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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你的誰？我算你男人！」顧海川踹了一下門面，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原本扯著嗓子打著嘴架的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顧海川氣極了又踹了一下，這和他想的告白場景完全不一樣好嗎？說好的鮮花呢？晚餐呢？氣氛呢？

    被顧海川踹的搖搖欲墜的門板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轟然倒地。顧海川啪的一聲將房間的大燈打開，床上的肖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被強光刺到之後眯了一會兒眼睛，然後在看到顧海川的時候迅速的扯過被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我、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只想讓我開門而已，我、我已經沒事了。」肖奈結結巴巴的說著，又想從床上下來，結果還被被子絆了一下倒在了床上，「那個、我、我去客廳，你早點休息吧。」撅著屁股倒在床上的肖奈覺得今天簡直就是自己的厄運日，他還能再倒霉一點嗎？

    被人打了一巴掌，現在又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這種樣子。一想起來剛才和顧海川大喊大叫，他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不會、不會被顧海川殺掉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就是喜歡你不行嗎？」顧海川站在床頭抱著手臂，「雖然沒什麼值得我追求的樣子，但是喜歡上了也沒什麼辦法。」顧海川仿佛很嫌棄的拎著肖奈的衣領把人扯了起來，「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做好覺悟吧。肖、奈。」

    顧海川你這是告白還是下戰書呢？肖奈一臉恐慌的神色在顧海川眼裡直接等於拒絕，他有些不慡的皺皺眉頭，知道你喜歡展嘉恆，但是用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顧海川領著肖奈的衣領晃了幾下，「肖奈，你必須非常努力的喜歡我，聽見沒有？」嘴巴上說著這樣的話，可是心裡卻悄悄的澀然，他就是抓准了肖奈膽小不敢反對他，這樣的自己，除了卑鄙還能用別的詞兒來形容嗎？

    顧海川滿意的看著肖奈點點頭，這種手段有用的話他也不介意多用幾次，只要能把展嘉恆在肖奈的心裡碾死，又何嘗不可？

    「臉？怎麼回事？」肖奈的下巴被顧海川捏著，被打的臉頰對著燈光，不用看也知道準是已經烏青了，「誰打的？」顧海川的聲音和之前沒什麼變化，但是肖奈覺能感覺出來顧海川現在是非常、極度的不慡。肖奈乖乖任由顧海川捏著不敢反抗，「摔、摔的？」

    「嗯？」

    「被後媽打的。」

    顧海川放開肖奈的下巴和他面對面坐著，點點頭示意肖奈繼續往下說。肖奈覺得自己後背都冒汗了，他結結巴巴的重複著今天的事情，但是慢慢的就收不住了。他一點點和顧海川說著自己的事情，從那截斷掉的花枝一直說到現在的自己，顧海川一直充當著一個傾聽的角色。

    肖奈從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和別人說這些事情，說過去說自己，把那些糾結的，不安的，通通都傾訴出來。他不知道顧海川會怎麼想，但是他就那樣坐在自己面前。目光裡帶著一點鼓勵，遞給他一杯溫水或者用手摸摸他的頭髮，只是這些小小的細節告訴肖奈，他願意傾聽。沉默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賦予肖奈作為講述者的尊重。他想要肖奈知道，他願意去了解他，想要和他靠的更近一些。

    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才發覺他和肖奈有許許多多相似的地方。他們都不受重視，只不過一個選擇委屈自己，而另一個則選擇保護自己。

    他的小蝸牛終於肯露出一點點觸角，感受外界的世界，這已經非常讓他欣喜。他想要告訴他更多，但是又怕嚇到他。顧海川把被子蓋在肖奈身上，肖奈已經太累了，他需要的是休息。顧海川不會照顧人，但是他願意從現在開始為了肖奈去學習。他輕輕關掉了臥室里的燈，將夜還給黑暗，哪怕不用眼睛他也知道，肖奈就在那裡。

    這個世界不止有難過，有悲傷，同樣也有歡笑，只要活著總有一天能感受到這些美好的東西。生命中所有遇到的苦難都是為了遇到美好的事情而所產生的試煉，不被任何人打倒，不被任何東西所壓垮，懦弱也好，堅強也好，只要一直堅持著，就可以了。

    肖奈，不要怕，有我在。

    插pter 025

    「白少，顧家三少爺最近找了私家偵探在查一個人。」他對話的對象正是坐在沙發椅里抱著一本圖冊慢慢翻著的白祈，饒是白祈只是這麼悠閒的動作他的下屬依舊覺得有些冒汗。

    白祈是A市頗有名望的白家最小的孩子，可謂是極盡寵愛。如果顧海川不是顧家人，怕是白家早就把人綁到白祈眼前供他玩了。

    白祈一張娃娃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聲音有些沙沙的。上次跟著堂姐去顧家也沒見到顧海川，他知道肯定是顧海川故意躲著他，這一股邪火發不出來就有些傷到了嗓子，「是嗎？查出是誰了嗎？」下屬趕忙送上了一份文件，白祈隨手接了翻了幾眼，「確定是同居了嗎？」

    「咱們的人跟了幾天，大部分時間顧三少都是在這位肖先生家裡留宿的。」白祈仿佛有些嫌棄的把文件拋到一邊，「這種人？」他似乎並不太相信下屬帶回來的情報，放著有權有勢的白家少爺不要，偏偏去喜歡一個這樣的人，這怎麼可信？

    「我親自去看看。」白祈從沙發椅上起身，上樓換了身衣服，結果傭人遞過來的大衣就讓下水在前面引路，跟著去了。

    白祈似乎挺累的樣子，上了車之後也不說話，一直依著靠背閉著眼睛。如果文件是真的，那他白祈豈不是成了個笑話？哪怕是輸，要總要讓他輸個心服口服吧？文件上說這個肖奈和顧海川認識不到幾個月，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就生出愛情了？那他喜歡顧海川那麼久，怎麼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自從三年前，他在堂姐的婚禮宴會上見過顧海川之後就再也不能忘記這個人了。他以前一直都聽說顧家的大少和二少能力出眾，把公司運作的風生水起，但是關乎顧海川的傳言卻是少之又少。

    白祈最初也只覺得顧海川是個好看的人，他那時候才十三四歲，宴會上不太有和他同年紀的小孩子，白祈覺得無聊便去了陽台看風景。顧海川在婚禮宴會那天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端著酒杯靠在陽台的欄杆那裡，他周圍的一切氣息都在表明他拒絕和任何人交流，畢竟宴會上只要不太出格怎麼樣都是可以的。兩個人之間倒也和諧，不交談但是也不覺得氣氛尷尬。白祈覺得他們像宴會上的兩個怪胎，靜靜的觀察著來參加宴會的每一個人。

    「海川，你快來幫我看看，是那個胸大的好還是那個屁股大的好。」不入流的話飛進兩個人的耳朵里，白祈就算不回頭都知道是那個出了名的風流胚展式少東，展嘉恆。白祈不喜歡他，一時之間甚至覺得他破壞了整個陽台那種安逸的與世隔絕的氛圍。

    「嗯？你上床的時候要不要我幫你帶套？」顧海川的回話更是直接，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玩蛋去。白祈那時候哪裡禁得住這個，一下子就紅了臉，展嘉恆這時候才看到陽台上還有別人在，「我說你說話注意點，這還有小孩子呢！」

    展嘉恆先生，請問最先開始不要臉的到底是哪位啊？

    白祈這時候就有些隱隱期待顧海川要怎麼回話，除卻別的不說，顧海川的聲音實在是太誘人了，哪怕是說著那樣的話依舊是純淨溫和。然而顧海川卻沒有接話，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把酒杯塞進了展嘉恆的手裡，「無聊，回家了。」

    修長的背影印進了白祈的眼裡，心裡，想要顧海川看他一眼，想要聽顧海川叫他的名字，想要顧海川這個人。他第一次生出那麼多的執念，他不知道是不是人和人的相處往往都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定下了模式。自那之後，無論他用著什麼樣的方法，顧海川留他的永遠只有一個背影。

    「白少，到了。」黑色的車子，不打眼的牌子，停在這種比較靠近郊區的地方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白祈看著那棟破舊的出租樓，倒是很想反問一句，「你確定是這兒？」可是這話也不必問出口，從那樓里出來的不是顧海川還能是誰？

    白祈又拿了那文件過來，肖奈不敢直視鏡頭的照片顯現出他一貫的懦弱的樣子，「等等我自己來。」坐在副駕的下屬接了文件恭敬的點了頭，「那白少，現在？」白祈示意司機跟著顧海川的車，顧海川躲，那他就追，看到最後誰是贏家。

    顧海川的車最後在A市一家不小的錄音棚周邊停了下來，白祈坐在車裡沒動，食指抵著下巴不知道再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吩咐道，「回去吧。」

    絲毫不知道今早自家已經完全已經暴露的肖奈大約是因為昨天將所有的煩惱一股腦倒給顧海川的緣故，今天那叫睡得一個日上三竿，肖奈蹭了蹭枕頭，終於和被子徹底分手。肖奈坐在床邊，耷拉著雙腿，昨天真是做了個挺慡的夢，夢見顧海川說喜歡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