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人滿為患

    「你個小人精，行，只要你拿出令小姑姑滿意的書，小姑姑就給你換酒！」小小年紀就知道算計自己的親娘，這小子有出息，羅雲意可是越來越欣賞羅時奇了，羅家男人里就該出一個鬼心眼多的。

    「五妹妹，你太慣著他了！」黃若心無奈一笑，不過羅時奇的話也的確讓她有些心動，雖然她沒嘗過萬仙醉的味道，但剛剛男客們對酒的強烈反應她可是全看在眼裡，自己那個好酒的爹肯定會喜歡的。

    「小姑姑，你真是太好了！」羅時奇偷偷舔了一下嘴唇笑道。

    聽到羅雲意要以書換酒，最高興的莫過於林洪文和玉山先生幾人，書院內部初建成的時候，他們就看到羅雲意讓蒼氏一門的工匠將其中最大的一座樓擴建的更寬更大，說是用來做什麼圖書館，還讓木匠做了很多特殊的書架，如果那些書架上都擺滿了書，那麼七華書院將成為這世上藏書最豐富的地方，而想到他們以後要在這樣的地方教授學子，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頓時充滿了他們的心胸。

    年乙庸和王謙則是相對苦笑一眼，以前與玉山先生幾人從未打過多深的交道，難免傳聞聽得多了便信以為真，今日與玉山先生幾人拋開成見暢談一番，他們才發現眼前的確都是大學問家，以後要多多交流才是。

    羅雲意的七華書院有林洪文和玉山先生幾人坐鎮，馬上又有豐富的藏書，而且主要招收的還是寒門學子，想來過段時間京城除了皇家書院就數七華書院了吧。

    羅雲意的自助宴席還沒結束，她以書換酒的事情便已經傳揚出去了，而很快還真的有人拉著一車書來到尚書府門外，說是懇求尚書大人也能讓他以書換酒，此人是京城出了名的好酒之人，家境頗為殷實，這幾日被羅雲意尚書府里的酒香引得食不下咽、輾轉難眠。

    「無聞，找個人檢查一下那些書，然後登記造冊，再去庫房搬酒，告訴外邊的人，只要他們能拿出尚書府沒有的書來，都能用書來換酒。」現在無聞是尚書府的大管家，而前段時間她便已經教會了幾個人學習了一些登記造冊的現代圖書管理方式，沒有幾個能幹的圖書管理員，她又怎麼敢開這世上藏書最多的書院呢。

    「大人，給他換什麼酒？」無聞問道。

    「給他換七華泉吧！」羅雲意笑著說道。

    七華泉是她讓人用七華山一處深山裡的泉水釀製而成的白酒，酒的味道與萬仙醉不相上下，也在空間裡滋潤過，尚書府的人都嘗過這種酒，無聞幾個是最喜歡的。

    「是，大人！對了，大人，屬下用今日您給的萬仙醉換一壇七華泉，可以嗎？」萬仙醉這酒是不錯，但無聞更喜歡七華泉。

    「可以，去庫房自己換酒吧！」羅雲意給了無聞一個讚賞的眼神。

    果然，逍遙王爺幾人聽到無聞竟然要用極品好酒萬仙醉換另一種他們沒聽過名字的酒，立即就來了興致，非讓羅雲意把七華泉拿出來讓他們也嘗嘗。

    羅雲意也不再小氣，又讓人去庫房給他們每人拿了一壇七華泉，而此酒一出，眾人嘗到和萬仙醉竟然不相上下，都是世間難得的極品好酒，這次他們可沒有仰脖痛飲，而是吃著美食細細品了起來。

    兩壇好酒下肚，酒量最好的也都微醺起來，女客們雖然沒機會品嘗萬仙醉和七華泉，但是羅雲意為她們準備的美容養顏酒也是令人回味無窮。

    賓主盡歡的自助宴席結束之後，客人們都各自歡笑著回了家，而羅雲意的尚書府才真正開始忙碌起來，一直到深夜都有人拿著書要來換酒，實在是第一個換酒的人將尚書府的酒誇得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樣子，其他好酒之人也就紛紛效仿來以書換酒。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尚書府門外簡直快成了書市，拿著紙書、竹簡書和錦帛書等不同材質的書來換酒的人絡繹不絕，都把街道給堵了，就連安王都讓人找來裝滿十輛馬車的書到尚書府換酒。

    羅雲意沒有拒絕安王的好意，痛快地讓人把十馬車的書都登記造冊，然後給他依照規矩換了萬仙醉和七華泉兩種酒。

    而從第一天之後，便有裝滿書的馬車駛進七華書院，羅雲意派遣到書院的圖書管事在林洪文和玉山先生這段時間招收的二十多個弟子的幫助下，將所有的書按照羅雲意事先做好的分類放到書架上。

    「羅愛卿，朕聽說你的尚書府門外已經人滿為患，都有小商小販到你府門前做生意去了。」這天早朝過後，孝和帝將羅雲意召到了御書房，君臣兩個在御書房的偏廳里飲茶對弈。

    孝和帝早就聽聞過羅雲意棋藝了得，一直沒機會領教，今日心血來潮就想找她下盤棋，從目前來看，他還沒有贏得機會。

    「能給百姓們尋個做生意的地方也不錯！」羅雲意笑著說道。

    「朕聽說你的書院只有二十幾個學子，人這麼少，你費盡心思弄來的那些書怕是要落灰塵了！」孝和帝語氣里不免有些揶揄，種田羅雲意是在行，開書院怕是不太行吧。

    「皇上放心吧，臣的書院倒不了，而且臣準備將書院再擴大，不但要教學子們農桑之事，其他的也教！」羅雲意覺得自己之前的格局太小了，七華書院她決定辦成一個綜合性的書院。

    「書院是你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朕能幫的一定幫！」孝和帝心裡很清楚，羅雲意辦書院是為了給朝廷培養人才，是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他這個帝王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

    「皇上說話算數？」羅雲意手裡捏著一顆棋子，抬眼笑問道。

    「當然，朕可是一國之君，金口玉言，豈會誆你！」孝和帝回道。

    「皇上，臣這家書院不但不會收學子們的束修，每個月還會發給學子們獎勵金，書院衣食住行對他們都免費，只要他們在書院好好讀書，其他的都不需要他們操心，而且七華書院招收學子不會管你的身份地位，只要你能有本事進了七華書院，守著七華書院的規矩，你就是七華書院的學生。」羅雲意將棋子落下，而她說出口的話，差點兒讓孝和帝手裡的棋子驚得落在地上，這世上還有人傻得這樣辦書院的嗎？

    「羅愛卿，朕知道你不是為名為利之人，你這樣做賠本買賣，到底是為了什麼？」孝和帝語氣鄭重起來，只要羅雲意說的這些七華書院能辦到，那麼不出兩天，七華書院的大門就會被學子們給踏破。

    「皇上覺得臣是為了什麼？」羅雲意笑笑反問道。

    其實在現代這種看似免費的辦學方式並不少見，尤其是一些國家重點項目的培植人才計劃方面，比如一些師範類學院，就存在不收學費還發補助的現象，羅雲意也是考慮到那些寒門學子的狀況，才決定採用這種方式的。

    再說，她手裡銀子多得花不完，就算孝和帝這個皇帝真的不介意，但其他人可不一定放心她，放心羅家，甚至放心梁王府，如果她開了這樣一家花銷巨大的免費書院，也就讓那些人少了「擔憂」。

    孝和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怎樣一種答案，他看向羅雲意的眼神帶著感激與敬佩，心裡還有很大的震動，世上多少男兒比不得眼前的女子，就是他自己很多方面怕也是不如她。

    「朕能為你這家書院做些什麼？」孝和帝覺得他這個皇帝也應該為七華書院做些什麼。

    「皇上，您如果能每年進七華書院講三次課，臣便感激不盡了！」羅雲意笑著說道。

    孝和帝一聽臉上除了感慨就是欣喜，讓他這個皇帝進書院教學，那七華書院的學子們豈不都成了天子門生，而原本即將屬於羅雲意的「名聲」也都會落在他這個帝王頭上，天下學子都會因七華書院感激他這個皇帝，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榮耀。

    「那朕這個先生可有工錢拿？」孝和帝笑著問道。

    「一年十壇珍品萬仙醉！」孝和帝這是答應要在書院教書了，羅雲意心裡高興，這下子書院就不愁招不到學生了。

    至於其他的諸如名聲方面，羅雲意根本不看重，她在這個時空已經夠出名了，以後她只打算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過些輕鬆的日子。

    「再加十壇七華泉，朕可以免費給你們書院題字！」孝和帝「加價」道，身為一國之君，如果能在文人士子和百姓那裡獲得好感，那麼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成交！」羅雲意爽快應道，然後又落下一子，抬頭看向孝和帝，「皇上，這盤棋臣贏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贏得好，贏得好！」孝和帝從來沒有輸棋輸得這麼興高采烈過。

    當朝天子要做七華書院的先生，而且書院不收束修還有銀子可拿，最重要的是書院裡有著越來越多的藏書，只要是書院學子隨時都可以借閱，裡面可是有不少難尋的珍本、孤本，聽說有些是皇家藏書樓都沒有的。

    就像孝和帝預估的那樣，七華書院的大門很快就被各方學子們給圍得水泄不通，比尚書府門外還要人滿為患，而看著滿山門越聚越多的青年才俊，林洪文和玉山先生幾人是又驚又喜。

    羅雲意這一出手就解決了書院招收學子的問題，而且他們可以盡情地在這些學子裡挑選出滿意的人進書院，以後七華書院勢必會成為天下最有才學之人聚集之地。

    「意姐兒，這書院真得不收學子們的銀子？」梁老王爺也聽到了七華書院免費招收學子的消息，而且能成為天子門生，又有豐富的藏書，更是讓不少文人雅客也都有了進入七華書院的念頭。

    「老祖宗，七華書院是免費的，不過卻不是沒規矩的，能進入書院是一種本事，能留下是另外一種本事，他們在書院裡不光是要讀書，還要學其他的，自給自足，自強自立，是我對他們的基本要求。」羅雲意笑著對梁老王爺說道。

    「那你這書院打算招收多少人？」梁老王爺又問道。

    「先打算收個兩三萬人吧，等到書院建得更完善一些，再多收一些學子！」羅雲意說出的人數連梁老王爺都驚到了。

    「這麼多人？」梁老王爺擔憂地皺了一下眉頭，「這可需要花不少銀子的！」

    「老祖宗，銀子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我今日來不是來給您借銀子的！」羅雲意調皮地對著梁老王爺眨眨眼睛笑道。

    梁老王爺被她逗得忍不住一笑，問道：「那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要一下子招收那麼多學子，可是先生不夠，您老人家認識的人多，能不能給書院介紹一些先生？」這才是羅雲意來找梁老王爺的原因。

    「沒問題，包在老祖宗身上！」梁老王爺笑道。

    「對了，項爺爺呢？」羅雲意對梁老王爺說，她打算讓項老也在七華書院任職當先生。

    「他又進山採藥了，我會對他說的，正好他也可以藉此機會再給自己好好選幾個徒弟。」梁老王爺笑著說道。

    「多謝老祖宗！」羅雲意說道，「對了，老祖宗，葉染修有沒有給您說要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想他了？」梁老王爺打趣道。

    羅雲意傻嘿嘿一笑，其實她一直在擔心東南那邊的情況，雖說南家已經被滅了，但東南局勢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葉染修、葉祁和北柳三人聯手是很強悍，但他們要應對的不僅僅是浮州一地的情況，真希望能早點見到葉染修。

    「具體的時間老祖宗我也不清楚，但想來應該很快了！」梁老王爺現在就盼著葉染修回來，然後到了臘月里辦完他和羅雲意的親事，他就可以早點兒聽到梁王府內的嬰兒啼哭聲了。

    羅雲意點了一下頭，現在就剩下等了。

    而同一時刻，站在海滄碼頭的回程船頭甲板上，葉染修也在遙望京城的方向，他終於要回去了。

    東南這邊有三皇子葉祁和越王北柳，根本不再需要他，黑狼暗衛被他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明處，以後由他統領，而另一部分在暗處，全都給了羅雲意。

    葉祁和北柳他們知道的只是明處的黑狼暗衛，暗處的黑狼暗衛除了他和羅雲意並無其他人知曉，這世上除了羅雲意和梁老王爺，他無法再完全毫無芥蒂地相信別人。

    「王爺，夫人服了藥已經睡下了！」就在這時，從船艙里走出一位滿臉風霜的婦人，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葉染修說道，而她原本三十多歲的年紀現在看起來有五十多歲。

    「知道了！」葉染修並沒轉身看向她，而是聲音不帶溫度地說道，「青杏，回京之後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王爺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青杏小心地點了點頭，二十多年了，她誠惶誠恐地東躲西藏，內心深處為的不就是回京之後的解脫嗎！

    「嗯，知道就好！」葉染修淡淡說道。

    青杏算是他和他娘的救命恩人，但另一方面，她又是將真相隱瞞二十多年的幫凶，念在她一直盡心盡力照顧自己親娘的份上，自己會讓她安度以後的日子，只是一切都要等他把衛家、把安王府給毀掉。

    「王爺！」就在青杏沉默著轉身回到船艙後，非影急急走到葉染修身邊，將信鴿帶來的小紙條遞給葉染修。

    葉染修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目光一冷，臉上閃過擔憂，東南未穩，南疆怕是又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