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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6:50 作者: 涼月秋樨、
    「每個人都是一套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破,來這裡都是訓練吃苦的,這點破算什麼「

    文菰筠只好回了隊伍,把自己那套破破的軍服疊了下。

    他回頭跟褚憶墨說:「沒事,就破了點。「所有的班級又站了將近半個鐘的軍姿,才去了依次分好的宿舍放行李。按照隊伍的順序分成每十四個人一間宿舍,褚憶墨和文菰筠分到了一起,因為他們站在了隊伍的末尾,他們兩個正好是多出來的那一部分,最後只有褚憶墨和文菰筠自己班上的另外兩個男生,和其他班的男生拼成了一個宿舍十四個人。學生宿舍在建築物後的一個湖旁邊,男生宿舍旁邊有一個籃球場,是去女生宿舍的時候的必經之地。分在了5樓,最頂樓,還好東西帶的不多。

    收拾了一下領被套的時候,文菰筠領了兩張,褚憶墨淡淡地說「一張。」「哦,謝謝」

    回宿舍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其他的人因為時間比較充裕。

    文菰筠整理好了床鋪,就聽見隔壁班的一個人說要換軍服,然後就有人脫校服,文菰筠心裡有些糾結,背對著快速換了。

    沒有看見褚憶墨的一抹輕笑轉瞬即逝,然後又恢復了那張面癱臉,無奈鬆了口氣,緊張什麼,心臟跳動的頻率變快。換好衣服回頭那人早已走了,還留下其他二班的人。男生宿舍,或是在陽台上往下看女生,還聽見幾句口哨;或是拆著零食,嚷嚷著問吃不吃。

    還有些時間,文菰筠躺在床上,和其他班的人沒有話說,和褚憶墨,更沒有話說,一種尷尬的氛圍慢慢逼近……二班的人倒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耳邊充斥著嬉鬧聲。一個痞里痞氣的聲音冒了出來「喲,你是?」看到那人一點一點的走近,文菰筠馬上坐了起來「這是我的床。」看到床頭的標籤「現在,立刻,回你床位。」這種莫名的逼迫感中帶著一絲痞氣。文菰筠利索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在眾人看客般的眼神中到了自己的床位上。本以為就此了事,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那人走到了文菰筠跟前,一隻手托起他的下巴,指腹在他臉上輕輕地摩挲著,另一隻手很隨意地插著口袋,他邪魅地笑了笑。

    「這張臉還挺精緻的嘛,文、菰、筠【jun】?」說完輕挑了下眉。

    沒有過多的思考,他一把打掉了那人在自己臉上的手。感覺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他的眼神變得冰冷「放開,我叫文菰筠【yun】。」那人卻像來了興趣一般,「你叫什麼?文菰筠【jun】?」「文菰筠,我叫文菰筠。」吹著口哨「什麼?你、再、說、一、遍?」說完湊近了他,一隻胳膊用力一挽,重心不太穩的向前走了幾步,等他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圈在那人的懷裡,文菰筠扭過頭看他,看見了他眼中的戲謔與玩世不恭。文菰筠只覺得有些怒氣。

    「啊」感覺自己的耳朵被一個濡濕的東西舔了一下,在打轉著,像一股電流般,酥酥的麻。在別人看來,他們靠的很近,較長的劉海擋住了,像是在講些什麼話,但是卻沒有看到那一幕。

    「放開我。」聲音不大不小,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見。卻像被緊緊的固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不放。」痞氣的聲音因為懷中的人在掙扎,更加的勒緊了文菰筠,像野性一般禁錮。周圍的人,看著,也沒有上前去拉住或是制止,他們不想被牽扯進去,因為他們倆好像有要開打的姿勢,誰也不想多管閒事。

    「我叫你放開!」文菰筠不能容忍這種羞辱,一個反手給了那人一圈。

    變態。

    文菰筠走了出去。

    站起來的那人,望著這眼前一幕,邪魅地勾了勾嘴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宿舍又恢復了喧囂,之後倒也沒有什麼事發生,一陣號角聲,大家都知道要集合去操場,每個宿舍都要順次的排好隊,穿好了軍裝,排隊下樓。自然,他們宿舍在5樓,所以最後走。文菰筠戴好了那歪歪斜斜的帽子,走到門口,注意到褚憶墨在欄杆邊上,看著四處的風景。

    走廊的光很明亮,一陣微風拂過,遮掩住了太陽的灼熱,有片刻的涼爽。看著褚憶墨的背影,順著他的眼睛看去,一片廣闊的綠色,每一片葉子都在搖曳,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看到了四樓的龍雨萳,洛洛轉頭看向五樓,向文菰筠招了招手。因為洛洛比龍雨萳矮了將近一個頭,文菰筠看見洛洛跳起來,搶走了帽子,龍雨萳正要奪過來。洛洛機靈地一躲,四處揮揮,就是不給他。本以為龍雨萳會動手奪過來,卻看到他伸出手摸摸洛洛翹起的呆毛。

    跟著隊伍下了樓,眼前花花綠綠流動的人群,稍即混亂,便被吞沒,文菰筠沒有方向的跟著走,一隻手牽住了文菰筠冰冷的手腕,他感覺很熟悉,那人的掌心有些溫暖。

    「走這邊。」「謝謝。」文菰筠覺得面上有些熱。

    文菰筠任由褚憶墨牽著,已然看到了自己班的紅色旗幟,人群散了,他鬆開了文菰筠的手。人來的差不多,走到了隊伍的末尾。教官站在前面,一下子隊伍筆直,總教官站在主席台上,拿著話筒用渾厚的嗓音指揮:「隊伍對齊!站好了!今天,是你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就放下你們的嬌生慣養,投身在每一天的訓練之中!」「現在!向右看齊!軍姿你們都有站過吧。」就聽見隔壁班有個小小的聲音說:「沒站過。」軍訓時總有一些和教官對著幹的人。教官聽見了,他將那人一把從隊伍中拉了出來,用命令的口吻說:「沒站過就閉嘴聽著,想站多一個鍾是不是?」頓時就沒了聲音。

    所有人挺直站立,一動不動,眼睛目視前方,文菰筠已不是以前軍訓時那個弱小的文菰筠了。「雙手緊貼褲縫口袋,抬頭!對齊前面那個同學的後腦勺!」一滴汗順著太陽穴垂直流下,滴落在軍服上「20分鐘。」「如果有一個人在亂動,就繼續站著!」

    猛烈的陽光照耀著大地,沒有一朵雲遮擋,暴曬。文菰筠不怕曬,現在靜靜地站著反而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忘卻了剛才的不愉快,腦海一片空白。他能感覺到汗從他背上流下的軌跡,一滴兩滴聚集著。

    教官從前面走了過來,文菰筠才看清他的外貌。古銅色的皮膚,四肢健壯,手臂上還能看到精壯的肌肉,青筋暴起。一隻手臂上別著紅色的袖章,上面寫著排長二字,墨綠色的軍帽下面是一雙犀利而狹長的眼睛,不言苟笑,嚴肅的掃視著兩列隊伍。

    「再動!」不容反抗的口吻「那個男生你再動一下試試!」台上的教官像審判者,審視著底下的人。過了十幾分鐘,「不聽是不是!站多半個鐘!」話筒的聲音響徹了操場。嘴唇早已乾燥,平時不怎么喝水的他此刻感覺口渴。

    ☆、第五章

    初中的那次軍訓也是如此,從未對水有強烈的需求,渴望一瓶水從他的頭頂上澆下來,沖走汗滴,以緩解他的燥熱。他感覺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安靜地,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時間一點一滴從他的心頭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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