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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5:43 作者: 不奇風
小林卻順勢將他推倒在床上,那是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契。
多餘的情感和精力總是能找到別的出口。
擇毫不留情地對小林又啃又咬的,弄得他身上好幾處冒了血。
小林也絲毫不甘落後,精神上卑微地侍奉,身體上粗暴地對待。
兩人糊裡糊塗滾到一起去了,之前擇已經想要搬出去另找地方住了。
滾完床單之後,擇沉浸在溫柔鄉裡面,似乎連站起來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談論搬家這種體力活,小林溫順地枕在他的胳膊上,呼出的溫熱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像一隻貓那樣,讓人安心。
擇推推他:「你起來。」
「我不走,你不能離開我。」
擇伸出手來在小林面前晃了晃:「你背上都是血。」
「傷口裂開了,」小林絲毫不在意,「昨晚摔了一跤,被玻璃燈罩扎了。」
「你去處理一下吧。」
小林不肯:「死不了人。要紅細胞是幹什麼吃的?」
「可是床單被罩上面如果沾了血,很難洗乾淨。」
小林很是財大氣粗:「那就扔了好了。」
「你為什麼喜歡我?」
小林說:「喜歡就是喜歡,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擇遲疑了一會兒:「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實話嗎?」
小林心裏面咯噔一下,一隻手摸了摸脖子上吊著的戒指,看擇這樣平靜,他告訴自己擇絕不可能已經知道了事實,於是他慢慢說:「我還有什麼事瞞著你,怎麼我不知道?」
「我年紀大了,長得還不好看,你條件這麼好,沒理由看上我,說吧,是不是我跟你喜歡的那個人特別像?」擇幽幽地嘆了口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問過我怎麼不認識你,現在想來,我應該跟你心裡那個人長的特別像,所以你才認錯了。」
小林放開手上的戒指,心裡的那道坎一下子被撫平了:「後來秦柔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你高中那點兒破事。」
小林胳膊肘戳戳他:「別人怎麼說我,你說來聽聽看。」
「你自己幹過什麼,心裏面沒點數?」
「從別人嘴裡面聽總是有不一樣的滋味。」
擇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心裡有些難受,漸漸承認了別人只是把自己當替身的事實:「聽說某人高中畢業以後,把自己的體育老師搞到床上,還發現了,害的那老師被學校辭退,因為是老師和學生,又是兩個男的,這件事可是轟動一時!」
小林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也不說話,不知道心裏面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有膽子乾沒膽子認?」
小林說:「我不明白,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回憶就是一碗米飯,裡面摻雜了石塊,讀取回憶,免不了要回溯痛苦。
「我已經成年了,我也不再是他的學生了,」小林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能將那些回憶中的痛苦隔絕在外,「我們是自願的,可為什麼,他躲著我?我願意站出來,可他為什麼不敢出現,讓我一個人面對那些?」
「可能……」擇想要插話,可被小林打斷了。
小林不停地說,不停地說,似乎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股腦倒了出來:「他為什麼躲著不見我?明明是雙方自願的,可他為什麼不出現,好像我是罪人,一切都與他無關!無論別人如何看我,我都無所謂,可唯獨他為什麼也要這樣對我!」
「要我是他,我也恨你。」
小林側過腦袋看了擇一眼:「為什麼?」
「好端端的工作就這麼沒了,人家不怨你才怪!」
小林搖搖頭:「我不明白,踏實肯干到哪裡都餓不死,丟一個老師的飯碗就那麼重要?」
「瞧瞧你們這種富二代說出來的話,你知道找一份工作有多麼不容易嗎!」擇揉了揉小林的頭髮,「現在這國情,你們也不知道避諱,做做地下黨,還敢叫人發現了?」
「被別人看到的,不是我們主動公開的。」小林說,「同性戀不是病,怎麼了不能說的!」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的。」
「我怎麼了?」
「你什麼都不在乎,可別人不一樣,如果我是那老師,我不打斷你的腿才怪,進那樣一所學校是多困難的事情,結果因為一個你,工作沒了,還要被人說三道四,以後恐怕也再不可能進入學校任職了。」
「不明白,守著那種破飯碗有什麼活路,」小林抱緊了擇,就像騎在書上的考拉,「你不要總把富二代掛在嘴邊,當初我跟家裡面決裂,身無分文出來混的,這車、房子還有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來的。」
「這不一樣。」
小林問:「有什麼不一樣?」
「你只要考慮自己,而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的。拿我自己來說,我有父母……」
小林打斷他:「可人活著不是要做自己嗎?」
「人活著也要考慮別人,父母把我養這麼大……」
小林又打斷他,看樣子是真的接受不了他的說法:「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你主動選擇的,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也只有一次做人的機會,都考慮了別人,你這輩子還過不過了?」
擇皺皺眉頭:「你這是什麼流氓邏輯,不跟你說了,說不過你,反正我就覺得人活著應該顧及父母的臉面,在意父母的想法。算了,不說了,再說我們就要打起來了。」
小林悶哼一聲,更靠近他一些:「總之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運。」
「你有沒有他的照片?我也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擇說,「不知道我這個盜版的和正版的比起來,會不會太low了?」
「哪有,別瞎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任何人的替身,」小林說,「你是唯一的你,你比他更勇敢!」
聽到小林這麼說,擇心裡才算有些安慰,被愛著的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願意成為別人的影子:「我想看他的照片。」
「那種東西我哪裡會留著?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小林說著,佯裝生氣,背過身去。
擇調整了一下身體,從背後摟住他:「好好好,大少爺說沒有,那就沒有!現在大少爺您先坐起來,我給您包紮一下傷口唄。」
「不包,就讓我流血流幹了算了!」小林氣鼓鼓地又挪動身體遠離擇,「反正某人也不在乎我。」
「對!我就是不在乎你,」擇貼近小林,「不過,你這種死法是不是太慢了?俗話說得好,一滴精十滴血,要血流完,另外一種方法是不是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