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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44:14 作者: 軟包
    謝思琪向來隨心所欲,決定了的事也不會輕易更改,就算梁又薇再三推脫,也被她強拉著進了小閣樓。

    小閣樓傍山而建,基腳深深壓進了山壁里,沿著木質樓梯爬上去,二樓正窗對著主屋,能將整座宅院的風景都攬入眼底。

    梁又薇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的一切,她也不敢到處亂翻,倒是謝思琪熱情地拉著她四處亂逛。

    謝思琪一邊拉著她,一邊跟她介紹說:「這些木雕幾乎都是三哥自己做的,還有那副畫,你看到了嗎?那是三哥十歲的時候畫的,他畫工很好,爺爺老是說家裡的孩子,只有三哥最像他,也只有三哥最能穩得住性子。」

    謝思琪一點都不喜歡這些東西,提起來都是滿心排斥,她是一刻都閒不下來的人,如果讓她費心去做這些東西,她肯定做不到,也耐不住性子。

    梁又薇卻絲毫不覺得無趣,跟謝權有關的東西,她都喜歡。

    謝思琪帶著她翻看謝權的畫作時,不小心翻到了一張設計圖。

    與其說是設計圖,倒不如說是……草稿。

    圖紙上邊畫著一枚戒指,款式極其精巧絕妙。

    謝思琪偷笑:「原來三哥只是不愛說,私底下連戒指的樣式都偷偷設計好了,薇薇,看來三哥真是迫不及待想娶你進門了。」

    梁又薇紅著臉推了她一下:「你別胡說,我和三哥的婚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怎麼是我胡說?這不明擺著的嗎?」謝思琪揚了揚設計稿,「這戒指不是三哥給你設計的,還能是給誰?」

    「薇薇,你也別太害臊了」

    謝思琪笑言:「三哥這樣沉悶的性子,你要是不主動點,日後結了婚,你們兩人要怎麼過日子啊?不說遠的,單說結了婚後,洞房花燭夜,難不成你們兩人要面對面地坐一夜嗎?」

    梁又薇被她調侃得面紅耳赤,可看著那張戒指的設計圖,她又忍不住開始想像和謝權結婚後的景象。

    這枚戒指怎麼會……

    「這戒指怎麼會在你手上?」

    梁又薇惡狠狠地盯著那隻戴著戒指的手。

    「他設計的戒指不是……」

    謝權設計這枚戒指不是因為自己嗎?

    梁又薇猜到了答案,可是又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可能的。」

    她到現在都不認為謝權會喜歡蔣姒,即便在旁人面前維護蔣姒,也只可能是看在蔣姒的身份上,因為外祖看重她,謝權為了鞏固兩家的合作關係,才會對蔣姒好。

    加上蔣姒畢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倘若蔣姒受了欺辱,他這個當未婚夫的也會跟著丟臉。

    梁又薇從來沒將蔣姒放在眼裡過,也不認為蔣姒有任何能值得謝權另眼相看的地方。

    蔣姒也怔了片刻,這枚戒指是謝權在桐市的時候給她戴上的,戴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過。

    她一直以為只是時間到了,謝權像將形式上的東西也一併補上,才送了這枚戒指給她。

    如今聽起來倒像是他用心準備的,而不是隨意準備,用來敷衍了事的。

    「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梁又薇眸光逐漸變得陰沉兇狠。

    她實在想不通蔣姒有哪裡好,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除了那張臉以外,幾乎毫無可取之處,為什麼值得他如此費神?就連戒指都是親自設計。

    蔣姒沉默,怔怔發愣。

    有一點,梁又薇沒說錯。

    如果不是回到梁家,她大概不會和謝權有什麼牽扯。

    謝權對她而言,可望而不可即。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謝權,是在她回到梁家後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生辰宴上,作為宴會的主人,蔣姒充其量只是露了個臉,根本無足輕重。

    整場宴會的賓客都在圍繞著梁又薇打轉,因為那個時候梁又薇才剛剛在國家大劇院結束了演出,聲名鵲起,正式在國際上展露頭角。

    說是恭維梁家人也好,還是出自真心讚賞也罷。

    所有人都在恭賀梁家人喜得千金,替他們爭光奪彩,反觀蔣姒這個忽然被找回來的,身份尚不明確的梁家小姐,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拿得出手的,舉止粗鄙,性格沉悶又內向,不像梁又薇那種從小就在名利圈裡打滾的孩子一樣落落大方,能和善又體面地和所有賓客談笑風生。

    蔣姒自認為不是那塊料,那種場合也不是她可以待的地方,所以在外祖強迫著她出來宴客時,見滿場賓客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分散到了梁又薇身上,她偷偷鬆了口氣,默默地從側門離開,退出了那場燈火酒綠的浮華酒宴。

    她那個時候回到梁家的時間也不算久,梁家人對她態度不冷不熱,感覺更像是拿她當成一個需要攻克的難關,每天假模假樣的例行關心一下,實際上對她的事情毫不關心。

    蔣姒每天就窩在那一畝三分地里,無處可去,也不好從房間裡出來四處閒逛。

    她一直覺得從南方千里迢迢回到梁家,無非就是從一個狹窄擁擠的籠子換到了另一個更為華麗精緻的籠子罷了,兩者最大的區別,只是物質上的,她在那個根本無法稱之為家的地方,反而更加自由。

    踩著厚厚的積雪,百無聊賴地沿著長廊一路往前,皚皚雪地留下一串小巧的腳印,只是眨眼就被飛揚的雪花覆蓋。

    深居南方,她從未見過雪,對冬天的記憶只有衣不蔽體的刺骨寒冷,她從不知道原來北方的冬天,簌簌白雪飄落,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垂柳沾著霜花,檐角垂著冰棱,湖面薄薄的冰層底下,水流涌動,各色錦鯉游然閒適地擺著尾巴在冰層之下隨意晃蕩,仿佛一幅詩情畫意的繾綣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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