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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2:36 作者: 長安夜雨
    一進宴會廳,顧嶼就和路檬扮起了男女朋友。他一貫紳士,手只是虛搭在路檬的肩上,並未真的觸及,路檬心生好感,用親昵的態度彌補方才的失禮。

    見顧嶼全程陪自己聊天,路檬問:「你不用招待賓客嗎?」

    顧嶼朝遠處舉了下香檳杯,回頭沖路檬一笑:「家裡哥哥姐姐一大堆,麻煩事哪輪的上我這個最小的孫子。」

    「明白,我爺爺在的時候,這種應酬也都是帶我哥哥去。」

    話音沒落,路檬就看到了代表裴家出席的司裴。因為裴湛和裴赫的關係,此時此刻見到司裴,路檬自然心虛,可她也算司裴的學生,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打招呼。路檬同顧嶼交待了一句,便走向了司裴。

    這些年司裴越來越忙碌,加上性子冷淡,與路檬久未聯繫,兩人只在各種節日時以簡訊問好。忽然看到路檬,司裴同樣感到意外。

    「你大學畢業了吧?最近在做什麼?」

    路檬哪敢說實話,司裴的氣場太強,立在他的面前,她頓感束手束腳,規規矩矩地答道:「去年就畢業了,沒在做什麼。」

    盛名在外,請司裴做音樂老師的權貴數不勝數,可他為人高傲,算起來真正用心教過的只有路檬一個人----路檬的爺爺曾是他父親的大學老師,中國人講究尊師重道,老師的請求輕易不能違背。

    他收下這個學生本是出於無奈,不想路檬浮躁歸浮躁,卻當真有些音樂天賦,難得的是她肯吃苦又好學,每周到他家上課的那一段,幾乎風雨無阻,次次都提前等在門外,下課了也問東問西不捨得立刻走。後來她突然就不肯再來上課了,而他的事情實在太多,無暇細問原因。前些時候遇到路時洲,聽說路檬大學時選了毫無關係的專業,畢業後便四處旅行四處玩,只覺惋惜。

    「既然沒在做什麼,要不要去我堂弟的公司試一試?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推薦你跟他簽約,你應該在我家見過他的。」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司老師。」

    依著司裴的性格,會主動提出替路檬引薦已經十分稀罕,看出她的抗拒,他自然不會再多言。

    約好了一起吃夜宵,晚宴結束後,路檬便揮別了媽媽,坐上了顧嶼的車,看到女兒和令她滿意的年輕人要好,路媽媽十分高興。

    不想車子剛剛駛離酒店,路檬的手機就響了。裴湛此前從沒給她打過電話,因此按下接聽後聽到他的聲音,路檬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司裴和裴湛只是看起來高不可攀,裴赫也只是看著熊,這兄弟三人其實一樣傻白甜,所以南瓜里無論池西西說什麼,單純的司裴都深信不疑,而他也相信路檬是真的好學233333

    第10章

    「你回來了嗎?」

    「回哪兒?」

    「我家。」

    「我今天休息,明早才要去啊。」

    電話那頭半晌沒聲,路檬又「餵」了一聲,裴湛才說:「二十一鬧著要出門,我沒空,你馬上回來遛它,算加班。」

    「可是……」身為溫婉羞澀的少女,不管對方的要求多不合理,都不可以爭辯。並不想和顧嶼共進夜宵的暗暗慶幸有了先走的藉口,嘴上卻為難道,「那……好吧。」

    「不好意思顧先生,我有事要先走,夜宵我點外賣給你行不行?」說這句話時,軟著嗓子接電話的路檬早已恢復了原本的清脆。

    顧嶼和路檬都喝了酒,車子便由代駕開。同在後排的顧嶼把胳膊撐在車窗上,似笑非笑地側頭看向路檬:「幫忙前是顧大哥,幫忙後就是顧先生了?」

    自知理虧,路檬笑盈盈地說:「這河還沒過完,我哪敢拆您這座橋啊。我今天是真有事,您愛吃什麼?我現在就點。」

    「夜宵就免了,你拿剛才接電話的語氣叫聲顧叔叔,咱倆就算兩清了。」

    聽出這話里的調戲意味,逆反心理頗重的路檬自然不肯照辦,她一本正經地客套道:「清靜日子才過了小半個月,之後說不定還有你找我幫忙的時候,到時我一定全力配合。」

    盯著已近二十三歲,可仍保留著令人心動的鮮活少女感的路檬看了片刻,酒喝得不多,連微醺都算不上的顧嶼卻摒棄了一貫的驕矜,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地笑道:「這是當然,我哪捨得就這樣跟你說再見。那這筆帳咱們先擱著,我慢慢考慮怎麼讓你還。」

    路檬最不屑於搭理這種熱衷玩曖昧的男人,她知道顧嶼工作忙碌,沒有連請兩天假的可能,假意思考了片刻,一臉真誠地問:「擱著多不好,我最怕欠人情債。明天請你喝下午茶看電影怎麼樣?」

    「我明天的手術從早晨一直排到傍晚。」

    路檬面露遺憾:「這可不是我耍賴,是您不賞臉。」

    「……」

    忙碌到一個月也難有一天休假的顧嶼一貫將男女間的交往視作工作之餘的調味劑。他怕麻煩,習慣與有些許好感的異性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比高冷的路時洲紳士,又不似賀齊光那樣黏膩,異性緣自然頗佳。在看似熱絡的路檬臉上發現了敬而遠之的意思,反思哪句話說得不妥之餘,此前都是為怎樣婉拒女人頭痛的顧嶼竟罕有地被眼前的小女孩激起了征服欲。

    路檬讓司機把車子停在裴湛的公寓樓下,和顧嶼道過「再見」一轉身,竟見到裴湛牽著裴路路立在不遠處。

    計算了一下距離,斷定裴湛應該看不到沒下車的顧嶼,路檬鬆了一口氣,神情自若地迎了上去:「裴先生,您不是沒空遛它嗎?」

    「我趕著出門,在這兒等你回來,把它交給你就走。」

    裴路路一到這個點兒就不肯待在家,好不容易出了門,它急切地想要四處撒歡,然而任憑它怎麼鬧騰,裴湛都巋然不動地拽著牽引繩立在原地。看到路檬,急不可耐的裴路路如遇見救星一般拼命往她的方向掙,路檬三步兩步地跑過去,半蹲下來抱住它蹭了蹭,仰起頭笑著向裴湛伸出了手:「裴先生,您去忙吧。」

    裴湛卻沒將牽引繩交給她,表情冷淡地盯著她看了半晌,問:「你化妝了?」

    驚覺自己忘記了要先回家換掉衣服、包包和首飾,更沒卸下淡妝恢復質樸,路檬頓時傻掉了,是誰說的直男看不出異性有沒有化妝的……

    片刻後,緩過神的路檬紅著臉沖裴湛羞澀地一笑:「是不是很難看?」

    非但不難看,還非常漂亮。清純至極的一張臉,稍加修飾居然就明媚了起來。然而想起「顧大哥」以及剛剛開走的那輛奔馳,裴湛卻說不出讚許的話。

    「你剛剛去了哪兒?送你回來的是誰?」

    路檬答不上來,便瞪大了眼睛,一臉惶恐地問:「裴先生,我做錯了什麼惹您不高興了嗎?」

    裴湛明白,哪怕眼前的人是朝夕相處的助理,自己也無權過問她工作以外的私事,頓了頓,他心平氣和地說:「你的工作完成很好,我沒什麼不高興的,只是有點擔心。社會複雜、人心險惡,你年紀還小,我是擔心你被心懷不軌的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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