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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8:34 作者: 瑾年三色
    這一刻,她覺得異常安心。

    沒錯,她其實隱約能猜到君晏的身份。

    天潢貴胄,王公貴族。

    太子、皇子、王爺、小王爺……

    在天昭,君晏便已經是君王府的小王爺,未來的君王殿下。那麼四個猜想里,便已可去其二。

    剩下的,便是太子與皇子了。

    而皇子未來也是王爺,本著男主身份大都不會重複的一點來看。

    君晏,你是殿下吧,天武的太子殿下,對麼?

    喬樂沒有問出聲,只是乖乖地窩在君晏懷裡,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她很困,也很開心。所以她也懶得去管他們一直不回去,雪坡上的沐鳶二人會作何感想。

    因為她覺得,君晏會解決的。

    感受著懷中人兒漸漸平穩的呼吸,君晏背靠巨石,渾身難受。

    抬手捂著眼睛,一抹苦笑也攀上了他的嘴角。

    看來北關,他們得快些打下來了。

    然後,把樂兒和沐鳶分開。

    至少不能住一個房間!

    此刻,身處睡夢中的喬樂一個激靈,但她實在太困了,渾然不知那即將到來的危險。

    另一邊,沐鳶趴在雪坡上望穿秋水,生無可戀。

    因為蠻子打來打去,皆是那些常見的套路。

    你偷襲我,我偷襲你,你給我一刀,我給你斧……

    一開始看著還新鮮,但看多了,就沒感覺了。

    可你是沒感覺了,你身邊滔滔不絕的這貨卻越說越起勁兒,跟停不下來了。

    沐鳶:「喬鄞,你以前在天武是做什麼的啊?」

    終於,忍無可忍的沐鳶主動找起了話題。

    反正都要聊,那就聊點兒我感興趣的吧。

    霍鄞:「就一個小統領而已。不過我為人勤學好問,又在前線多年,所以知道的也不少。」

    前一秒還在分析戰局的霍鄞頓了頓,轉而撒起慌來。

    其實也不算撒謊,因為他的確曾是秦關的小統領。畢竟冠軍侯府的傳統,就是從小兵做起……

    他那天還問過北關的將士們,據說那位君家小王爺也是如此。

    沐鳶:「那你在小統領這個位置上,倒是屈才了。」

    單手托腮,沐鳶用她那一向冷漠的語氣道:「你容貌不俗,氣質貴雅,對行軍打仗又有如此見解。小統領?要不你來我們天昭,我讓喬樂封你做將軍?」

    霍鄞:「哈哈哈,這,這不太好吧……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才能,就算有,也太難為郡主了。」

    尷尬的笑了笑,霍鄞背後一身冷汗。此時的他,哪兒還有之前那麼春風得意啊。

    沐鳶:「你放心,她封得起。她姑父姑姑是皇上皇后,爹爹哥哥權傾朝野,夫君君晏更是橫行霸道。給你封個將軍,不過一句話而已。」

    望著霍鄞,沐鳶勾唇一笑,只是這笑卻有些冷,讓霍鄞分外頭疼。

    於是乎,他最後只能扯一些忠君愛國的幌子,舉一些名人名仕的例子。

    總之,就是他還得回天武。

    看著畏畏縮縮的他,沐鳶噗呲一笑。這次是真笑,而不是冷笑。

    霍鄞:「……」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說話,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沒辦法,多說多錯,萬一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得更可疑了呢?

    沐鳶:「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小統領。不過你放心,我雖然是個壞人,卻不是個多嘴的人。而且你的秘密,我也沒興趣知道。」

    收回目光,沐鳶一秒斂了笑。

    什麼是變臉比翻書還快,霍鄞覺得這便是。

    但他知道他不用解釋了,因為他已經穿幫了。而在穿幫之後,他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霍鄞:「壞人?從我見你開始,你就一直在救死扶傷。如果連你都是壞人了,那我這個老殺人的,不就十惡不赦了嗎?」

    望著星空,霍鄞否定了沐鳶的言論。

    而沐鳶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你覺得喬樂是好人嗎?」

    霍鄞點點頭:「當然,我覺得小郡主簡直就是我志同道合的夥伴。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努力的幫她。」

    沐鳶:「是啊,她挺好的,一個好人,一個爛好人。但曾幾何時,我差點殺了她,你信嗎?」

    霍鄞安靜的聽著沐鳶的話,前半段他有些贊同,卻又有些想笑。

    因為他也曾被叫做爛好人,在他努力勸說廢物表弟的那三年裡。

    但當他聽到後半句的時候,他愣了。

    沉默了片刻,他這才道:「想必,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吧……」

    沐鳶:「沒有誤會。」

    搖了搖頭,沐鳶一臉篤定的望著他。

    沐鳶:「我當初就是想殺了喬樂。不,準確的說那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甚至連來支援征北軍的路上,我都還在想要怎麼弄死她,並偽裝成戰爭之禍。」

    瞧著霍鄞愣神的表情,沐鳶似乎十分滿意。

    沐鳶:「我恨他們家,因為我曾被騙得一無所有。所以我想讓所有害我的人萬劫不復,為他們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但我自己也有錯,可我卻看不到……」

    對沐鳶而言,霍鄞是一個陌生人。

    他不了解她的過去,也不會參與她的將來。

    就像很多人對陌生人能說得更多一樣,此刻的沐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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