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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1:19 作者: 紀疏星
    夢裡的他,似乎克制不住走過去。

    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少女就會以各種理由送他東西。

    會跟他說早安,晚安,會在各種節日給他祝福,他的手機里,全部是她的信息,兩人第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是新年的時候。

    他藉口不回家,在大雪紛飛的晚上,還看見少女騎著自行車,摔倒在大雪裡,他因為某些緣故,原本對親密的男女關係生理性排斥,但那天晚上,他莫名帶了她回公寓。

    兩人一起過了新年。

    後來,認識的人打趣他交了女朋友,他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他記得夢境最後——

    他要赴一場約。

    ……

    祁蕭堯腦海里跳出那晚朦朧的月色下,遲簌笑容落下來,眼裡有清凌凌的光,她語氣輕描淡寫地說:「我去赴一場約,但那個人沒來。」

    「來的,是一個人販子。」

    人販子……

    之前心口悶痛的感覺再次傳來,祁蕭堯微蹙了下眉,島的不遠處,忽然走來數十位黑影。

    剩下的黑影都停在了原地,只有一道高挑修長的身影走過來,火光逐漸照亮他的輪廓。

    祁蕭堯一愣。

    蕭瑟卻猛然睜大眼睛:「怎麼是你?」

    顧劭挑了下眉,朝她看去,微微一笑:「怎麼?不能是我?」他自然而然地拉開椅子,坐下,氣質紳士優雅十足。

    蕭瑟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難看。

    顧劭卻似乎不在乎地一笑,轉頭眸光落在遲簌臉上,那一刻,或許他本人也沒意識到,他眼裡染了一點歡愉和溫柔:「之前是我的錯,不該懷疑你。」

    遲簌略帶深意看他一眼,倏然挑眉微笑。

    她朝身後的人輕抬了下手指。

    站立在一旁的十四五歲的少年立即給四人倒滿了酒,然後又退在一旁,漆黑明亮的眸子,好奇地盯著他們。

    「什麼意思?」然而聽到這話的蕭瑟忽然偏頭,瞪著顧劭:「你們兩個早就串通好了是吧?祁劭,你要背叛你父親嗎?」

    顧劭眸光倏然冷得懾人:「蕭瑟,你最沒有資格質問我。你也只不過是那個男人見不得光的小三而已。」

    蕭瑟臉色刷地白下來,又變得鐵青無比。

    她聲音明顯壓抑著怒火,咬著牙道:「閉嘴!你知道的,你父親最容不下背叛他的人。」

    「那又如何?」顧劭嗤笑一聲,「一個弒父殺妻,染指兄嫂的噁心東西,也配得上背叛二字?」

    「你……」蕭瑟瞪大眼,卻是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兒子,卻見自己兒子冷冷地看著她,似乎早已知曉這一切。

    「阿堯,我……」蕭瑟臉上忽然浮出慌亂之色,她急於解釋,祁蕭堯卻冷淡地出聲:「不用解釋,我都記得。」

    蕭瑟臉徹底沒有血色了。

    顧劭看向和自己容貌十分相似的祁蕭堯,冷嗤了一聲:「孽種也有自知之明,真不容易。」

    祁蕭堯薄唇冷抿,一言不發。

    蕭瑟倒氣得雙肩顫抖,死死瞪著顧劭。

    遲簌垂著眸,神情漠然,似乎無動於衷,然而微斜的酒杯里,酒水映著祁蕭堯的臉。

    故事在不間歇的諷笑,憤怒,亦或沉默中展開。

    數十年前,祁老爺子選了祁晨,作為祁家繼承人,被忽視的祁暮嫉妒,不甘,怨恨,知道母親帶著他遠走他鄉,還為他改名為何穆。

    祁暮恨母親的懦弱,恨母親不公平的對待,因為那天,母親將他鎖在房間裡,只讓祁致樓見了哥哥。

    直到母親再嫁蕭家,祁暮身邊多了個跟屁蟲,蕭瑟。兩人一同長大,青梅竹馬,蕭瑟不可避免喜歡上容色過人,聰明又優秀的祁暮。

    然而祁暮十八歲那年,出海遇到了意外,所有人都意外他死了,然而並不是,他被當時黑三角大家族的大小姐救了回去。

    大小姐是被養在蜜罐里的孩子,她的父親在外面是人人聞風喪膽的角色,然而在他面前,只是一個憨厚可親的父親。

    大小姐顧菲然對祁暮一見鍾情,將他帶回了家,顧父考驗了祁暮三年,才最終答應讓他們成婚。

    婚後第一年,顧菲然就懷了孕,生下了祁劭。

    顧父也對祁暮徹底放心,甚至將他作為繼承人培養,然後顧家上下幾百人口,大概沒想到,那個溫柔的男人,寵愛妻子的男人,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為了上位,他親手殺了顧父和顧菲然。

    這一切,卻正好被躲在柜子里的祁暮看見了,他當時才四五歲,原本和母親玩藏貓貓遊戲,母親正在找他。

    事後,祁劭跑到很遠處,假裝在外面玩了很久,灰頭土臉跑回來,祁暮也許是看在自己兒子的份上,沒有殺他,只是告訴他,顧家被仇家滅了滿門,讓他一定要長大後為母親復仇。

    這些年,祁劭一直埋頭訓練,祁暮也開始擴大的野心,對外代號裘家,就是隱藏自己的身份。

    他得知蕭瑟嫁給自己哥哥後,便重新聯繫了蕭瑟。

    為了報復哥哥,報復祁家,也為了吞下祁家這塊肥肉,將手裡的黑色產業轉移到岸上,蕭瑟生下了他的孩子,取名祁蕭堯。

    第84章 時間  她沒有時間了

    蕭瑟慘白著臉,只覺得嘴裡發苦。

    她最後悔的就是十二年前的那個雨夜,祁晨變成了植物人,癱瘓在床上,她沉陷於祁暮的愛,寧願拋棄道德廉恥,與之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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