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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5:10 作者: 阿西塔
    「不是,我會被打死嗎?」郝恬恍然意識到人類一般不會吃人,而目前為止,還沒人發現他是草莓。

    小警員咳了一聲:「也不至於吧,頂多打殘,沒那麼囂張的。」其實他也想像不出豪門該是怎樣的作風,貧窮限制了他的想像力。

    「喔,那還可以誒。」郝恬的體質雖然脆弱,可修復能力強,某種意義上很抗揍,聽到只是打殘反倒鬆了口氣。

    小警員馬上要回去報告,摸著腦殼嘟噥了一句這有什麼好的,接著就離開了。

    留在長凳上的郝恬神情比先前放鬆多了,丟了工作就算,要是還要坐牢那真是太慘了,幸好不用。

    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走廊上突然來了一群人,領頭的是一個白大褂醫生,他們打開郝恬旁邊那扇門,一擁而入。

    他隱約聽到一句:「醒了!」

    郝恬悄悄探頭,只能看到許多背影,完全遮擋住了裡面的人,只能從裝飾看出這個病房非常豪華氣派,不過這地毯好新。說起來今天好像是有看到醫院進了一隊裝修的人。

    雖然看不到,但觀察他們的動作,那人應該是醒了。

    郝恬很想跟那人說說話,問問他好不好,不然總覺得不安心,不光因為內疚,還因為這是郝恬第一次用血救人,他後知後覺想起來,神仙說他血液中靈氣濃郁,於人類時大補之物,但也說妖的血液成分各異,且他比較特殊,萬一出了什麼問題……那就是罪過了。

    但顯然不行,收回腦袋,對著醫院刷白的牆,他仔細想了想,現在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他去不了更多的地方,目前最緊要的就是車禍案件的結果以及裡面那人的情況,了卻這兩樁事再做打算吧。

    心裡有了章程,就不至於那麼茫然,郝恬下樓買了些水,準備常駐醫院。

    醫生護士離開時郝恬趁機往裡瞅了一眼,初見時滿臉血跡生死不知,郝恬才發現這人長得挺……怎麼形容呢,就和他們草莓很不一樣,即使是閉著眼也能感受到的鋒銳,眉毛也好黑啊,還很直。

    郝恬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那一塊凸起在脖頸上落下陰影,可裡面那人的喉結比他還凸。

    陸馳譽醒來已經有兩天了,從醒過來他就感到有什麼人一直在偷偷看他,那目光沒什麼惡意,也不含刺探的意味,但就是很小心,總在他轉頭的時候就不見了。

    面無表情的看著床尾那一動不動的雙腿,他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和許多人以為的暴怒或難以接受不一樣,陸馳譽在得知自己的腿折了以後,表現的非常平靜,他甚至有功夫注意那道不知名的目光。

    然而有人偏要他在意。

    「哥,你的腿……放心吧,我一定會找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來醫好他,就算用上八年十年,你一定能再站起來的。」

    八年十年,陸馳譽的目光看似落在來人的身上,實則透過他看往了別處。

    「不必。」

    什麼樣的醫療團隊能治好破敗成這樣的腿,陸馳譽手握S市半邊天,什麼東西沒見識過,唯獨這樣的醫術,他沒見過。

    第12章

    「哥,外面那些新聞說的亂七八糟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病床前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神情誠摯,可惜聽的人自始至終沒有給出讓他滿意的反應。

    陸馳聲的心中一陣煩躁,又是這樣,永遠不把他放在眼裡,呵,以前再怎麼高高在上,現在也不過是個殘廢,他憑什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說來也是命,陸馳聲原本就沒打算放過陸馳譽,只是沒想到天都在幫他,讓他原定的計劃都不用了。

    想到這裡他又奇蹟般的陰轉晴天,繼續戴著假面以關懷的名義刺痛陸馳譽,他就不信腿斷了陸馳譽心裡就真沒一點感覺。

    陸馳譽靠在枕頭上十指交疊,看向他。

    「把門打開。」

    這命令的語氣險些又令他功虧一簣,勉強掛住臉上的關心,他一邊轉身開門一邊說:「二伯晚些會來看你。」

    床上的人沒什麼反應,目光在門口處停留了許久,就在他準備移開時,一顆腦袋悄悄探了出來,帽檐下一雙烏黑的眸子猝不及防對上陸馳譽的目光,下一秒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猛的縮了回去。

    郝恬脊背挺直緊靠著牆,瞪著眼睛不知所措,那個人的眼神好嚇人啊。

    病房內,陸馳聲已經說無可說,陸馳譽還是老樣子,完全不為所動。

    「哥,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兄友弟恭到此為止,轉過身,陸馳聲面上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嗯,讓外面的人進來。」

    已經走到門口的陸馳聲一頓,而後繼續往前走,來的時候好像是有在外面看到一個人。

    郝恬正緊張呢,好像那人說了一句話,接著敞開的門裡出來一個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見是個衣著寒酸的窮小子,陸馳聲沒了好奇心。

    「我哥讓你進去。」說完頭也不回的往電梯方向走,皮鞋踩的異常響亮。

    郝恬確信自己剛才沒聽錯了,喝口水給自己壯壯膽,毅然決然往裡走。

    前兩天一直只能看個囫圇,這回總算進了病房,郝恬卻完全沒心情觀察這奢華的房間,床上那人從他進來目光就一直鎖定在他身上。

    「你是誰?」

    郝恬緊張的汗都要流下來,但現在他身邊沒有可以掩蓋氣味的東西,勉強鎮定住,稍稍移開視線,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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