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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拎著包走出商場，打車來到一家舞蹈學校。她來到舞房外，透過玻璃窗，注視舞房裡宛若天鵝翩翩起舞的周繪熒。

    欣賞著周繪熒優美的舞姿，吳月芬嘴角幾乎快咧到了耳根下。

    周繪熒發現外面站著的吳月芬，她停下動作，緩緩氣後走過去，有些生疏地叫道：「媽。」

    「哎！」吳月芬笑呵呵，「繪熒，累不累？」

    「不累。」

    「今晚回家吃飯吧？媽給你做好吃的。」

    周繪熒踟躕，「今晚我要跟爸媽出席一個宴會。」

    「去、去宴會啊？那明天有空不？」

    「明天要上補習班……」

    「那你啥時候有空？」

    「後天吧，後天我回家吃飯。」

    聞言吳月芬面龐一亮，「好，你想吃啥，媽給你做。」

    「什麼都可以。」

    「好，好，」見舞蹈老師來了，吳月芬忙不迭道：「那媽不打擾你練舞了，我先回去了。」

    吳月芬轉身離去。周繪熒目送吳月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繪熒？」

    「繪熒？發什麼呆？」老師向周繪熒揮手。

    周繪熒：「抱歉，老師。」

    ……

    吳月芬從舞蹈學校回到住的居民區，領居叫住她，「月芬，這是去哪兒了？」

    「我去看了看繪熒。」

    領居欲言又止，「她啥時候搬過來住？還打算在周家呆多久？」

    吳月芬有些黯然，「畢竟咱們和她分別了這麼多年，她一時有些不習慣，適應不過來……」

    「嘖，我看啊，你那親女兒多半不想回來。」

    「呸！說啥呢你！我女兒她只是一時適應不過來！」

    領居哼了一聲，「你那親女兒還不如珠珠呢！至少當初珠珠沒說不認你。」

    「繪熒她怎麼不認我了？她怎麼不認我了？她之前還叫我媽了呢！」

    「待在別人家，喊別人爸媽，這認不認有什麼區別？」

    吳月芬被她的話噎住，「怎麼就沒有區別了，她都喊我們爸媽了，說明是認我們的。」

    領居呵了一聲，然後又唉了一聲，「你說你，當初為什麼就不要珠珠了啊，那孩子————」

    吳月芬打斷她，「那是周家的女兒，別人的女兒能給我嗎？而且當初珠珠是她自己要去周家的，當初我也沒說不要她。」

    「那她在周家過得不如意，要回來的時候你為什麼又不要她？」

    「因為……」吳月芬突然止聲。

    當初袁如珠在周家過得不如意，她回來找她和丈夫，可她和丈夫當時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周繪熒身上，生怕周家不把周繪熒還給他們夫妻，見袁如珠回來了，他們夫妻倆就更擔憂了，以為周家這是把袁如珠給他們，不打算把周繪熒還給他們了。

    那怎麼能行！周繪熒可是他們的親女兒！她和丈夫極力勸著袁如珠，讓她趕快回周家。袁如珠一氣之下，直接和他們斷絕關係，離家出走。

    吳月芬和丈夫知道，他們這是傷了袁如珠的心了，可是他們有什麼辦法，他們不能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袁如珠不僅和他們斷絕了關係，還和周家斷絕了關係，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無依無靠。

    到底是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情，吳月芬對丈夫說：「先把珠珠接回來吧。」

    丈夫猶豫著，「把珠珠接回來了，那繪熒……」

    吳月芬沉默下去。

    一連好幾天，吳月芬都在猶豫，要不要把珠珠接回來。把珠珠接回來了，周家那邊肯定不會把繪熒還給他們了。

    她還在猶豫的時候，桂芳突然打電話過來，說珠珠在她那裡。她暫時收留了她。

    聽聞吳桂芳收留了珠珠，吳桂芳頓時鬆了口氣。

    她以為珠珠在吳桂芳那裡待不了多久，沒想到一連幾個月過去，珠珠還待在吳桂芳那裡。

    桂芳家裡也不寬裕，多養一張嘴，也是不小的負擔，所以她催桂芳趕緊把珠珠送回周家，珠珠回了周家，桂芳家裡能負擔也能輕一些，珠珠回了周家，或許繪熒也能早點離開周家……

    思及珠珠和她斷絕關係時淚眼朦朧的面龐，又思及繪熒對她有些生疏的態度，吳月芬垂下頭，良久，她深吸一口氣，沒再和鄰居說什麼，轉身上樓。

    回到家後，吳月芬摸出手機。

    吳桂芳喝著袁如珠買的奶茶，冰涼爽口的奶茶里堆滿了珍珠果粒，她吸了吸果粒，問：「晚上吃啥？」

    李長貴沒有回答，直接看向袁如珠，好似晚上吃什麼全憑袁如珠做主。袁如珠嚼著奶茶里的珍珠，說：「隨便吃點什麼吧……嗯……吃點清淡的？清湯麵什麼的？」這兩天頓頓吃的大魚大肉，有些膩了。

    「那就吃清湯麵。」吳桂芳話音剛落，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她掏出手機。又是吳月芬發的消息，她蹙起眉心。

    吳月芬：桂芳，你一直讓珠珠待在你那裡也不是個辦法。

    吳桂芳回她：我們家不差她這一張嘴。

    吳月芬：你讓她早點回周家，你自己也能輕鬆些。而且……如果她早點回去了，你親外甥女兒也能早點離開周家。

    吳桂芳：你以為珠珠真的回周家了，繪熒就能離開周家去你們那裡？她要是想離開周家，早就離開周家了。而且你為啥就不能為珠珠想一想，珠珠回周家了，肯定還會和之前一樣受委屈，她就算不是你親生女兒，你也不至於這麼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