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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5:10 作者: 阿西塔
    「胡鬧,再晚兩小時都接近半夜了,他一個人回家要是遇上什麼事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王興不敢說話,他壓根不知道自家boss已經在他們牧場門口等了一小時。

    陸馳譽冷靜了一下,問:「他去了哪裡?」

    「華凌商場內的一家KTV,名字我沒問……」

    還沒等他再說什麼那頭已經掛斷,陸馳譽風馳電掣的趕往華凌商場。

    車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幽暗的燈光下,陸馳譽走得不快,他還沒想好該用什麼理由向郝恬解釋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找他。

    以關心為理由並不充分,他從來不會過度干涉郝恬的生活,明面上一直如此。

    在打聽到郝恬所在的包廂號後,陸馳譽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去,一群少年少女正笑鬧著拿著話筒嗨,桌上的蛋糕已然慘不忍睹,大多落在了這些少年們的衣物上,KTV絢麗的燈光下,他心心念念的少年正含笑與人共用話筒合唱,他顯然不怎麼擅長此道,兩片唇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合,不時搖頭想罷唱,又被旁邊的同齡人拉回去。

    小傢伙看起來很開心,陸馳譽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鬆開按在門把上的手。

    然而還沒等他去找地方休息等待,餘光就瞥見小傢伙猝不及防被人撲倒在沙發上,那人嘟著嘴作勢要親下去。

    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門被猛地推開,還在裡面嗨的少年少女們各個一臉驚嚇地望著門口的男人,郝恬身上的少年只覺得周圍突然沒了聲音,正想轉頭就被一股大力推開,在沙發上滾了一圈找不找方向。

    郝恬仰躺在沙發上,包廂頭頂閃爍的燈光被一個陰影遮擋住,他認出來了,是先生……

    「先生?你怎麼來了?」問出這話時郝恬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心虛,似乎只是平常的偶遇。

    陸馳譽憋著股氣,拽起他離開了這個嘈雜的地方。被留在包廂的少年少女們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唯有鍾莉明白這其中的貓膩。

    陸馳譽帶著郝恬來到地下停車場,推著郝恬進入副駕,自己再坐到駕駛位,卻沒有開車走人,也沒開燈,就這麼靜坐在黑暗中。

    「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郝恬沉默了一下,平靜地說:「正如你所看到的。」

    「我不是說了現在還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嗎?」沒有說出口的其實是,不是說了要和我在一起嗎。

    「對不起。」

    這聲道歉讓陸馳譽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他焦躁地從抽屜里拿出煙,已經有一兩年沒抽過了,連個打火機都找不到,最後挫敗地把煙盒扔回原處。

    郝恬看著他的模樣,又說:「先生,我不根本配給您愛,之前的話就當是我一時衝動,真的很抱歉。」

    不配?一時衝動?陸馳譽還沒熄滅的怒火轉瞬又被激起,然而他畢竟不是個衝動的人,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失控做出什麼來,他勉強平復了下心緒:「我對你很失望。」

    說出這話的時候,說不得是絕望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怕是前者。

    「對不起。」

    郝恬定定地看著陸馳譽,他沒想到先生會在今夜突然造訪,事實上他最近確實刻意避開先生,但他並沒有心灰意冷,也從沒想過要放棄。

    「我不准,既然說過了就不許收回。」

    第48章

    這聲近乎任性的拒絕發自陸馳譽的真心, 臨到頭來,他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放手, 說什麼讓他成長讓他自由, 都是騙自己的。

    車內的空間很逼仄,他不敢去看郝恬的神色。

    一雙手突然環住他, 猝不及防被抱住的陸馳譽反射性的接住。

    「先生, 我真的很高興。」

    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淌進胸口,陸馳譽才反應過來, 隨即不敢相信般抬起郝恬的面孔。

    那張臉上布滿了淚水,正對著他笑。

    「先生, 我發現你有點好騙吶。」

    陸馳譽一言不發, 神情變換顯出內心萬千思緒。

    「小騙子。」這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絕沒有想到曾經單純的草莓精竟然學會了套路他。

    「那您後悔嗎?」

    說出那話,就等同於表白,陸馳譽已經退無可退, 倘若此時再反悔,豈不是真的要將郝恬推遠, 方才被逼至絕境時,他已然作出了選擇。

    無奈的嘆口氣:「我不是說了你現在不是談戀愛的……」

    溫軟甜美的唇覆上他的,所有的話語都被淹沒在這一吻中。交纏, 吸吮,連彼此的呼吸似乎都粘連在一起。

    異常纏綿的一吻畢,陸馳譽的目光專注而晦暗。

    「我不喜歡先生說這些。」

    就著分開的那一點點距離,郝恬直視先生的眼睛, 說:「先生是我遇見的最好的人,和先生一樣,我也無法忍受先生同別人在一起,一分一秒也不行。我害怕先生會離開我,等的時間越長越害怕,總覺得變數太多。」

    陸馳譽沉默了,他從沒想過郝恬對他的感情會是這樣的,和他以為的不一樣。

    「先生知道這段時間我為什麼避開您嗎?」

    陸馳譽看著他。

    「我在想我對先生是否真的有那麼重要,也許只要我消失在您的視線里一陣,您很快就會忘了我,又或者偶爾想起,卻並不是必不可少的人。我不像先生那麼出眾,也沒有什麼優點,連現在賴以生存的東西,也都是先生給的,我想不出我對先生有什麼價值,我根本不值得您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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