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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4:05 作者: 許清風
    當那些御醫看到顯微境下蠕動的細菌時,臉色蒼白,內心十分震憾,還好醫學部開工前他們就接受過歐陽夏解剖課的折磨。

    驚訝是驚訝,倒很自在的離開。

    隨後歐陽夏給他們一一講解顯微鏡的用途還有各種生物結構,整整一天,御醫全沒整明白,手裡的記錄本又記得滿滿一本,可以說是打開了全新的世界。

    歐陽夏隨後布置作業,三天後一批顯微鏡會造出來,他要他們用顯微鏡觀察他們每天吃的菜裡面有多少種微生物和細菌,蛋白質之類的。

    唯有平時看過,見過,他們才更好的運用。

    御醫們仿佛打了雞血一樣,望向歐陽夏的眼神滿是崇拜和信仰。

    自從認識世子後,他們對於醫術界的發展又進一步,幾乎是打開全新世界般,讓他們更加敬崇這個職業,對於醫術邁出極大一腳。

    他們誰都不敢因為他小而輕看他,反而崇拜如神。

    才幾個月的時間,他們進步神速,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若不是世子,他們根本不會知道,生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神奇和偉大。

    余軾的新藥研製的十分成功,歐陽夏為他扎過一次針後,將新藥給他服下。

    歐陽夏隨後到實驗室去做實驗,旁邊司正南正在做他布置下來的作業,解剖一個新鮮的,活潑亂跳的兔子。

    這小子第一次做,手都是抖的。

    之前他全看御醫做,上手才知道需要多大的定力和勇氣。

    將兔子放在桌面上昂躺,露出腹部,手上的刀抵在柔軟的白毛間,望著兔子無辜的眼神,怎麼也下不去手。

    歐陽夏輕拍他的肩,笑道:「第一次總是這樣的,沒事,慢慢來。」

    「阿夏,我。。我可以的!」司正南咽下口氣,看著無辜小白兔的紅眼,暗暗給自己鼓足勇氣。

    他不是下不起手,他是怕解剖後縫不回去。

    此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聲音,王御醫推開門大聲急道:「世子快過去,余公子有些不對勁。」

    歐陽夏臉色微變,疾步走出房門,身後的司正南也顧不得桌上綁住的兔子,拿著外袍穿上。

    病床上,歐陽夏看到了唿吸急促,臉色發黑,幾亦斷氣的余軾:「怎麼回事?」

    陳御醫搖搖頭,道:「服藥下去後,他唿吸很快平穩,可是,可是突然之間就這樣子了。」

    「讓開。」歐陽夏將他擠到旁邊,迅速查看余軾的眼珠子,發現他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小,臉色大變。

    余里夫妻二人看到這裡差點癱軟在地,卻不敢出聲打擾他們。

    歐陽夏迅速拿出針施救,幾個御醫在旁邊幫忙。

    隨後歐陽夏開了個方子,迅速讓學徒們捉藥,而他繼續救治余軾。

    就在此時,余軾突然渾身抽搐,唿吸衰竭,唿吸若有若無。

    歐陽夏大感不妙,心卻未亂,集中精神扎向他的心臟處。

    半個小時後,一碗藥下去,余軾勐然吐出好幾口血,臉色更加蒼白,萬幸的是唿吸平穩下來,大家鬆了口氣。

    歐陽夏臉色嚴肅望著床上的余軾,垂下的眼睫有著自責,之前的自信蕩然無存。

    他的新藥沒有問題,也很好,可他過於自信,忽略了一個問題,藥物過敏。

    這是致命的,還好他用藥後沒有離開,不然余軾會死在他的新藥方下。

    想到這裡,歐陽夏心中滿是愧疚。

    王御醫等人十分不明白,道:「世子,怎麼回事?」

    「這個藥方配得並沒有錯,為何反應如此大?」

    「你配的藥是極好的,為何他卻反而病情加重了?」

    歐陽夏深吸口氣,緩緩道:「因為他有溶血症,G6-PD缺乏者,他不能用黃安藥類的藥品。」

    沒錯,有這種溶血症的人對藥極為敏感,草雞頭藥成份和黃安藥類差不多,他不能用。

    該死的!他竟然忽略了這條,犯下如此可怕的錯誤。

    閉上眼,歐陽夏心中滿是痛苦,他差點就害死余軾!

    余里顫聲道:「世子,我兒是不是沒救了?」

    「不是說新藥可以嗎?」

    夫妻二人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們不是醫者,根本幫不上任何忙,恨不得現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歐陽夏昂頭,閉上眼,心中有著痛意。

    「他沒事了,新藥停掉,他對青雞頭藥過敏,就用剛才的藥。」

    說完,歐陽夏望著氣息比之前更孱弱的余軾,頭也不回的離開。

    到藥房後,歐陽夏親自捉藥,碾藥,然後配好放到邊上,隨後再捉其他的藥。

    旁邊的江笑看著異樣反常的他,話都不敢說,只默默在旁邊幫忙。

    配了一桌的藥後,歐陽夏坐下來,語氣黯淡道:「江笑,我想靜靜。」

    「是。」

    江笑什麼也沒有說,站到最遠的角落,如隱形人般,連唿吸都微唿其微。

    歐陽夏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眸光划過萬般思緒,就這樣定定的坐著。

    外面下起毛毛細雨,隨後是傾盤大雨,歐陽夏如石像般屹立不動,靜靜坐著,看著外面風雨交加。

    司夜凜得到司正南的消息過來已華燈初上,望著坐在窗邊的歐陽夏,背影寂寥,心中萬般心疼。

    走過來,輕輕撫著他的頭頂:「阿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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