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怪我,將你寵壞了!
2023-09-26 03:47:02 作者: 君子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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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南宮錦那張厚比城牆的老臉,唰的紅了!
「跟我回南嶽。」指尖微動,挑出一陣輕吟。
南宮錦咬緊牙關,沒讓自己再發出聲音,惡狠狠的看著他,用這種方式威脅她,不覺得太卑鄙了嗎?
看她隱忍而又惱恨的表情,他絲毫不以為意,既不覺得心疼,也不覺得愧疚,更未被她影響,反而指尖的動作又快了幾分。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魅惑無限:「答應,還是不答應?」
「放手!」南宮錦終於有點惱怒了,想揍丫的一頓。奈何被鉗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而她面前的人,絲毫不被她無比惱恨的表情影響自己的初衷。西武這個地方,是決計不能多待了,非得她答應了自己離開不可,如玉般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旋,觸碰著她的敏感點。
原本南宮錦就是大病初癒,精神不佳,再加上這一挑逗,腿一軟,就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回去,還是不回去,嗯?」清冷孤傲的聲線帶著冷然,好似是在告訴她,不論她今日如何示威或示弱,他都一定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一絲紅暈浮上了面頰,額際也隱隱有香汗浮出,感覺到那隻作惡的手指,硬生生的氣得她咬牙切齒,回去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被以這種方式威脅回去,絕對就是對她的一種侮辱!「不回去!」
「好。」他倒也乾脆,並未反駁,也不惱,只是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慢慢的攪得她的腦中一片混沌,只能抓著他的胳膊,任由自己迷失在無盡的**之中,半晌之後,充滿蠱惑的聲音自她的耳畔響起:「想要麼?」
呃……南宮錦的意識還沒有回來,腦袋就先忍不住自己點了一下。
「那就跟我回南嶽,嗯?」清冷孤傲的聲線,此刻像是修煉了千年的狐妖,誘人至極,動聽之至。
這下南宮錦就清醒了,飛快的搖頭,不行,這樣答應回去真的太丟臉了!她這一搖頭,他就將手縮了回去。不再管她:「那便罷了。」
指尖一出,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麻痹的!這貨太賤了!咬著牙開口:「回去就回去!」
「早點聽話不就好了麼?」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
寬大的袖袍一甩,床幔落下,滿室旖旎春色。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低吟,帶著破碎和凌亂的美感,從帳中傳出,模糊了思緒,斬斷了理智。
一場激烈的交戰過後,某人就像是一隻吃飽喝足了的狐狸,圈著那隻不聽話的小貓,清冷低沉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帶著無與倫比的成就感:「記住了,你可答應我了。」
「嗯!那也總要回去接驚瀾吧?」南宮錦的語氣頗為不情不願!
這一點他倒是沒什麼意見,因為她若不親自去,上官謹睿那裡是不會放人的。看她撅著嘴,不情不願的模樣,他好看的眉頭微皺,心中也有些微惱:「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回去?」
「不是不願意,只是……」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些自私,她所自以為的幫他,對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說,還讓他以帝王之尊在這裡受委屈。可,她卻不甘心就做一隻站在高枝上頭引吭高歌的飛鳥,若真是那樣,只會磨平了自己的稜角,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只是什麼,只是捨不得慕容千秋是麼?」他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疏離和怒火,還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尖酸刻薄和醋意。他從來就沒想過,他百里驚鴻有一日,會以這樣的口吻講話,這種尖酸刻薄的口吻來質問,這樣的他,讓自己都覺得陌生!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南宮錦皺起了眉,一陣怒火衝天而起:「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與慕容千秋是君臣之義!」
「那,若是我與其他的女子,也如你和慕容千秋一般親密,你的心中,是何感想?」他想,真的要讓她明白點什麼了,最少要讓她明白,自己不是不吃醋,不是不嫉妒,只是不願意強制性的去干涉她的自由。可也就是他過多的放縱,讓她越發的無法無天。
這話一出,南宮錦就沉默了!是的,她得承認,若是換了一個角度,她也許會嫉妒的發瘋,直接把那個女人給殺了,然後將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一腳踹了。她的反應,絕對不會比此刻的百里驚鴻好半分,甚至只能更甚。「不一樣的!」說著給自己開脫的話,但是她的聲音卻不由自主的低了下來。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又怎樣?還不是與其他的男人走的太近?
百里驚鴻沉默了半晌,終而輕聲開口:「所以不論我做到何種地步,你還是要堅持現在的狀態、堅持你的想法是麼?」
南宮錦的心中是矛盾的,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現代的女性,所以就算是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但也沒有必要斬斷自己所有的異性朋友。誰規定女人結婚了,就連異性的朋友都不能有?但是,如果設身處地的為他想一想呢?如果她和他的位置換一下,再想一想呢?
「對不起,不會有以後了!我會離他們都遠一點!」果斷的給出了承諾,也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因著這麼些人,他們已經鬧過了太多的矛盾了,繼續下去,要麼就是他終有一日,無法容忍,真正的選擇了離開。要麼就是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他的干涉,和時不時的無理取鬧而選擇放棄。而這兩種,都不是她想要的!
閉上鳳眸,微微的低下了頭,像是要睡覺了,而更多的卻是覺得有點累了。愛情這東西,其實真的挺煩人的,費心又費力,還要放棄很多很多東西。其實,沒有什麼是她舍不下的,但是她卻覺得在這條路上,走的越來越累,越來越無所適從,好像不管怎麼做,都是錯!
她想要在西武,壯大自己的力量,不只是像一隻金絲雀一樣,住在他打造的鳥籠里,享受著他給的榮光。但這樣的自己,在他的面前,卻是自私的,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所謂的努力,甚至到了這一刻,在他的眼中,她所付出的努力,他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好,只有壞,就因為她跟那些男人走的太近,這也就是問題的結症。
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頓時也覺得有些難受,就這麼逼迫她,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但,這一次,他卻真的不想再妥協。因為他有預感,如果再這樣由著她無法無天的鬧下去,他們總有一天會分崩離析。這樣的結果,他根本就不敢想!
終而,是南宮錦嘆了一口氣:「我曾經對皇甫懷寒說過,我想要的感情,是可上窮碧落下黃泉,可為之拋舍一切。所以,也沒有什麼是割捨不下的!」只是,覺得委屈。
也許她是有些自以為是,也許她是有些過了,但,她就真的那麼一無是處嗎?她是為了自己嗎?她對他的愛摻了水分嗎?她是南宮王朝的公主,身上背負著國讎家恨,仍然為了他,將自己身上的仇恨完完全全的丟到一邊,丟棄了自己的責任和使命。甚至就連一統天下,想的也是幫他完成夙願,而不是恢復南宮王朝的榮耀,她對自己的父皇、母妃就不愧疚嗎?
自己了受慕容千秋的氣,她尚可百般容忍,但卻為了他,不止一次和慕容斷袖翻臉,將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尤其在玉門關,保命的不死神兵都不在身邊,她還敢那般戲耍慕容千秋。而慕容千秋那些親密的舉止,是她甘願的嗎?她沒有反擊嗎?可是聽著他現在的口吻,好似對自己只有不滿和怒氣。甚至她病了,他還鬧失蹤!
「委屈,嗯?」冷冷清清的聲音自她的耳邊響起。
南宮錦咬了咬下唇,抬起頭,很是誠實的點了一下,委屈,確實是委屈!
「我也委屈。」他輕輕的開口,吐出自己心中的不滿,「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委屈?看你和慕容千秋君臣相親,看你在玉門關設計為他謀天下,回來之後,還要看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跳那樣的舞,我不委屈麼?」
於是,南宮錦原本滿心的抑鬱,瞬間轉化為了心虛,吶吶的開口辯解:「我在玉門關,只是看不慣澹臺明月,所以……」
所以,她自己也所以不下去了!不管是為了什麼,她幫了慕容千秋就是事實,不管怎麼辯解,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終而,南宮錦咬著牙,憤怒的開口:「說我幹什麼,我們兩個都是半斤八兩而已!我確實是隨性,沒有顧忌你的感受,但是你呢?你比我好了多少?傲嬌到了何種地步?動不動就生氣,還閉門不納!明明知道我想你,還鬧失蹤,明明知道我病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避而不見。你可知道,昨天晚上夢中,我以為自己抓住了你的手,結果醒來卻發現自己抓著靈兒,心裡有多難受,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是和我一樣自私自利,不高興想躲就躲嗎?」
說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自己滿心的委屈,和這幾天的害怕,真正的哭了出來,眼淚鼻涕流了他一身。嘴裡罵罵咧咧的:「你這個混蛋,你嚇死我了!」
天知道當她以為他真的不要她的時候,有多害怕!也只有天知道,在人最脆弱的時候,最想見的人卻不在身邊,那種感覺有多難受!
「好了,好了,我也保證,沒有下次了。」見她這次是真的哭了,他也有些手忙腳亂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說了半天,心下也有些自責。昨天晚上她抓住的是他的手,但為了給她點教訓,他還是狠心掙開了,讓靈兒替了自己的手。卻沒想到對她的影響這麼大。
南宮錦一直把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往他白玉般的胸膛上抹,誠心噁心他,來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等她哭夠了,也鬧夠了,又很是嫌惡的看著他:「髒死了,去沐浴!」
一條粗大的黑線從腦後划過,這些東西不都是她抹在自己身上的嗎?倒還嫌棄他了!
無奈的起身,穿衣,出門,心中計較著約莫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也不能要了。
南宮錦躺在床上,一手揉著自己酸痛的腰身,一手擦著鼻涕,又是哭又是笑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這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過了好半天之後,他沐浴完了,回來了。一溜煙鑽進了被子裡頭,往她的身上蹭:「冷。」
南宮錦嘴角抽了抽,沒推開他在自己胸前作亂的豬蹄。回憶了一下今日的情景,開口:「小鴻鴻,我怎麼覺得你今天霸氣了很多?話也說了不少!」
從前這個幾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傢伙,說一句話是極為難的。今天說了這麼多,而且強勢誘惑的都有點不像他了!忽然一手揪著他的耳朵,惡狠狠的開口詢問:「說,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扮豬吃老虎?」
「不是。」往她的胸口蹭了幾下,吃夠了豆腐,方才抬起頭,他原本就是這個淡薄的性子,只是……「就因著我太縱著你了,所以,你便越發的無法無天。要讓你聽話些,自然也只能這樣了。」
南宮錦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嘟囔道:「別把我說的好像很不聽話似的!」
「確實是不聽話。」他倒也還實誠,伸出白玉般修長剔透的手指,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的開口,「但也不怪你,怪我。」
怪他?南宮錦頓時覺得心中大爽,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有什麼錯是自己的,他願意把這個錯擔下來,她當然是很高興的,可是唇角還沒來得及彎起來,他冷冷清清的聲音就傳到了她的耳邊:「怪我,將你寵壞了。」
於是,南宮錦灰常小女兒嬌態的掄起了自己的拳頭,不輕不重的砸了一下他的胸口:「欠扁!」
「呵呵……」清冷孤傲的聲線愉悅的響了起來,而那笑聲,就像是自天闕傳來的仙樂,動聽之至,引人沉淪,不難看出主人心情極好。
……
一大早的,當慕容千秋聽說了暮謹宸回來了之後,這幾天那笑得開花似的臉色,也陷入了濃重的陰沉之中。
而心情最好的,自然就是百里驚鴻了,錦兒已經答應了他回南嶽了,他怎麼能不高興呢?至於慕容千秋這個人,過不了幾天,就再也看不見了,豈不妙哉?所以這幾天就是看著他討厭的臉,自己也是可以勉強容忍的。
冷子寒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的,看著他們的眼神極不友善,但是看見面色還有些浮白的南宮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身子好些了嗎?」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淡淡的點了點頭,有禮而疏離,像是對待普通朋友一般的態度,這讓冷子寒有些皺眉。
「燕卿,身子好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準備出發!」他看見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就覺得心裡不舒服,這個暮謹宸不是都已經走了嗎?走了又回來做什麼?他心中不由得開始想,要是這個暮謹宸死了就好了,對了……死了?瑩綠色的眸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馬車前行,靈兒沒與南宮錦一起,她去拜別了父母,然後和自己帶來的隊伍,一起回了皇城。
一路上都傳著錦繡閣的姑娘入宮之事,百姓們都議論紛紛,將此事傳為佳話。當然,也有士大夫深感不恥,私下議論皇上過於荒誕,卻也沒有人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放到明面上來說。
幾天之後,他們的隊伍就回了京城。按照禮節,當天晚上,宮中是有慶功宴的,慕容千秋先回了皇宮,而南宮錦則和百里驚鴻去接君驚瀾那個小兔崽子!
到了上官謹睿的府邸,高牆大院,明處暗處到處都是防守,充分的向世人展現了這個宅院的主人,處事之滴水不露。門口的人看見南宮錦的時候,臉色就不是很好看,而在看見百里驚鴻的時候,根本就是仇視了。
百里驚鴻也知道這些人仇視自己的原因,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沉默著跟在南宮錦的身後。不多時,上官謹睿和上官渃汐都出來了,隨行的還有君紫陌和沐月琪,他們這場仗沒打多少時日,但是來來回回的路徑卻用了不少天,算起來已經是兩個月了。
南宮錦衝上去將君驚瀾一把接過來,笑眯眯的開口:「我的乖兒子,兩個月沒見了,有沒有想娘啊?」
讓她很失望的是,這孩子畢竟還小,統共才三個多月大,又有兩個月沒見著南宮錦,所以根本就不認識了,長大了嘴巴就想哭,一雙小手對著不遠處的上官渃汐揮舞,要逃離她的懷抱。
氣得南宮錦怒火中燒,直罵這小子是個白眼狼,逗得眾人大笑不止!
鬧了半天之後,抬起頭笑看著上官謹睿:「睿哥哥,這次多謝你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將孩子放在哪裡方為安全!」
「既當我是哥哥,又何須客氣?」語氣溫雅,既不過分親近,也絕對稱不上疏離,說話的尺度把握的恰到好處,只讓人聽著就覺得十分舒服。就是一旁那喜歡亂吃飛醋的百里驚鴻,在上官謹睿的語氣和話裡頭,都挑不出什麼刺兒來。
南宮錦笑了笑,正想說什麼,但在看到上官渃汐的臉的時候,忽然忍不住愣了一下,復又看了一眼上官謹睿,有些恍惚的開口:「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長得有點像啊!」
是了,上次在小驚瀾滿月宴的時候,她看見上官渃汐的時候,就發現她的輪廓好似有點像某個人,但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每每看見這兩個人都沒有多想,今日在看見在兩人都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強烈的對比之下,眉眼間的相像就這麼展露出來了。
這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愣,四面的人也都愣了一下,對著他們看了過來。
而上官謹睿和上官渃汐對視了一眼之後,也確實是發現了有點像,尤其是五官,但是輪廓不太像。但,兩人也都未多想,上官謹睿仰頭笑了笑:「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不過也不失為一種緣分!」
上官渃汐原本也是驚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但是很快的在心中搖了搖頭,不可能,大哥十六年前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活著。想必也只是巧合罷了,但心中卻對上官謹睿生出了不少親切感來,笑著開口:「承蒙公子多日來的收留,確實算是一種緣分。」
倒是沐月琪站在後頭,一言不發,眼睛平視,誰都不看,只在南宮錦的眼神掃向她的時候,稍稍的彎了彎唇角。
「睿哥哥,我們準備今夜慶功宴之後,就回南嶽了!」南宮錦笑著開口,這件事情怎麼樣都是要跟他說一聲的。
上官謹睿卻皺了一下眉頭,唇邊那公式化的笑容也消失不見,看了一眼百里驚鴻,又看了一眼小驚瀾,似乎欲言又止。而上官渃汐和君紫陌也皺起了眉頭,看著百里驚鴻的眼神頗為防備。
畢竟百里驚鴻是知道小驚瀾身份的,都是皇家的人,她們自然自然帝王家為了權勢可以無恥到何種地步,誰都說不準她們要是真的帶著驚瀾去了北冥,百里驚鴻會不會挾持了小驚瀾去對付北冥。
南宮錦看著他們三人的眼神,笑著開口:「他若是想動手,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今日,再說了,就是不信他,你們也要信我吧?」
這話成功的將幾人都堵住了,所以儘管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但也都沒有再開口多說。
其實南宮錦是有話想對上官謹睿說的,但是現下這麼多人都在,絕對不是說這些話的好時機,只得暫且咽下,日後再說。掃了沐月琪一眼,開口:「沐姑娘,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
「自然是跟著相爺一起走了!」沐月琪毫不猶豫,幾乎都懶得看上官謹睿一眼。
上官謹睿也略微覺得有些尷尬,披在自己肩頭的蔚藍色披肩,也讓他覺得有千斤重。沒有開口挽留,目送著他們幾人離開了。待到他們走遠之後,一個白鬍子飄飄的老者,鐵青著一張臉站了出來:「少主,你就這麼讓公主走了?」他是南宮皇朝的親王,在他看來,南宮錦根本就不配做皇室的人,將國讎家恨拋到腦後,要嫁給仇人之子為妻,甚至看她那樣子,根本沒有半分想要為南宮王朝復國的念頭。
「不讓她走,你能留住她?」上官謹睿不答反問,面上還是掛著那一抹淡笑。
那老者頓時語塞,確實,想要留下公主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的身上有我南宮一族應該肩負起來的責任!」
「皇叔,你就當錦錦當年死在戰亂之中了吧,從前沒有她,不是也挺好的麼?」上官謹睿笑得溫雅,仿佛半點都不在意。
老者頓時氣結,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就是你太縱著公主了,才會讓公主基本的大義都不明!」公主喜歡仇人之子,他就自動取消了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公主要在南嶽安身立命,他放棄了挑動南嶽政變的機會,交出了自己籌謀了十年的虎符。從前公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罷了,現下知道了還如此任性,他不攔不說,還什麼都由著她。
上官謹睿的腳步頓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錦錦那丫頭,原本就是該用來縱著寵著的。」而他,作為前未婚夫,現兄長,怎麼能不縱著呢?更應該縱著才對啊!
老者頓時氣結!
……
「相爺,不是說要走嗎?為何還要入宮去參加慶功宴?」上官渃汐很是不解。
慶功宴是慕容千秋下旨,丞相夫人也要協同參加。南宮錦逗弄了一下好不容易又跟她熟悉起來的小白眼狼君驚瀾,頭也不抬的開口:「若是我們現在不去,慕容千秋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我,派人來丞相府一看,我們已經走了,說不準馬上就被抓回來了,還不如先去參加了慶功宴,回來之後再走!」
上官渃汐也覺得很有道理,遂沒有開口反駁。
馬車緩緩的向皇宮駛去,這一次,沒有帶上百里驚鴻,因為她交給了百里驚鴻一個很讓他無語的任務,就是把丞相府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運出去!
進了宮門,自然又遇見了一眾大臣,大臣們也都帶了女眷,眾人皆笑得春光滿面,好不悠閒自在。
魅文夜也很快的湊了過來,搖著自己那寶石橫步,華貴無匹的扇子,十分風騷的笑著:「我們的丞相大人又立了大功了,下官真是好生羨慕!」
「魅大人要是也願意到戰場上去當一次箭靶,也一定會立下大功,平步青雲的!」南宮錦毫不客氣的反諷,別的沒有,她的損友倒是一大堆。
「丞相大人不要生氣,他只是嫉妒。」冷雨殘欠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魅文夜自然又氣得變了臉色!偏頭一扇子狠狠的指著他……
南宮錦把他們這兩人,以極為詭異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露出一抹淫蕩的笑意走了。她怎麼沒想到,這兩個人是至交好友,這麼大的年紀了還都不成婚,整日混跡在一起,相處的方式又這麼「特別」,十有**就是一對兔兒爺!哈哈……
兩人看著她笑得十分猥瑣,心中突突的跳了幾下,頓時不好的預感,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黑色的玄鐵反射出幽暗的光芒,象徵著西武帝王的鐵血手腕。宮殿的兩邊都是座位,大臣們陸陸續續的攜同自己的夫人落座,一見南宮錦,自然是站起來好一番道賀和拜見。
不多時,慕容千秋和鳳憶雪來了,後頭還跟著一眾妃嬪,其中,一個淺黃色宮裝,頭戴八尾鳳釵的女子,蒙著面,狠狠的瞪了南宮錦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將南宮錦拆骨入腹、凌遲處死!
南宮錦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皇貴妃,因為她在皇宮也就這麼一個仇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大臣起身行禮。
「眾卿平身!」慕容千秋陰涼殘戾的聲音響起,而後落座於龍椅之上,瑩綠色的瞳孔掃了南宮錦一眼,又掃了她身邊的那個女人一眼,心下頓感奇怪,雖然那個女人是燕驚鴻這小子的妻子,甚至還有個兒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一家三口,他覺得比看見燕驚鴻和暮謹宸坐在一起要舒服多了。
「謝陛下!」
帝王清朗如鐘的聲音在王座上響起:「燕卿,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你說朕該怎麼賞你?」
還能怎麼賞呢?最高的榮譽也不過是封侯拜相,南宮錦現下已經是丞相了,這一條自然是走不通了。大家都以為燕驚鴻是要起來推脫幾句的,豈知,這小子竟然厚著臉皮站起來,彎下腰,恭敬的一拱手,開口:「啟稟皇上,臣也深深的認為自己立了大功,所以請皇上賞賜黃金千兩,為了方便攜帶又防止有人打劫,請皇上給銀票就好了!」
這也是她要來的原因之一,因為自己確是是立功了,被獎賞也是意料之中,這麼好的機會,十分利於坑慕容斷袖一筆!
饒是慕容千秋已經習慣了這小子的大膽和無厘頭,此刻也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這小子未免也太過了一些吧?直接要錢就算了,還要自己折合成銀票方便他攜帶?眾大臣也是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懵,丞相大人果然……與眾不同!難怪皇上總是另眼相待!
就連上官渃汐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了幾下,深感敬佩的同時也覺得十分丟臉,那小驚瀾那雙看著南宮錦的狹長丹鳳眼,也帶著似有似無的鄙視。
慕容千秋沉默了半天,還是一旁的鳳憶雪掩唇咳嗽了幾聲,才帶回了眾人的神智,終而,帝王面部的肌肉又抽搐了幾下之後,開口:「既然燕卿已經提出了,朕又豈有不賞之禮!」
其實以燕驚鴻這次立下的大功,千兩黃金其實算不得什麼,但是這小子自己站在大殿上,以這種方式提出的,那種感覺就非常奇怪了!
「謝皇上!」南宮錦心滿意足的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果然沒有白來,千兩黃金折合成人民幣就是五千萬!敲詐的感覺真是太幸福了!原來自己也沒有白白的在戰場上冒險嘛!
南宮錦坐下之後,一個女子忽然柔柔的開口:「皇上,丞相的公子看起來好生可愛,臣妾可能接過來看看?」
這女子,就是皇貴妃!眾人看好戲的眼神馬上就露了出來,誰不知道皇貴妃跟丞相有大仇,親爹實在他的手上不說,親生大哥也因為刺殺丞相死了,要不是因為行刺的對象是丞相而不是皇帝,她這個皇貴妃也只能跟著去死了。這樣的仇,皇貴妃豈能罷休?
慕容千秋自然也是很看不得上官渃汐懷裡的那個孩子的,所以樂見其成:「看看有何不可,丞相夫人不會介意吧?」
上官渃汐何等聰明,原本就是在北冥皇宮待過多年的人精,而她今天來之前,也想好了找到機會,就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想對自己兒子不利的賤人!讓人知道知道她上官渃汐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在南宮錦開口拒絕之前,起身道:「自然是不會介意的!」說著,抱著孩子就往皇貴妃那邊去了。
對上官渃汐的智商,南宮錦還是信得過的,看她就這麼過去了,她倒也沒有多話,等著看上官渃汐的手段。
皇貴妃也站起身,蒙著面紗的臉上帶著幾分猙獰,等上官渃汐一過來,正要伸手,上官渃汐卻忽然腳步一個踉蹌,極具藝術性的摔了下去,但是她還是很聰明的護好了自己懷中的孩子。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變故,在他們看的角度,丞相夫人摔倒的姿勢,就像是被人推倒的,那是誰推的呢?自然就只有皇貴妃了!
皇貴妃皺眉,正要將她扶起來,但卻被上官渃汐驚慌失措的避過了,她大聲尖叫著:「皇貴妃,臣婦知道您也喜歡丞相大人,但是您也不必對著我們母子下毒手啊,而且您已經是皇貴妃了,你是皇上的女人,怎麼還能想著這樣的心思呢?」
這麼一頂大帽子栽下來,皇貴妃登時就傻了!她喜歡丞相,這不就意味著她想給皇上戴綠帽子?
南宮錦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心下暗嘆上官渃汐真是個角色,於是,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信口胡謅:「皇貴妃,上次您對臣說即便是臣殺了您的父兄,您也不介意,因為您深愛著微臣,那個時候,微臣就嚴詞拒絕過您了,您今日怎麼還……唉!」
這話一出,皇貴妃的面色馬上就猙獰了起來,要是她還看不出這是個針對自己的計謀,她就是個傻子了!四下的眾大臣都露出了將信將疑的目光,但是大家心下都信了七八分,因為如果不是真的,丞相為什麼要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說出來?
皇貴妃的心中雖然氣惱,但是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強制性的讓自己的面上多了一絲笑意,彎腰想要將他們扶起來,但上官渃汐卻忽然瘋了一般的揮手:「離我們遠一點,遠一點!」
還在她的手上抓了好幾下!於是,皇貴妃強撐出來的和藹,也瞬間灰飛煙滅了,咬了咬牙,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夫人不需要本宮扶你起來,那本宮就不舔著臉扶了,只是還請丞相和夫人不要胡言亂語,污了本宮清譽!」
她這樣子,十分的鎮定,半點都不像是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的樣子。眾人不由得又信了她幾分。
而南宮錦,看著她指甲上藍色的幽光,忽然開口:「皇貴妃,要是下官沒料錯,您指甲上的,那是魚鱗草吧?」
皇貴妃自己也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實是有藍色的光,但是這是怎麼上去的?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這慶功宴,文武百官都來了,太醫院的人自然也在,偏頭一起看著皇貴妃的手,終而是太醫院的院判看了出來:「這確實是魚鱗草,除了魚鱗草,不會有其他的東西塗在指甲上,會泛出藍色的幽光!」
「魚鱗草是何物?」慕容千秋懶洋洋的開口詢問,他對自己這個妃子的死活半點都不在乎,所以態度也十分的悠閒。
院判站起身開口:「啟稟皇上,魚鱗草是一種毒藥,若是塗在指甲上,只要劃傷了人的肌理,毒性就會深入其中,無藥可醫!」
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歹毒的藥,皇貴妃塗在指甲上做什麼?要是不仔細看,還以為只是丹蔻!
南宮錦馬上故作驚慌的站起來,飛快的對著上官渃汐跑去,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夫人,快!快跟為夫一起回去坐著,離皇貴妃遠一點!」
上官渃汐也是一副剛剛從大劫中逃生的樣子,跟著南宮錦趕緊對著自己的座位狂奔而去,看著平日裡風流倜儻的丞相大人,今日被嚇得如此狼狽,眾大臣也在心中生出了不少同情。
上官渃汐過去之後,抱著南宮錦就只是哭,明顯的被嚇得不輕,丞相就開口安慰:「夫人,好了,好了,夫人,這不是沒事嗎?都怪為夫長得太瀟灑了,所以才惹出了這麼多禍端,唉……看來為夫以後出門,要蒙著面了!」
眾人聽著丞相大人的話,一時間既是同情,又是無語,還有點一腳把那個臭不要臉飛出殿去的衝動,但是也都只是想像,沒有付諸行動!
皇貴妃更是氣得臉都綠了,所有人懷疑的眼神都掃向了她,她飛快的跪下,對著慕容千秋挪了過去:「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對了,手上!」
想著飛快的轉過頭看著上官渃汐,面露猙獰之色:「是她,她剛才抓了臣妾的手,一定是她將毒藥放在臣妾的手上的!她的手上定然也沾著魚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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