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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9:36 作者: 雪刀
「今天運氣好捉了這麼多,么姨,晚上咱把魚炸了當夜宵吃。」袁如珠放好桶,洗乾淨手後去端菜。
已至傍晚,堂屋裡光線有些暗,為了省電不開燈,李長貴把桌子搬到院子裡,準備在院子裡吃晚飯。
袁如珠將菜盤子端到桌上,問李長貴:「么姨爹,小夏呢?」
「在屋裡寫作業呢,我叫他。」李長貴朝西邊的屋子喊了一聲,「小夏,出來吃飯了!」
不多久,一個大概十一歲的小男孩風風火火地衝出屋子,「吃飯啦?哇,今天有炒肉!」
桌上放著白菜湯,酸水土豆片和炒肉,熱騰騰地冒著香,小夏眼睛直盯炒肉,拿起筷子就去夾了吃。
「慢點吃。」吳桂芳給小夏夾肉,又給袁如珠和小秋夾肉,自己卻一點也沒吃。
見狀,袁如珠給她夾肉,「么姨,你也吃。」
「我吃不吃都沒啥,你們正在長身體,得多吃肉補補,」說著吳桂芳聲音低了下來,「你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天天吃肉補身體,都是我和你么姨爹不中用,賺不到什麼錢,沒法讓你們天天都吃上肉……」
李長貴布滿勞苦痕跡的黝黑面龐隱沒在瓜藤陰影里,他說:「明兒我再去稱點肉,給孩子們好好補補。」
袁如珠張了張嘴,然後垂目。么姨家裡日子挺難的,么姨身體不好,幹不了什麼重活,全家就靠么姨爹一個人種地養活,一周能吃上一回肉,日子也就湊合著過著。下一年小夏要上初中,小秋也該上幼兒園了,到那時家裡負擔會更重。
即便是日子過得這樣艱難,么姨和么姨爹還是毫不猶豫地將她接過來,貧苦的生活並未磨滅他們純然的善良。
握住吳桂芳布滿老繭的手,袁如珠說:「么姨,等我以後賺錢了,咱天天吃肉,頓頓吃肉。」
聞言吳桂芳說:「我不求你賺什麼錢,我只求你以後好好的,別再做傻事。」
先前袁如珠和親生父母斷絕關係後,自殺過,幸而救了回來。
「不會的,我不會再做傻事,你們放心。」袁如珠彎彎眼睛,瞳仁很清亮。
吳桂芳看了看袁如珠,前兩天珠珠發了一場高燒,燒退後,她的性子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不似從前那般木訥寡言,膽小怯懦,整個人變得自信開朗了許多。雖然不知她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但總歸這樣的變化是好事。
夜漸深,堂屋裡亮起燈,一家人都在燈底下編籮筐,小秋年紀太小,編不了籮筐,就坐在他們旁邊,看著他們編籮筐。
時針指向九時,吳桂芳起身,「我去把魚炸了吃,都餓了吧?」
袁如珠突然道:「么姨,我去炸。」
這兩天她想下廚,但吳桂芳說她才病癒,不讓她下廚。一直沒下廚,袁如珠有些手癢了。
吳桂芳搖頭,「我去炸。」
「哎呀,我去吧。」說著袁如珠就起身。吳桂芳捏著編了一半的籮筐,說:「行,那你去吧。」
小夏放下籮筐,「我去燒火。」
閃著昏黃燈光的灶屋裡,袁如珠將處理乾淨的魚放入盆中,然後放鹽、料酒,胡椒粉以及土豆澱粉,攪拌均勻之後,起鍋燒油。
她將掌心放在鍋上空,感受油溫。
炸魚雖然簡單,但要炸得好吃卻一點都不簡單,油溫火候、調料比例等等方面都要把控得極其精準,若有一個方面出了差錯,成品便成了殘次品。
袁如珠在古代學廚藝時,練習炸烹就練了好幾年,日復一日地錘磨,她才將炸烹練到極致。
油溫達到炸魚最佳的程度之際,袁如珠及時將醃製好的小魚炸進去。熱油迅速包裹小魚,滋滋聲響里,小魚逐漸變得焦曲,漸漸換上金黃的外衣。
漏勺淺淺翻動炸得焦黃的小魚,漏勺翻動間,濃濃的鮮味股股冒出來,迅速侵占整個灶屋。
正在燒火的小夏鼻子動了動,「姐姐,好香啊,比媽媽炸得還香。」他站起來,直勾勾地定視鍋里炸得焦黃噴香的小魚。
袁如珠笑了笑,「快舔點柴火,炸了再炒一炒就能吃了。」
小夏點點頭,繼續燒火,時不時地望一下鍋。
小魚差不多炸好了,撈出鍋控油,接著袁如珠重新起鍋燒油。
待油熱,切好的蒜末、蔥末、小米辣末以及芹菜末下鍋加鹽和生抽炒香。
蒜香、蔥香、辣香、芹菜香在油鍋里混合爆發,這時候,袁如珠把炸好的小魚倒進鍋里。隨之執起鍋柄,開大火顛鍋。
橙紅色的火苗從鍋底飛到空中,與甩到空中的菜匯合,配料的辛辣咸香和小魚鮮焦在火舌的碰撞下最大限度地爆發了出來。
快速顛幾下鍋,袁如珠的手臂開始泛酸。這具身體的臂力不太行,刀工也不行。
她穿到這具身體裡,大部分廚藝技巧雖然都跟著她穿過來了,但像臂力和刀工這種基礎技巧卻沒跟著她穿過來。
畢竟這種基礎技巧需要身體長期地練習和積累,需要的是肢體記憶,她換了具身體,臂力和刀工沒有肢體肌肉記憶,得好好再練習練習才行。
她勻速顛勺,濃郁而霸道的香味竄出灶屋,嘩啦啦地湧入堂屋。靠在吳桂芳身上快要睡著的小秋突然抬頭,「香……香……」
此時吳桂芳和李長貴也聞到了香味,李長貴咽咽口水,「咋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