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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1:19 作者: 紀疏星
    遲簌不動聲色地垂了下眸。

    祁致樓坐在客廳中間,看見遲簌走進來,眸光輕眯了一下,透著幾分古怪的愉悅。

    「小丫頭,你還真敢來。」

    遲簌朝他扯了下唇:「怕你不成?」

    「哈。」祁致樓發出一聲笑,「有意思。如此,便住下吧。」

    他看了眼祁蕭堯,道,「蕭堯,替我好好照顧客人。」

    祁蕭堯「嗯」了聲。

    「遲簌小姐,這邊請。」老管家笑著帶人上了二樓。

    「這是為您準備的客房,您看看有哪裡不滿意嗎?」

    「就這間吧。」遲簌對房間,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趴在她懷裡的白貓,悄悄探出頭,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祁蕭堯,發出小聲的貓叫。

    這若是讓顧家的人看見了,定會吃驚,這貓平時別說盯著其他人,連眼神都不會給一個,還特別凶。

    除了遲簌面前,這麼乖巧的模樣,還是第一次。

    祁蕭堯顯然也注意到了貓。

    他只是稍稍停留了一下視線,便推著行李箱進了房間。

    將箱子留下,他又走出了房間。

    這棟老宅,像古時的大院,但不同的是,它又融合了現代的技術,古樸大氣,也不失精緻奢華。

    房間設計的風格也是中西合璧,美感與實用性兼併。

    有女傭過來主動收拾行李,遲簌神色自若,仿佛就是這裡的主人。

    深夜。

    祁蕭堯洗完澡,眸光敏銳地注意到門開了一條縫。

    他停下擦頭的動作,突然床上被子裡鑽出一隻圓滾滾的白貓。

    白貓興奮地嗚一聲,跳到了他的身上。

    祁蕭堯下意識伸手托住,白貓在他懷裡打了個滾,露出毛絨絨的肚皮給他。

    祁蕭堯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貓也半歪著頭,疑惑地看他,最後,它小心翼翼蹭了蹭他的手臂,似乎有些害怕他。

    或許是它的動作帶著點可憐的意味,祁蕭堯莫名動了下唇,手揉了揉它的頭。

    這時,門被敲響了。

    發現門沒關,遲簌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寬闊的視線內,一眼就能看見趴在某人手臂上的白貓。

    遲簌表情忽然有些冷。

    「笑笑,過來。」

    白貓一下躥過去,遲簌拎著它脖子上的皮,眯著眸子,打量縮著脖子的貓。

    「下次亂跑,把你紅燒了。」

    白貓喵嗚了一聲。

    遲簌話也不說,轉頭離開了臥室。祁蕭堯蹙了下眉,沒說什麼,走過去關上了臥室。

    「笑笑,你不該去找他的。」遲簌此時的表情沉靜的可怕。

    白貓抬眸,眼神濕漉漉可憐兮兮地看她,尾巴上的貓卻悄悄豎了起來。

    「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

    「你是誰送來的?主神?」

    遲簌低眸,手指輕撫上它的脖頸。

    白貓嚇得瞳眸倒豎,發出一陣嗚嗚的貓語。

    遲簌手指一頓,「修羅神?」

    殺意退卻,遲簌難得露出幾分迷茫,「那傢伙送我只貓做什麼?」

    而且他怎麼會知道……她養過這樣的貓?

    或許是情緒的波動,那些刻意遺忘了的,被塵封的記憶,白日清醒時絕不會回想的過往,竟一起湧入了夢裡。

    來勢洶洶,無法避免。

    ——

    黑霧散開。

    是一個下著滂沱大雨的夜晚,濕淋淋的黑水中暈染出鮮紅的顏色。

    地上喘息流淚的少女,不知躺了多久,才慢慢爬起來。

    別墅的大門關得緊緊的,裡面燈火輝煌。

    「媽媽,求求你,讓我見慕舟一面。」

    「你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少女哭啞了嗓子,回應她的,只有冰冷的雨聲。

    第75章 回憶  你看,我在努力地活著

    破舊的小店走進來一位渾身濕淋的少女,膝蓋處破了皮,還流著血跡,表情狼狽,模樣可憐。

    身材肥胖的店老闆收拾碗筷的手一頓,直起身盯了她一眼:「姑娘,你要吃什麼?」

    「不,不是。」少女咬唇,怯懦地開口,「我看外面……招工……我以前做過的,我什麼都會。」

    最後一句,她語速突然加快,眸里露出幾分懇切。

    「老闆,你這裡,缺人手嗎?我不會偷懶的。」她一路走過來,都被很多店拒絕了,如果這家也不行,今晚她就要露宿街頭了。

    門外大雨啪嗒打落在地面,風颳進來,吹得少女哆嗦了兩下身子。

    此時,已經是深夜。

    街上零星燈火,茫茫黑色像墨汁一樣被雨水暈染開。

    店老闆眯眸打量了她的瘦弱白淨的臉,眸光向下掃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是缺人。」

    「一個月工資2000,包吃包住,你能接受嗎?」

    「能,能的。」少女激動地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就住在這吧。」店老闆將倉庫的鑰匙給她。

    「好,好的。」她接過鑰匙。

    「那邊是衛生間,燈在這裡,別走錯了。」

    「好,謝謝。」

    終於找到了一個落腳點,「遲簌」擦了下眼角的淚水,進了倉庫。

    店老闆打烊了,拉下外面的鐵門,裡面便只剩下一束昏黃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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