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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5:10 作者: 阿西塔
    相比另兩人他吃的極慢,所以等到一頓飯結束,實際吃下的東西並不多。

    不等先生再說什麼,郝恬起身飛快的收拾碗筷,往廚房走去。

    陸馳譽目送他遠去的身影,幾秒後移開視線。這宅子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郝恬強撐著走到廚房,剛放下東西立刻就蹲下對著垃圾桶乾嘔,先前吃下的東西一個不落全部吐了出來,眼淚落了一地。

    他一手摸著腹部一手扶著垃圾桶喘氣,感到很不舒服。

    太可怕了,他小心抹了把眼淚,心想再也不吃人類的食物了。

    晚上的時候,郝恬感到渾身疲倦,早早的躺在床上,突然就很想桂花姐還有村裡的人,對著天花板眨巴眼睛,過了一會兒,忍不住起身掏出手機撥號。

    「餵?」

    「桂花姐……」

    「是弟弟呀!最近過的怎麼樣?」

    郝恬先前出事那陣桂花姐就給他打過電話,得知他現在給人家當護工,收入不錯,很為他高興。

    「挺好噠,桂花姐你把卡號發我一下。」

    「好咧,弟弟你現在有錢了就千萬別虧待自己,該買啥買啥,別省著。」

    「好。」

    兩人又絮叨了一會兒,郝恬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就收到了王桂花的簡訊。

    手機突然掉落,床上的郝恬渾身顫抖,發出痛苦的□□。又來了,已經快一個多月沒發作,他還暗自高興想著也許這怪病自己痊癒了。

    房內到香氣愈發濃郁,伴隨著痛苦的□□與掙扎,動靜越來越大。

    為了方便傳喚,郝恬的房間與陸馳譽的房間僅一門之隔,隔音也一般,郝恬平時都很注意,儘量安靜不吵到先生。

    陸馳譽躺在床上,隱隱聽到了動靜,起身摸到輪椅坐上,反身一推滑到門前,隔著門板能清晰的聽到裡面痛苦的□□。

    他眉頭一皺,迅速把門推開。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陸馳譽微微愣神,而後注意到正蜷縮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郝恬,急忙推著輪椅上前,越是靠近香氣越是濃郁。

    他碰了碰郝恬:「你還好嗎?」

    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郝恬嗚咽著說:「嗚……疼……我好疼啊。」

    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床單上,陸馳譽看了心裡一揪,他伸手抱起郝恬,一邊安撫他一邊說:「我幫你叫醫生。」

    神志不太清醒的郝恬聽到醫生連忙想要搖頭,卻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挨著陸馳譽的耳朵帶著哭腔說:「不要叫醫生。」

    耳邊溫熱的氣息令陸馳譽動搖了一下:「你這樣不行,必須叫醫生。」

    郝恬也是急了,他的身體和人類不一樣,神仙說過他絕不能被醫生檢查出來,不然會被送上台子大卸八塊的。

    想到那場景,連身上的劇痛似乎都能克服些許,郝恬努力蹭了蹭陸馳譽的脖子:「求求你,別。」

    肌膚相觸的感覺令陸馳譽頭皮發麻,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也起了變化。

    「好。」

    微弱的夜燈光線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抱著青年,不時在他痛苦哼唧時輕拍他的背部,也許是燈光太暖,映襯著他的臉也有了一絲溫度。

    在看見郝恬現在的樣子後,陸馳譽隱約明白他確實不是常人,尤其這股香氣,想來根本不是他身上帶的什麼東西,而是他自身散發出來的。

    想到白天在視頻里看到的,郝恬對著垃圾桶痛苦幹嘔的情形,看著懷裡的人滿是淚痕眼周泛紅的痛苦模樣,陸馳譽面色難看,他不該為了試探他而那樣做。

    朦朦朧朧中,郝恬感到好受了一些,神智迴轉,睜眼發現自己在陸先生的懷裡,嚇得立刻爬回床上。

    「陸先生對不起!」

    懷中驟然失去的柔軟和溫暖令陸馳譽的心中升起一絲失落:「沒事。」

    郝恬鬆了口氣,而後疲倦感猛然來襲,他挨著枕頭想要睡覺,但想到先生還在,不敢撇下他獨自睡去,偶爾夜間也會有事喊他,他不能睡死過去。

    看出郝恬的疲憊睏倦,陸馳譽挪動輪椅稍微遠離:「你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好的先生。」眼皮沉重,說完這句話他就陷入了黑暗。

    陸馳譽在原地看了許久,才轉身離開房間,門被輕輕關上。

    第二天醒來以後,郝恬恍惚想起昨晚病發時陸先生好像來他房間了,他坐起身對著大亮的窗戶出神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好像暴露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給陸先生準備好早點,他把早餐端進陸先生的房間時,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陸先生開口質問他是不是草莓精。

    要是知道了會被吃掉的吧,陸先生很喜歡甜食,水果中也很偏愛草莓,想到這他更害怕了,幾乎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陸馳譽一直在觀察郝恬,見他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心想若不是昨晚,他還不知道這小傢伙那麼能哭,畢竟以往郝恬雖然害怕他,但做事仍是認真的一板一眼,除了偶爾冒出的旺盛的好奇心和天真的眼神,完全看不出有這麼嬌氣的一面。

    「昨晚是怎麼回事?」

    來了來了,郝恬聽到這問話心裡就開始慌。

    「是……是我生病了。」

    陸馳譽對他的身份其實早有答案,那濃郁的草莓香氣似乎沒有別的選項,但看出郝恬極力隱瞞,他沒有打算戳穿他。但他昨天的樣子令陸馳譽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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