走後，廳里一時變得有些安靜，見葉存低著頭不知是在思想些什麼，羅雲意便主動出聲問道。

    「喂！問你話呢！」見葉存不回答，鄭晨就有些生氣了，直接上去就給了他一腳，踢得葉存呲牙咧嘴的。

    「你怎麼打人！」被打的葉存滿是怒氣地瞪著鄭晨，上次鄭晨和司空弘他們陷害整他令他差點兒自殺的事情還沒找他算帳呢！

    「打你怎麼了！」鄭晨冷笑地看了一眼葉存，這傢伙去了一趟冰堯城，膽子倒真是大不少。

    「葉二公子，你究竟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吧！」羅雲意再一次看向葉存問道。

    「快說！」葉染修頗具威壓的聲音令葉存猛地正襟危坐起來。

    深吸兩口氣，葉存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就在羅雲意三人以為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卻猛地又站了起來，然後從懷裡開始往外掏銀票，除了銀票還有地契、房契等，不一會兒在羅雲意面前的桌子上就擺了一大摞，看得三人也是目瞪口呆。

    沒見葉存身上鼓鼓囊囊，這些東西他是怎麼存放在身上又讓人毫無覺察的？！在他放的時候，羅雲意還粗略算了一下，得有二三十萬兩吧，這可是一筆巨款，怕是他全部的身家吧。

    「葉二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一個出了名的吝嗇鬼，然後某一天突然將一大筆財富放在你的面前，羅雲意如同見了鬼似的看向葉存問道。

    「我要買人！」葉存目光堅決地看向羅雲意說道。

    「呃——葉二公子，你想要買下人奴僕可以去牙行，這些東西拿來我梁王府算怎麼回事！」羅雲意有些啞然失笑，葉存這個行為真是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要買的人只有孟家大小姐能幫我！」葉存定定地看向羅雲意，目光大膽而直接。

    「葉二公子，恐怕我無能無力！」雖然有些吃驚此時葉存的言行舉止，但羅雲意似是已經猜到他想買的是什麼人，不過冰堯城有冰堯城的規矩，那裡的奴隸大多是用來供貴族射殺的玩物，除非主家自動放棄，否則誰也無權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