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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上車？」看到厲劍這幅模樣，肖必行心裡略感不妙，剛剛在餐桌上他已經察覺到了厲劍心存怒氣，現在到了巷子裡，厲劍那樣子竟是愈發得控制不住了。

    「剛剛我去上廁所的時候……你跟祁飛在聊什麼？」厲劍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根東西抽了起來。那煙味被風一吹，頓時把肖必行一嗆。

    「你吃醋？」肖必行嘴角一歪，似乎覺得厲劍的表現太大驚小怪了，「我跟他不過是隨便聊聊，你也太當真了。」

    「我有那麼容易吃醋？」厲劍皺起眉頭，兩手頓時大力地握住肖必行的雙肩，只聽肖必行隨即疼得「嘶」的一聲，皺起了眉頭。

    看到肖必行疼痛的表情，厲劍再不敢用力了。他沒說什麼，只是放開了肖必行的肩膀，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聽到這句話，肖必行立馬恍然大悟。剛剛聞到的煙味並不是香菸，而是大麻。

    「怎麼又抽？不是說不抽了嘛？」肖必行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搖搖晃晃的厲劍，「你是不是上癮了？」

    厲劍眼神迷離，突然低頭冷冷一笑。他把藏在口袋裡的煙盒遞給了肖必行，眼睛眯著對他問道，「是，我上癮了，你要不要……陪著我一起？」

    這樣挑釁的表情，讓肖必行知道，厲劍是在故意跟自己過不去。肖必行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他一把把厲劍的煙盒扔到了地上，抬眼怒視著他。

    他已決心不再碰這東西了，可厲劍此刻又來誘惑自己，是何用意？

    肖必行的反應讓厲劍有些意外，他突然拉起了肖必行的胳膊，把他緊緊的身體緊緊卡在身前，在他的耳邊不停地低語著。

    「肖必行……」厲劍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

    聽到厲劍這樣糊裡糊塗地糾纏，肖必行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搭話的意思，他在厲劍的臂彎里動彈不得，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任憑厲劍把自己的身體緊緊鉗住。

    厲劍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熱，那體溫竟讓肖必行覺得有些發燙。他知道，那是厲劍身體裡的藥物在代謝。

    「你清醒點，我有正事跟你說！」肖必行的聲音冷冷的，就似乎是有意要讓厲劍清醒過來。他撐起了厲劍那張半夢半醒的面孔，對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祁飛說，他可以接手你的生意，只要他接手了你的生意，我們就可以過太平日子了……」

    「這不可能！」厲劍不等肖必行說完，便一下打斷了他的話。此刻的他情緒確實有些不受控制，他猛得放開了懷裡的肖必行，轉過頭去又對他冷冷地補充了一句，「我是不會把自己的生意交給他的！」

    「為什麼？」厲劍的背影就像是在逃避。見到厲劍這個樣子，肖必行不禁又一次快速走到了厲劍身前，死死地瞪著他，「如果你哪天不想幹了，他可以替你處理你手上的事情！」

    「替我處理事情……？」厲劍叼著煙，聲音聽起來含含糊糊的。他的眼睛已經半眯起來，似乎無心和肖必行爭論，「是啊……他確實可以替我做很多事情……呵呵……比如睡你……」

    「你發什麼瘋！」肖必行似乎對這樣不清醒的厲劍失去了耐心，他盯著厲劍的眼睛質問道，「我跟你談正事，你跟我扯什麼別的！」

    「我們能不能別談論這個了，」厲劍的聲音飄飄的，他儘量放平了語氣，可肖必行仍聽得出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從剛才說話開始，厲劍的狀態就有點渾渾噩噩的，讓肖必行斷不清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們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行不行？」

    厲劍這樣的狀態，讓肖必行一時無言，他知道厲劍說的話也不定全然是心裡所想，可看著他那雙迷離的眼睛，肖必行覺得，厲劍不肯放棄，多半是自尊心在作祟----厲劍的那雙眼睛掩藏在那黑暗之中，分明就像是在掩飾他那正在升騰的醋意。

    「肖必行……我們坐一會兒吧……」在這樣的狀況下，厲劍再不想跟肖必行爭，他只想和肖必行坐在一起，享受一刻平靜的時光。

    無奈，肖必行只能跟著厲劍一塊兒坐下。此時此刻，他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切入點再和厲劍交流，雖然他自己心中的怨氣也快要爆發了。

    很快，厲劍便把手上的那支大麻煙抽完了。聞著空氣中那洋溢的氣味，他突然放鬆下身體，把頭靠在了肖必行的肩上，緩緩地望向天空。

    「好像……要下雨了……」

    被厲劍這麼一說，肖必行才發覺自己的手臂上好像有兩滴陰涼的雨水滴落了下來。他側身再看厲劍，那前額已有汗珠滑落，眼瞼也已是半開半閉，睜不開了。偶有微微睜開的時候，肖必行竟只能看到一絲眼白露出，這讓肖必行不得不再次克制住了繼續爭吵的衝動。

    「清醒點了？」

    「好些了……」厲劍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他抬眼看著天空，似乎在想些什麼。望著厲劍那黑洞一般的眼睛，肖必行覺得，那雙眸就仿佛是黑夜的倒影，一點兒光彩也沒有。

    「別再逼我了……好不好……」厲劍的聲音輕輕的，似乎在哀求。

    說罷，厲劍便不再看天了，他低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肖必行，一邊撿起了地上的煙盒。

    「肖必行……」他從裡面抽出了一根不同尋常的紙菸，拿到肖必行面前晃了晃，「今天，我是破戒了……你呢？」

    肖必行有些猶豫，可他卻隱隱有些心動。方才在酒桌上自己貪杯飲了幾口，便借著酒勁和厲劍吵了幾句。現在兩人的氣氛好不容易變得緩和，肖必行實在也是不願意再為抽不抽這件事再和厲劍爭論了。

    「別想了……」身旁厲劍那低沉的聲音，讓本就有些糊塗的肖必行愈發沉醉，「陪陪我。」

    聽到這話，肖必行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兩根手指夾起了那支大麻煙，輕輕地吸了一口。

    第60章

    「我們回家吧？」看著正在一吸一吐的肖必行，厲劍的雙手輕輕撫上了他的後背。他望了一下不遠處停著的車----那奔馳車籠罩在陰影里，朦朦朧朧的，似是在引誘他們犯罪。

    看見厲劍那暈乎乎的模樣，肖必行實在想不到他居然還想開車，他一把拉過厲劍的手，立馬想要去阻止。

    「我自己的狀態我知道……」厲劍那雙冰冷的眸子泛著冷光，可他的嘴卻湊了過去，在肖必行那泛紅的側臉狠狠地親了一下，「信不信我？」

    雖然肖必行已經明顯感覺到厲劍那動作里的不對勁，可他的頭腦卻也開始混沌起來，酒勁藥勁一齊上來，讓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厲劍的經歷比自己豐富，以前風裡來雨里去的，這毒駕酒駕的經歷肯定也不少。更何況，兩個人這樣暈暈乎乎地坐上計程車被司機看到，還不如自己開車要來得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