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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3:57 作者: 不懂雲
    方瑜看著安成亮晶晶的雙眸,欣喜地發現孩子長大了,有一對年輕健壯的翅膀,即將離巢起飛。

    安成按計劃啟程回了宣北,哪怕方瑜和馮婉再不放心捨得,他們也開始學著放手。

    馮婉看著車隊遠去帶起的灰塵,用帕子捂著口鼻問丈夫:「給安成身邊帶是個家丁夠嗎?會不會太少了?」

    方瑜同樣不放心,哪怕萬事給女兒都規置齊整了也不行。「這十個家丁可都是好手,還忠心於咱們家。除了這些家丁,咱們不還雇了二十個鏢師呢嘛,外加上安成身邊跟著的五個丫鬟,也都是會拳腳功夫的,一路上再沒有比這更安全的了。」

    安成離開家帶著一堆保鏢去「自駕游」,也不急著趕路,走走停停的,領略田園風光和農家生活,倒是漲了許多見識。

    等進了宣北,安成先路過凌河村,肯定是要停下來在祖宅里待上幾天的。正好大妮最近幾天回村里走動,兩邊表明身份相見,自是有一番親情要敘。

    安成是在樂平縣出生長到四五歲才進京的,她對大姑還有點印象。大妮握著侄女的手就是好一通感嘆,說這十多年沒見過她,真是變成大姑娘啦。

    過了兩天,安成在村里待膩了,就帶著大姑一起回了樂平縣,她記憶里的老家。

    縣城裡住的親友就更多了,有五姑和六姑,有二舅,還有一堆堂表兄弟姐妹,大傢伙聚在一處光是認親認人就是熱鬧到了極點。

    安成對小時候住過的二進小院很是懷念,就讓人收拾出來搬了進去,住了半個月才不舍離開,一路向南往府城去走親戚。

    京城這邊,方瑜和馮婉沒事就要想想外出遊歷的大女兒,夫妻兩個晚間閒聊也常對著地圖猜想安成現在走到哪裡了。

    白天時,方瑜要在吏部上班,每天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還要顧及著各方利益,尤其是不能讓皇帝找到錯處。

    京城裡的官員都要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做事,當今聖上可是個勤政的「明君」,但凡要是哪個官員不順著皇帝的心意辦事了,那可真是禍事臨頭,輕則降職罰俸,重則全家沒命。

    天佑帝周恆自打登基後,就一改從前當太子時的寬仁風範,在坐穩皇位後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大,每個月都要抓住一兩個官員下獄發落。

    私下裡,新帝暴虐的耳語開始散播開來。

    周恆為加強皇權,特意擴大皇家暗衛的培養規模。這些暗衛現在不僅是要守護皇帝安全,還有相當一部分武藝稍差的暗衛會分散在京城各處,暗暗收集情報。

    像說皇帝暴虐的這種市井流言自然也瞞不過周恆的耳目。周恆知道了這種謠言,心裡的怒火更是高漲,就責成暗衛尋找流言源頭。

    經過一番排查,暗衛們最後鎖定上三十六位京官,都是參加過一個在京郊莊子上的宴會。

    周恆看著名單,陰森森地笑了。呵呵,他還怕別人說了,他的嫡長子和良娣都被人弄死了,他還怕別人的舌頭了。

    周恆當即下令,夜晚時突襲抓捕,一起將這三十六人抓起來審訊。

    初冬的夜晚,路上少有行人,可在這一隊隊官兵的抓捕行動中,京城達官貴人居住的內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動盪。

    方瑜在半夜被家裡下人的通傳聲吵醒。

    方瑜套上外袍,去外院爬梯子看街道上的情景,周圍有兩家的院裡火把人影攢動,還有驚恐的聲音傳來。

    「叫家丁們都全副武裝,然後然後,就警醒一點吧。」方瑜想想,也覺得沒有什麼辦法了。眼下這混亂情景就是新帝下令抓的,在封建皇權下,他一個官員還能怎麼自保。真有事了,他們全家也逃不出京城去啊。

    「我要是能再厲害一些就好了。」方瑜對趕來看情況的美臻說。

    美臻嘆息道:「再厲害也是臣子啊,在皇帝面前只有小心翼翼的份兒啊。」

    到了第二日,方瑜照舊起來去吏部上班。

    吏部尚書早早就到了官署,方瑜過去拜見尚書大人,又和早到的幾個官員小聲嘀咕,知道了不少消息。

    這次抓捕的人員里,尤以戶部和門下省的官員居多,剩下的工部有兩個,禮部有三個,翰林院裡有一個。萬幸的是,他們吏部竟然一個都沒有。

    吏部尚書的消息更多,他對手下小聲說:「好像是之前那個宴會,就在戶部侍郎家的京郊莊子裡,還說是請了時下最有名的幾個清倌人過去的。那幾天咱們部里都在忙地方官考核的事情,就都沒去,也是菩薩保佑了。」

    一幫子天官老爺們正圍著小圈說劫後餘生的悄悄話,宮裡的太監有過來傳召的,可把他們嚇得夠嗆。

    更嚇人的是,這太監還說皇帝召方瑜入宮覲見。

    尚書大人很有領導的風範,笑著往太監的手裡塞了一個小金元寶,向其打聽手下這趟的福禍。

    那年輕太監收了臉上嚴肅的模樣,把金元寶塞進懷裡笑道:「陛下想起方大人了,應該就是想說說話。」

    方瑜心裡這才有了底,對尚書大人和這太監道了謝,方才進宮候見。

    作者有話說:

    我家小博美最近新增加了一個「愛好」,沒事還舔她自己的尿,真是醉了。

    第190章 《玄幻門歷險記》完結

    原來這天佑帝是思母心切, 拿出在沉香木匣里精心保藏著的母親畫像,追憶地看著,又想起那時母親去世前特意求父皇讓方瑜來作畫, 如今是這副光景, 心下不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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