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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44:14 作者: 軟包
「三哥」梁又薇摸著脖子,想到那種窒息的感覺,仍然心有餘悸,那天的蔣姒真的瘋了一樣,兩三個成年女人竟然都拽不開她,那雙手就這麼緊緊地卡著她的脖子,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氧氣一點點消磨殆盡的感覺,窒息而死,真的很痛苦。
她望著謝權,仍舊不甘心,下意識地仰著脖子給他看,「我知道你如今對她深信不疑,可我真的沒撒謊,當年,她掐著我的脖子,掐得那樣緊,梁家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我真的差一點就死了。」
「我沒害過她,反倒是她因為心生不滿,對我痛下毒手。」
都過去了那麼多年,脖子上一片光滑,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對了」梁又薇忽地想起什麼,「瀟瀟也可以作證,她曾經因為一些小事,和瀟瀟生了嫌隙,為了發泄,她竟然將瀟瀟堵在儲藏室,險些毀了臉,若不是瀟瀟躲得快,那角架要是劃破了臉頰,如今只怕已經毀了容。」
梁又薇說得都是事實,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只不過隱瞞了許多細節,藏起了誘發矛盾的真實原因。
如此聽起來,蔣姒反倒成了那個因妒生恨、小肚雞腸的惡人。
她對自己的同學都能下手,就連梁又薇這個名義上的姊妹,也沒有輕易放過。
這才是梁又薇慣常使用的手段。
她最會做的就是將完整的真相剪得稀碎,然後東拼西湊出來一個虛假的「真相」。
偏偏這個「真相」曾經欺騙過很多人,因為比起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私生女,梁又薇這種光環加身的名門千金說的話,反而更有可信度。
是以蔣姒就算解釋,也不會有人想聽,更不會有人願意去了解。
真相如何,根本沒有人在意。
大家在意的是自己的耳朵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的事實,內心又在期盼著什麼樣的走向。
大多數人信奉的、為之痴迷、並且深信不疑的準則,那就是真相。
蔣姒無話可說,實際上她現在又累又倦,也提不起力氣去反駁。
梁又薇這張嘴毒如蛇蠍,謊言隨手拈來,更重要地是邏輯自洽,無論你如何辯駁,她都能理直氣壯地將這個「謊言」樹立的更加飽滿充實,讓更多人相信,她所說的就是真相。
蔣姒下意識地縮了下手,可沒等她離開,微微蜷縮著指節的手就被用力握了一下,男人寬厚的手掌牢牢包裹著她,指腹抵著手背輕輕摩挲,薄薄的繭子划過細嫩的肌膚時,有點麻麻的。
謝權低眸,不像是在看梁又薇,反倒像是在透過她找尋著什麼一樣,眸色深邃沉暗,窺不見一絲光亮。
蔣姒垂眸,目光始終定定落在兩人相交的手上。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膽小,也很怯懦。
謝權的感情毋庸置疑,她根本沒有懷疑的必要。
只是……
她對自己沒有信心。
蔣姒不知道謝權有沒有將梁又薇說的話聽進去,這不為人知的一面,被拉出來,攤開在他面前,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遊街示眾一般難堪。
她驀地沉默下來,身體裡的各個器官都像是已經步入了報廢階段,運轉極其緩慢,大腦也在遲緩地轉動著,老舊的齒輪嚴絲合縫的卡著關口,緩慢地滾動,發出「咔吱咔吱」的沉悶響聲。
「梁小姐,我太太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謝權神色淡淡,看著梁又薇的眼底沒什麼情緒。
蔣姒如果真的能像梁又薇形容的那樣,狠下心腸,有自己的鋒芒,也不會過得這麼艱難。
他的謝太太只有在觸及到底線的時候,才會想到要反抗。
她沒有底氣,也沒有勇氣。
過往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著她,束縛著她的手腳。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掙扎,而是發現越掙扎,束縛著她的那層枷鎖就會收得越緊。
謝權眉眼始終平和溫淡,只是眸底深處帶著涼意,「你過去就是靠著這種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的手段,在旁人面前肆意污衊我太太的名譽?」
梁又薇被他說得一怔,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錯愕地望著對方:「你說什麼?我污衊她?」
「我說得句句屬實,從沒撒過半句謊」梁又薇啞了聲,「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這麼是個謊話連篇的惡人?不過就是因為一時的心氣不順,和她起了兩句爭執,我就這麼罪不可赦,這麼該死嗎?」
她自認為從前對蔣姒做的事都天衣無縫,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讓人旁人抓住的把柄。
京城的千金小姐們總不至於有人蠢到會去承認,曾經拿著冠冕堂皇的理由當藉口,打著為她伸張正義的旗號,放任心底的惡意肆意瘋長,故意針對打壓蔣姒吧?
「你是不是罪不可赦,這無須我來評判。」
「梁小姐,你舌燦蓮花的本事不妨留到日後,以備不虞。」
謝權神色很淡,可別有深意的一番話,足以讓本就底氣不足的梁又薇愈發心虛。
梁又薇對謝權的感情很複雜,既有恨意,又有不甘心,他明目張胆的維護,的確讓她難堪,難堪之餘,更多的是難過。
她打從第一眼見到謝權,就喜歡上他了,雖然這些年,謝權對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不冷不熱,可沒關係,梁又薇覺得他對所有人都一樣,說明他就是個天生冷情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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