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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44:14 作者: 軟包
    他的小侄女已經吃了半輩子的苦頭,從沒過一天安生日子,沒理由下半輩子還要繼續為人付出。

    寧其臻不希望小侄女的婚事摻雜任何利益關係,也不希望她下半輩子的幸福變成兩家用來交換的籌碼。

    他只希望小侄女能夠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貧窮是富有都不打緊,只要她喜歡,就沒有那麼多規矩束縛。

    他對男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方一定要對小侄女好,要事事以小侄女為先,處處為小侄女著想。

    用時下潮流的形容簡單來說,寧其臻就是希望小侄女能找個戀愛腦,腦子裡時時刻刻只有她一個人。

    她這樣的性格,如果對方不主動,她能一輩子縮在厚厚的蝸牛殼。

    她過去經歷過的種種,已經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邁不過去。

    支離破碎的人生、千瘡百孔的心,都需要人一點點撫慰擁護,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如果不是真的對小侄女情根深種,又怎麼會有耐心去做這種犧牲?

    更糟糕地是,倘若對方感覺到疲倦了,再度將小侄女拋棄,小侄女豈不是要再遭受一次打擊?

    人心都是有偏向的,比起在意這種苛刻的要求對旁人來說是否公平,寧其臻更加在意小侄女的感受。

    他怕小侄女會因為不對等的關係而受到傷害,更怕她全身心投入以後,換來的結局會讓她更加受傷。

    所以,他這個當叔叔的嚴格把關,如果不是確定謝權能夠做得到,他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兩人的婚事的。

    寧其臻心懷愧疚,無論是對已經去世的寧展擎和梁沐晴,還是對他們唯一的女兒蔣姒。

    他自知辜負了大哥臨死前的囑託,讓小侄女流離失所了這麼多年,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委屈。

    如今,他就是想補償,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缺失了二十幾年的遺憾填補完整。

    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大概也只剩下小侄女這樁陰差陽錯之下訂下來的婚事。

    好在,小侄女找到了一位真心待她的如意郎君。

    這段日子,謝權為他提供了不少他需要的資料,寧家能夠將產業拓展到上京,並且這麼快就能夠站穩腳,也全仰仗了謝權從中調和。

    梁家的事,如果不是謝權幫忙,他也沒辦法這麼順利將資料弄到手。

    正如他所料,梁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今勉強還能撐撐場面,內里其實已經被蛀空了,從上到下,就沒幹過一件乾淨事,也難怪梁老爺子急著要促進謝、梁兩家的婚事,只怕對方是想借著這樁聯姻,借著謝家的權勢地位,拉梁家一把。

    至於梁家這些小輩乾的骯髒事,他本沒有興趣理會,倘若不是梁又薇咄咄逼人,跟她母親一樣貪得無厭,他還真想不起還有這麼一號小人物在。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寧其臻冷冷出聲,「你做了這麼缺德的事,這些年還能高枕無憂,這就是你所謂的『良心』?」

    「寬於律己,嚴以待人,這就是你們梁家的教養?也難怪梁家後繼無人,如今只能依賴著一樁可笑的婚事來勉強維持面子上的功夫。」

    寧其臻早年間跟梁家人打交道的機會不多,他那時還在讀大學,接觸得最多的人也只有梁沐晴。

    他起初見梁沐晴落落大方,天性良善,就以為梁家既然能培養出這樣優秀的孩子,說明梁家本身家風極好,族中各人應當也差不到哪兒去。

    直到因為梁沐晴和寧展擎的婚事,他和梁家人有過幾次短暫會面和交流,經過詳細調查以後,他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梁家很會粉飾太平,背地裡的醜事是一樁接一樁,什么叔嫂通姦、小輩作奸犯科的事也沒少干,大概是仗著有沉厚的家底在,所以行事囂張,從來不知要收斂脾性,夾著尾巴做人。

    梁家這一家子蛇蟲鼠蟻,竟然能培養出梁沐晴這麼一位品行兼優的大家閨秀,也真是怪事。

    當初要不是因為梁沐晴自身足夠優秀,跟梁家人截然不同,他這個當弟弟的,私心裡是真不願意自己大哥和這麼一家子人搭上關係。

    如今梁家式微,顯然是這麼多年橫行霸道、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加以管制引導的報應。

    ……

    梁又薇臉上血色瞬間消退,垂著的眼睫抖了兩下,赫然是慌到了極點,不復剛才張牙舞爪氣焰囂張的狂妄模樣。

    她忐忑不安地瘋狂吞咽分泌旺盛的唾沫,隱藏了多年的私隱驟然被人揭露到人前,還是在她最厭惡的人面前,她怎能不慌亂?

    「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梁又薇強裝鎮定,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信口胡謅,毀壞我以及我家人的名譽,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她尚且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會將他們梁家的家底摸得這麼清楚,言語中透著一股嘲諷和不屑,仿佛和他們梁家很熟稔,不止如此,似乎還攜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要不然也不會如此針對她。

    梁又薇心下戚戚,既怕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細,真的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又懷疑對方只是虛張聲勢,信口雌黃地在這裡故意詐她,目的就是為了讓她自亂陣腳,妄想通過她的反應來判斷真偽。

    她一時間拿捏不准對方究竟抱著什麼目的,故而只能努力壓下心底的慌亂,從中斡旋,至少得搞清楚對方究竟是誰,手上又是否真的有能將她置於死地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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