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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1:19 作者: 紀疏星
    遲簌靠在沙發上,手指慵懶地支著下巴,笑容在燈光下顯得幾分興致:「喝了,我就答應談談。」

    她話一落,蔣柔眸光微亮,催促遲西瑤喝了這杯橙汁。

    遲西瑤得知是談遺產的事,臉色難看地喝了一口,當場跑到廁所吐了起來。

    「瑤瑤,你怎麼了?」

    蔣柔被她的反應嚇到了,遲簌卻笑容加深了幾分,她突然開口說了句話:「半個小時。」

    蔣柔一時便顧不上遲西瑤了,轉頭看她:「什麼?」

    遲簌重複:「半個小時之內,讓遲蔚滾回來和我談。」

    「過時不候。」

    聽到她「大逆不道」的話,蔣柔皺了下眉,有些不舒服。

    但遲簌之前都說得出口讓自己父親求她的話,蔣柔也沒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我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遲蔚急匆匆趕回家,時間正好卡在二十九分鐘。

    「簌簌……」

    遲蔚頭一回,不是連名帶姓地喊她,顯然,遲蔚想用攻心計,柔情政策,然而遲簌卻沒耐心了。

    「別這麼噁心叫我,我們有事談事。」

    遲蔚臉色頓時難堪起來,他扯鬆了點領帶,坐下來,面容愧疚:「簌簌,爸爸知道之前說的話是過分了點,爸爸可以向你道歉。」

    「那跪下吧。」

    遲簌說得輕淡又坦然,像戴著王冠,睥睨生死的女王。

    遲蔚瞠目結舌,包括蔣柔,遲西瑤都睜大了眼。

    蔣柔忍不住開口道:「簌簌,你,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讓你父親跪你,你不怕折壽嗎?

    遲簌冷笑了聲,「這就受不了了?看來,沒法繼續談了呢。」

    遲簌起身,作勢離開,蔣柔驚得立馬站起來:「簌簌……你,你換個條件好不好?」

    「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

    遲簌目光冷得像刀面反射的寒光一樣,蔣柔莫名地覺得有些害怕。

    遲蔚正想發火之際,忽然,他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

    【提醒一下遲總,贖金沒準時到帳,你的秘密也保不住。】

    該死!

    遲蔚差點把手機都給攥碎,他眼睛血紅,猛然站起來,道:「遲簌,爸爸知道你恨我們,我也不和你賣關子了。」

    「只要你願意拿出遺產的十分之一,爸爸願意將公司的繼承人給你,你以後要什麼補償,爸爸都儘量為你做到,行嗎?」

    遲蔚表面卑微,心裡卻惱怒不已,若不是慕舟那份遺產,還握在顧老爺子手裡,他何苦如此低聲下氣?

    他以為繼承人的條件足夠讓遲簌動心了,然而對方卻嗤笑一聲:「可惜,我想要的不是這個呢。」

    遲蔚順著她話問:「那你想要什麼?」

    「一個手指,換一個億。」

    她笑容如魔鬼:「很划算吧?」

    第34章 頭髮  浴室驚魂

    她的話音一落,客廳內幾乎是陷入似一般的寂靜。

    蔣柔面露驚悚地盯著遲簌,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遲西瑤瞪大眼,表情震愕至極——她是瘋了嗎?竟然敢提出這種要求?

    遲蔚腦袋的思維甚至都因為這惡毒的話,中斷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

    遲蔚面容猛然黑沉,怒氣在他眼裡點燃:「你簡直放肆至極!」

    「遲簌,別忘了你姓什麼!是誰接你回家的?如果不是我和你媽媽找到你,你的人生也許永遠都困在那落魄的窮地方,你心裡但凡有一點點感恩,你也說不出口這種話!」

    蔣柔眼眶微紅,也勸著開口道:「簌簌,家裡能補償你的都儘量在補償你了,你到底還要恨爸爸媽媽到什麼時候啊?」

    「姐姐,求你救救家裡吧。我給你跪下道歉還不行嗎?」遲西瑤忽然落下淚來,作勢要跪下。

    「瑤瑤!」

    蔣柔扶住她,將她摟進懷裡,「家裡的事,斷沒有叫孩子受委屈的,你回房間去。」

    「媽媽……」遲西瑤哽咽,蔣柔推著她走:「聽話。」

    「你們是在故意噁心我麼?」

    遲簌耐心已經告罄了,微沉的眉眼在燈光下顯出幾分戾氣。

    她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間,語氣透著絲絲的殘忍:「三分鐘,考慮好要不要做這個交易。」

    「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手指都可以。」遲簌的聲音停了一秒,唇角倏而再次勾起,「時間來得及的話,斷指接上也不是難事吧?」

    三人呼吸頓時都覺得有些不暢,尤其是遲蔚,覺得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脖頸,讓他覺得喘息都艱難。

    這會兒,他開始後悔自己不提早變賣不動產了,距離交易的時候不到四個小時,不說他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賣不出去,就算來得及,他如何能跟蔣柔解釋?

    那些財產,可是他暗中積蓄多年的,有些甚至見不得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遲蔚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蔣柔張著發白的唇,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她的手指難以壓制地顫抖,最後不得不兩手緊握在一起用力。

    想到江瑤舟的秘密爆出來,甚至是蔣祺山的死因也可能包不住,遲蔚只覺得天靈蓋都針扎似地疼。

    不,他苦苦謀劃了這麼多年,怎麼能在這時候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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