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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51:21 作者: 繡錦
寶欽笑道:「方才在殿裡瞧著幾尊羅漢樣子極是嚇人,卻不想,那些羅漢都鎮不住外頭的惡人。幸好有你在……」
秦烈板著臉瞪她,「你是說我比羅漢還嚇人。」
他板著臉嚇唬人的時候的確讓人心裡發毛,但寶欽卻是曉得他的本性的,心裡頭最清楚要如何應對,聲音愈加地溫柔,挽著他的胳膊道:「你對旁人有多凶我才不管,我只曉得你對我好就是。」
秦烈緊繃的麵皮總算柔和了些,一隻手扶住寶欽的胳膊,另一隻手又忍不住撓了撓她鬆散的頭髮,小聲道:「阿寶笨死了,連頭髮都不會梳。」
她們這次出來並沒有帶丫鬟,可是苦了寶欽。旁的還好辦,這梳頭的大事卻是險些要了她的命,每日的髮髻都要費老大的力氣,折騰出來的卻實在不像樣。寶欽也無奈,只得隨意地在腦後綰了個髻,松鬆散散的,有些慵懶的意思,卻也少了些繁複和端莊。
一聽得秦烈笑話她的頭髮,寶欽就惱了,用力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面上卻還作出一副端莊嚴肅的樣子來,正色朝他道:「還不快些走,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身後遠遠跟著的侍衛們一個個憋著笑,忍得十分痛苦。
經過大殿時,寶欽再沒瞧見方才尋茲鬧事那些人的身影,心下不由得好笑,忍不住又暗自感嘆秦烈那一張冷臉實在好用。五斤顯然也有同感,硬是學著秦烈的樣子,也跟著把麵皮繃了起來。只可惜他面上還有些稚嫩,越是這樣繃著,反倒越是瞧著像個少年人。
原本以為此事就此作罷了,沒想到出得山門,還未上馬車,就有人快步奔了過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方才是我們失禮了,還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說話時,那眼神兒卻是怯怯地朝秦烈臉上瞄,眼帶桃花,臉頰緋紅,便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些究竟來。
寶欽似笑非笑地看著來人,心裡頭猶如明鏡一般,什麼前倨後恭啊,什麼誠惶誠恐……原本以為是怕了秦烈那一張冷臉,而今看來,卻是被他那張俊臉給迷住了。雖說燕國風氣比秦國還開放,可是,這明擺著對方是有婦之夫,眼神兒還能如此放肆,寶欽可真真地見識到了。
「夫君----」寶欽嬌滴滴地開了口,聲音拖得顫了好幾個彎兒,嗲得連自己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人家腳疼,走不動----」
秦烈板著臉迅速地回過頭來,眼皮甚至不曾瞟一下那紅衣女子,居然也跟著把嗓子吊了起來,婦唱夫隨地道:「娘子莫要急,為夫來扶著你----」
五斤與眾侍衛頓時風中凌亂……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不知怎麼把胳膊給傷到了,右手胳膊痛得要死,抬都抬不起來。好奇怪,明明沒有拎重物地說o(>_<)o ~~
多謝cibamai姑娘,好好姑娘,還有某位沒有顯示出名字來的姑娘扔的地雷。鞠躬!
☆、第八十六回
八十六
以秦烈的性子,自然是懶得和青河山莊那些人客氣的,只是待聽說他們一行的目的地也是廣平縣,他忽然想到什麼,態度便不再那麼強硬了。
回了馬車裡,秦烈的面上就籠起了一層寒霜,手裡卻還沒閒著,靠著寶欽身邊坐下,一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軟軟地環在自己懷裡。他最近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兩個人相互依偎的感覺讓他無比踏實,連心也變得愈加地柔軟起……
「怎麼了?」寶欽歪著腦袋看他,微微挑眉。在旁人看來,秦烈永遠都是一副棺材臉,冷漠疏離,不帶半點顏色。可寶欽卻能清晰地分辨出他的各種情緒,歡喜的,生氣的,憋屈的,甚至是若有所思的。
「青河山莊只是個江湖幫派,可與官府卻往來頻繁。先前還傳出過他們山莊裡有人擅制『霹靂彈』,雖說無人見過,可聽這名字倒是與靖遠大炮有些相象。廣平縣地處偏僻,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除了老爺子所說的那個小島,我想不出他們去那裡還有什麼目的。」秦烈皺著眉頭,緩緩分析道。
寶欽聞言,眸光暗了暗,緩緩垂下眼,輕輕嘆了口氣道:「原本還想著三兩句把她給打發走的,現在看來,不止不能弄走,怕不是還得請三爺犧牲色相上演一出美男計,要不,人家姑娘非吵著要走可要如何是好。」
她這吃醋捻酸的樣子,倒與平日裡那副坦率明媚的模樣大相逕庭,雖說秦烈曉得她是故意為之,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方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哄道:「我每日都在你跟前上演美男計,也不知阿寶心動了沒有。」
寶欽忍住笑捏了他一把,小聲道:「給了你一點顏色,你還開起染房來了。」說話時,眸光又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掃了個來回,一副審視打量的神色,仿佛隔著這重重衣料還能看清他的身體似的。
秦烈卻是不復婚前那般愛臉紅,坦坦然地湊上前來,膩膩歪歪地在寶欽臉上親了幾口,罷了又忍不住壓下來深深地吻了一陣,手也開始不安分地伸進了寶欽的衣服里。馬車裡的空氣頓時曖昧了起來,寶欽的臉上也不自然地染上了一層緋紅。
秦烈眯著眼睛,難得地露出一副放蕩不羈的神色,嘶啞著聲音道:「阿寶可是還嫌不夠,不如,為夫把衣服也脫了,你再仔細看看,到底……美不美。」說著,便要開始寬衣解帶。
寶欽卻也不躲,只吃吃地笑,沉聲道:「你可要想好了,一會兒難受起來我可不管。」
秦烈的手一頓,眼睛裡立刻染上了鬱郁之色,一會兒,又垂頭喪氣地把手收了回去。他初嘗了男女□,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恨不得夜夜**到天明,寶欽這兩日來了小日子,可險些沒把他給憋死。
「阿寶----」秦烈的眼睛裡燃著兩團小火簇,眉目間有狡猾的神色,「其實……男女敦倫……還有別的法子的……」他聲音壓得低低的,湊到寶欽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兩句話,寶欽先是一愣,爾後一張臉迅速地紅到了耳朵根。
「你這流氓----」寶欽咬著牙,恨恨地在掐了他一把,腦子裡卻不免閃過方才秦烈所說的畫面,一時間又羞又惱。
秦烈皮糙肉厚的,倒也不痛,只是嘴裡卻還故意地連連求饒,罷了又果真擺出一副流氓的架勢來,恬著臉小聲道:「阿寶若是害羞,我來伺候你也是好的。」
寶欽的臉上愈加地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那又羞又惱的樣子實在讓秦烈愛得不行,愈加地下定了決心,晚上定要把老黑特意淘換來的絕版《春宮圖》找出來好生地仔細研究,還要實地操作一番。
他二人在馬車裡蜜裡調油的膩歪著,外頭的五斤卻一本正經地正在編著故事。
那個紅衣少女雖說沒什麼腦子,可身邊的幾個年輕男子卻還頗有些警惕心,一聽得他們也要去廣平縣,便立時警覺起來,疑惑地問道:「令主人不是做皮貨生意的,怎麼不去北邊,反倒要去東邊。我記得廣平縣可不產皮貨。」
五斤笑道:「我們爺這回出門,倒不是光為了辦貨,主要還是想去上曉村找人的。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運的一批貨在路上被人攔了,險些被劫了去,幸好遇上了位軍爺領著一支隊伍經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才將我們給救了下來。那位軍爺不肯透露姓名,我們問了一陣,才依稀知道他是廣平縣上曉村人。這不,我們這回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卻是為了尋訪這位大恩人。」
他這番託詞是先前早就想好了的,以備路上有人查問。不說旁人分辨不出真假,便真到了上曉村,他們也不怕被人揭穿,畢竟那位「軍爺」始終不肯告知姓名,誰又能說得准這「依稀」探知的消息有沒有出什麼紕漏呢。
那年輕人聽了五斤的解釋,也不知信了沒信,只是這一路上又不斷地東拉西扯,時不時地還問些生意上的事。秦烈這皮貨商的身份早有了許多年,自然早有準備,便是五斤,說起這皮貨生意來也是頭頭是道,頓時打消了對方不少疑慮。
因秦烈他們存著要從這些人身上打探消息的目的,之後再繃著便有些不大合適了,回了客棧後,秦烈只得不悅地讓五斤騰了兩間房出來給那行人住下。
這一路上,五斤也打探出了不少消息。這群人是青河山莊年輕一輩兒的弟子,從大師兄到小師妹一共有五人,紅衣少女姓溫,名巧巧,是青河山莊莊主溫權章的幼女,因她長得貌美,又是這樣的身份,所以諸位師兄們對她才分外客氣。
那溫巧巧一眼瞧見秦烈後便動了心,見他身畔有美人在懷難免有些鬱郁,又見他們夫妻二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好不甜蜜,心裡愈加地氣惱,只恨不得那馬車上坐的人就是自己。
她模樣生得還算漂亮,一眾姐妹中就數她最為貌美,也最得溫父的寵愛,難免有些自視甚高,眼睛裡頭哪裡瞧得上山莊裡那一群碌碌無為的師兄弟們。今次好容易出了一回門,卻發現這外頭的男子也極少有能入眼的,便是偶爾遇到個相貌才情極為出眾的,也多是官宦子弟,眼高於頂的,對她這樣的江湖女子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溫巧巧一時間倍受打擊,脾氣愈發地火爆,所以今兒早上才莽莽撞撞地和五斤對上,還毫不客氣地被打了回來,弄了個灰頭土臉。
以她的性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定要想方設法地報復回來的,誰想後頭居然會撞見了秦烈,只一眼,她便陷了下去。
雖說秦烈的臉色也不好看,雖說他也沒正眼瞧她,可溫巧巧卻也看得分明,他對著那些個侍衛也是同樣的冷漠疏離。那樣的男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只一個眼神便能將眾人震懾住,那樣的氣勢和風度,便是溫巧巧的父親也遠不能及的。她何時見過這般光彩耀眼的男子,一顆心頓時便失去了方向。
他不過是個商戶,便是再有錢又如何?她好歹還是青河山莊的千金小姐,大姐姐嫁了知州之子,家裡又與官府有不少交情,這樣的身份,算起來還是下嫁了。至於那個女人----溫巧巧不悅地瞥了一眼身側那烏蓬蓬的馬車,心裡想,不過是以色侍人罷了,若她做了正夫人,哪裡還有旁人說話的餘地。
她一廂情願地想像著與秦烈婚後琴瑟和諧的畫面,不自覺地面上便帶了些出來。一側臉,才發現五斤正瞪大眼打量著她,便有些不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下定了決心,日後定要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丁好看。
這廂秦烈跳下馬車,在溫巧巧嫉恨的目光□貼地扶著寶欽進了屋。寶欽早察覺到那姑娘眼神兒不大對,一進屋就忍不住笑道:「阿烈,我看那姑娘只怕腦子有些不大正常,哪有未出嫁的姑娘死死盯著個有婦之夫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