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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1:19 作者: 紀疏星
    「是誰?到底是誰讓你來的?」遲蔚手錘著玻璃,眼尾猩紅,大動靜引得警察過來,直接扣住了他。

    陌生男人早就收起了手機,起身憐憫看他一眼,搖搖頭走了。

    遲蔚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屈辱過!

    江瑤舟,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背叛他!

    遲蔚被扣押回房不久,又被帶到了通訊室。

    這次不再是陌生的男人,而是張遠。

    電話里,遲蔚讓張遠請國內最有名的律師。

    張遠神色複雜地看他,似乎有些難以接受他曾經仰慕的人竟然是個衣冠禽獸。

    「遲總,你的資產已經凍結了。」他這樣說。

    遲蔚聲音猛地尖銳:「不可能!他們沒有證據,怎麼可能凍結我的資產?」

    張遠道:「殺人證據是沒有,但你的洗.錢證據,已經證實了。」

    空氣出現短暫的凝滯。

    遲蔚臉色難看異常,他沉默了兩秒,忽然急切地問:「那公司呢?公司總不可能被凍結吧?」

    「額……」張遠突然有些不忍告訴他實情了,但他還是說了,「遲總,你可能還不知道,在你出事的那天,已經有人接替了你的位置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已經下台了,公司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

    說完這句話,張遠將電話暫時放下,果然,電話里傳來壓抑的暴怒聲。

    張遠自然知道遲蔚氣什麼,遲蔚的股份是公司最多的,股份越多,代表的話語權就越大。

    張遠見他怒氣發泄後,才拿起電話,重新貼在耳邊,「遲總,新上任總裁目前手裡握有公司的51%的股份,即使你有49%的股份,依然無效。」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董事會的元老每個人都有股份,之前購買科技項目的顧總,也分了股份,怎麼可能被一人獨占?

    面對遲蔚的質疑,張遠嘆氣:「遲總,這就是事實。之前公司股價大跌,所有的散股已經暗中被人購買。」

    遲蔚怒不可遏,但多年的算計也瞬間讓他明白了其中的陰謀,所以在一開始,遲氏集團股價斷崖式下跌時,公司已經被人盯上了。

    那個操縱股市的幕後黑手,目的是為了剔除他?

    不,不對。

    遲蔚感覺自己還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他手指按住突突發疼的太陽穴,腦海里電光火石般閃過某些對話。

    遲簌!

    遲蔚瞳眸猛然大睜,他轉讓了1%的股份給遲簌,就算其他人的股份被暗中購買,可他轉讓的事,只發生在幾天事,別人怎麼可能那麼快知道?

    所以那個新上任的總裁是如何得到那1%股份的?

    「張遠,我問你,新上任的那位,姓什麼?」遲蔚的眼神死死盯著玻璃外的男人,臉色顯得很可怕。

    張遠被他盯著有些頭皮發麻:「姓顧。」

    「顧?」

    張遠:「就是買下科技項目股份百分之五十的顧總。」

    「是男是女?」

    張遠:「……男。」

    「不,不可能是這樣!」

    巨大的詭異感猶如黑色漩渦占據遲蔚的心頭,他兀自喃喃,忽然抬頭盯著張遠,眼神帶著一絲懇求,仿佛他是最後的希望,「張遠,看在我以前待你不薄的地方,我只希望你幫我一件事。」

    遲蔚這個人能夠走到曾經輝煌的地步,身上必有可取之處,他別的地方或許頗為微詞,但對待下屬,尤其是張遠,確實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給足了待遇。

    這也是張遠為什麼接到遲蔚的電話後,還是選擇過來見了一面。

    「你說。」張遠並不知道,他做的這個決定,在後來直接讓他丟失了性命。

    .

    遲簌在外面待了幾天,才回了顧家,她步伐散漫地走進客廳,就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冷凝氣氛。

    沙發上,兩雙眼睛都盯著她,前者冷中帶怒,後者月牙似的眼睛陰沉沉的,指節捏得咯吱作響的聲音清晰傳了過來。

    遲簌腳步一停,然後轉向沙發,走了過去。

    對上蔣柔和遲西瑤的視線,她勾唇一笑:「妹妹這就可以下床走動了?看來恢復得不錯。」

    聽到這話,遲西瑤就感覺腹部絞痛得厲害,她身子剛氣得發顫,蔣柔就突然站起來,怒聲質問:「遲簌,學校的事是媽媽誤會了你,這件事也是媽媽誤會了你麼?你為什麼要害瑤瑤?」

    遲簌坐在沙發上,手指摘了一顆晶瑩圓潤的葡萄。

    紫色的皮衣被褪去,露出透明的無籽果肉。

    遲簌慢條斯理享受完,拿紙巾擦了擦手:「這葡萄不錯,甜的。」

    她笑著說了一句。

    徹底被無視的蔣柔,怒火越發旺盛,向來溫柔脾氣好的她,此時卻大叫一聲,將盛了葡萄的玻璃盤摔得四分五裂。

    紫色的葡萄滾得到處都是,汁水四濺。

    蔣柔胸脯起伏,眼睛死死瞪著她:「吃啊,我看你還怎麼吃!」

    「你就是掃把星,是遲家的災星。那場根本不是什麼意外,是老天的安排才對,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還是把禍害東西招回了家!」

    「遲簌,你害我們害得還不夠嗎!」

    蔣柔幾乎是對著遲簌吼完,眼睛發紅,眼淚也掉下來。

    但那淚水中,再也沒有後悔和愧疚,只有濃濃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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