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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5:10 作者: 阿西塔
又是好一會兒郝恬才成功緩和下來,等他把種子播進地里,已經是下午兩三點的光景,此時是一天中最暖的時候,郝恬活動起來不受掣肘。
從屋裡拿出一個大塑膠袋,把事先打好的水倒進另一個桶里,然後悄摸摸看了眼周圍,確定四下無人,才把塑膠袋打開,裡面竟是滿滿一袋用過的紙,他把紙全數倒進水中,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化在水中,連帶著紙也被一縷縷消解,等到一切結束,這桶水幾乎沒什麼變化,郝恬卻知道它變了,他的□□含有濃郁的靈氣,從血液到唾液,淚液再到汗液,濃度依次遞減,老神仙教導過他要節約靈氣,所以他每次都把這些擦眼淚的紙留下,夏天的話洗澡水也可以利用,澆菜最合適啦。
郝恬種出來的菜味道絕贊,經常吃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村民們自家種的菜往往是賣掉,只有郝恬這兒的菜,村民用農副產品換來以後絕不外賣,都是自家吃,由於產量不多還經常會鬧出摩擦,所以大家爭相跟郝恬搞好關係,郝恬屋裡的用品全是村民贊助的,這菜也是他一個外來戶能得到認同的原因之一。
等到給新種的菜澆上水,郝恬已經有些熱了,他收拾好東西回屋,太陽快下山啦,下降的氣溫又開始折磨他。
收拾好坐在床上,郝恬攤開手掌一看,原先細膩白嫩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道深刻的紅痕,隱隱有液體淌出,屋內再次瀰漫起那股好聞的草莓香。
準是鬆土和打水時候弄出來的,對他來說這就屬於高危勞動了。
郝恬盯著自己的手掌,癟了癟嘴,當人好難喔。
第2章
夜裡起了大風,平日只是沙沙的樹葉聲變得狂躁起來,隨著寒風一起呼嘯,老舊的門咯吱作響,郝恬抱緊棉被,在黑暗中睜著大眼全無睡意,他總擔心那門會壞,時不時就要看過去。
因為睡不著,就控制不住瞎想,想萬一門壞了風灌進來他會不會變成一顆凍草莓,又或者屋頂會不會突然塌掉壓下來,村長伯伯曾經說過這屋子年頭久了不大安全。
「哐」的一聲巨大動靜,伴隨著風聲嗚咽迴響,郝恬屏住呼吸,等動靜消失,屋內一切正常,從聲音推斷,應該是西邊傳來的,西邊的地兒是村里用來種草莓的,前陣子郝恬還見王叔拖家帶口忙著扣棚,大棚裡面再扣一排小棚,給在睡覺的草莓保溫。
聽村里人說第一批草莓馬上就要準備上市了,郝恬有些擔憂。
翌日一早,艷陽高照,風還是有些但不如昨晚嚇人,郝恬一夜沒睡,倒是不見疲態,他畢竟不是人類,在作息和恢復上優勢明顯,坐在床上,他迎著陽光抬起手,昨日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在光線照耀下宛若凝脂。
西邊傳來喧譁聲,郝恬從中聽到了熟悉的嗓音,是桂花姐他們。
從床上爬起,照例全副武裝,考慮到現在時辰尚早溫度較低,又在帽子裡塞了些村民送的棉花,郝恬開門往西走去。
遠遠的能看到一群人扎堆聚集在白色的塑料大棚前,再走近些就能看清這些人面上俱是愁雲不展。
郝恬看到人群正中的王叔正在和人說著什麼,站在外圍的桂花姐蹙著眉頭不說話,她一轉頭就看見了郝恬,神情略微舒展,向他招招手。
「桂花姐,這是怎麼了?」
說著他自覺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頓時雞皮疙瘩爬了一地,同時眼眶一熱,蓄滿的液體爭先恐後往下流。
破開的塑料大棚下是被壓得變形的草莓植株,無數即將成熟的半紅草莓橫屍在地血肉模糊。其恐怖程度於郝恬而言不亞於一顆□□。
見郝恬傻睜著清澈美麗的眼睛,撲簌簌的掉金豆,王桂花被嚇到了,「弟弟你咋啦?怎麼突然哭啦???」
在她的呼喊聲中郝恬勉強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避免再直面案發現場,擦乾眼淚緩了一會兒後,帶著鼻音向她解釋:「沒有,起得有點早,太困啦。」
王桂花也沒懷疑,郝恬冬天睡得多大家都知曉。
「唉,就昨晚刮的那風,把楊伯家二樓的木頭架子吹倒了,好死不死扎在了我們家棚上,破了個大洞,這一排都凍壞了。」
不光是草莓同胞損失慘重,王叔家也是如此。眼見桂花姐盯著大棚愁眉不展,郝恬暫時忘卻了剛剛看到的恐怖場面,想著能不能幫幫他們。
可他當人不過一年,對人世的了解也許還不如一個人類小學生,哪能想出什麼真知灼見。
郝恬秀氣的眉毛擰巴在一起,他突然間靈光一閃:「桂花姐,我那裡的菜你全拿去吧!」
王桂花聞言果然轉過頭,表情滿是驚喜:「真的嗎?這怎麼好意思啊?」說著不好意思但眼裡的垂涎卻是明明白白的。
不是她說,郝恬種的青菜是真的好吃,超級超級好吃,往鍋里倒點油,放進去稍稍炒一下就是絕頂美味,山珍海味也不換。
這個好消息一下沖淡了她因為損失產生的悲痛,雖然如此,她還是不大好意思的。
郝恬大約半年前來到他們村,孤身一人,無父無母的,再加上長得漂亮討喜,村長心生憐憫,就把自家靠近村口的廢棄老屋借給他住,那時候是夏末,天氣不算冷,郝恬只靠一張床就過了下去,有一回王桂花上門給他送吃的,才發現他連條被子都沒有,問他為什麼不問村里人借,他眨巴眨巴眼睛,說:「這樣就行啦。」王桂花頓時母愛爆發,給他攛掇了好些東西,見他是真的一貧如洗,又手把手教他種菜,好換些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