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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0:48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自從白嘯風結婚以後,許幽就不再回白家過年了。本來白松和白嘯雲就沒把他當一家人,再要他回去看白嘯風和趙儷舉案齊眉,那頓飯吃下來,只怕會得胃潰瘍。
這幾年,每個春節他都會出國旅行。西方國家沒有春節,生活如常,他覺得比較舒服,也清靜。
最近兩年,他都是去瑞士看托尼。今年,托尼一早就興致勃勃地打電話來,說已經把工作安排好了,等許幽一到就一起去阿爾卑斯山滑雪。
許幽的身體已經恢復不少,但體力還是不行,是該好好鍛鍊一下了。
不過,即使要走,也得過了除夕。許幽答應了白嘯風,會回去陪他過除夕和大年初一,然後才到瑞士去度假。白嘯風已經離婚,而且當初肯輕輕鬆鬆放趙儷走,也是為了他,現在要他回去一起過年,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實在不好拒絕。
現在,各國的足球聯賽已經到了收官階段,交易額明顯下滑,大家都準備好好休息,痛痛快快地享受,等著分配利潤,感覺上一片歌舞昇平。
臘月二十九的晚上,田野一直纏著許幽,沒完沒了地做愛。許幽被他折騰得已經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田野的黑髮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隨著他衝撞的動作在空中飛揚,一直凝視著許幽的眼睛有點像溫馴的小狗,很亮,充滿深深的依戀和歡喜。他的唇緊抿著,被激情染成了奪目的玫瑰紅。他的身體很漂亮,看上去並不壯,覆在許幽身上時卻特別有力量。許幽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帶上高cháo,累得精疲力竭,可只睡上一會兒,他就又壓了過來。
許幽能理解他這一夜的狂猛。
滄瀾集團從這天起放假,一共放十五天。天亮以後,田野就要去機場,飛回家去過年,十天後才回來。他似乎想把這十天的份一次做完,而且還想乾脆讓許幽下不了床,就不用去歐洲了。
許幽被他的孩子氣整得啼笑皆非,試著求過饒,可他根本不理,只得配合著讓他做下去。
終於,在一陣疾風驟雨般的衝刺後,田野重重地壓住他,堅硬的分身在他身體裡一陣急顫,又釋放出年輕的熱情。許幽覺得頭暈,便閉著眼喘息。田野也一樣,將臉埋進他的肩窩,粗重地喘著氣。
過了很久,許幽才無力地說:「阿野,不要做了。再做下去,你連上飛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田野一直壓住他,不肯下去,很有點耍賴的意思。
「歇會兒吧。」許幽溫柔地勸他。「等你從家裡回來,我們還是在一起呀。」
「我知道。」他悶悶地說。「可是有十天見不到你了,這日子怎麼過?」
許幽笑起來,輕輕撫摸著他的背,溫和地說:「好好回去陪陪父母,他們一年也就跟你相聚這麼十天,很不容易的。」
「嗯,好。」田野很聽話,這時才翻下來,躺到他身邊。「幽哥,你一到瑞士就得給我打電話,不然我不放心。」
許幽微笑:「我到的時間應該是這邊的凌晨。」
「我不管,總之我通宵不睡,就等你的電話。」田野撒著賴,伸手抱住他。
許幽笑道:「好好好,一定給你打,行了吧?好了,再睡會兒吧。」
田野這才滿足了,摟著他閉上眼睛。
兩人都很累,很快又睡著了。直到田野起床,許幽才醒過來,卻仍然迷迷糊糊的。
田野進浴室洗漱,出來後又俯下身來吻他。
許幽睜開眼,看了看牆上的鐘,對他說:「趕緊走吧。趕回去過年的人很多,如果路上堵車,你會趕不上飛機的。」
「好。」田野又吻了吻他,這才拖著旅行箱出了門。
許幽今天要去白屋,不過時間還早,不用急。他翻了個身,決定繼續睡覺,養足精神。
正睡得香甜,床頭柜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昨晚田野不想讓屬於他們的夜晚被打擾,就關掉了兩人的手機。他家裡的這個電話號碼很少人知道,肯定是白嘯風打來的。
許幽拿起電話,白嘯風帶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小幽,我來接你,大約二十分鐘後到你家樓下,你下來吧。」
許幽微覺詫異,他怎麼忽然想起要接自己?想歸想,還是趕緊跳起身來。
等他洗漱好,換上衣服,走出大樓,白嘯風的車已經等在大廈門口了。他坐在車裡,微笑著看過來。
許幽心情愉快,笑著走下台階,拉開車門,坐到白嘯風身旁。
開車的小飛和坐在副駕位上的東子回過頭來,笑著叫了一聲「幽哥」。
許幽對他們點了點頭。
他們的車是四驅越野,前後也都有一輛越野車,裡面坐滿了兄弟。
小飛打開車窗,伸手出去向前一揮,前面的車便開動了。他跟著開出,往城外的白屋駛去。
整個城市都張燈結彩,一派喜慶氣氛。許幽看了一會兒車窗外,轉頭笑道:「風哥,今天是年三十,你那邊事情多得很,怎麼還有空來接我?」
白嘯風握住他的手,笑著說:「我接到消息,緬甸的洛瓦派了殺手過來,想趁我們過年時放鬆警惕,打我們一個不防備。我怕你有什麼閃失,本想派小飛他們過來接你,可想來想去,還是放不下心,就自己來了。洛瓦痛恨他兒子因我而死,這次派來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的。我已經叫人去查他們的行蹤,好派人阻擊,不過,現在還是小心點為好。」
上次警方破獲那起特大販毒案之後,許幽便得知消息,被擊斃的緬甸毒販是赫赫有名的大毒梟洛瓦的兒子,也接到從托尼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說洛瓦的兒子臨死前打過電話回去,說出賣他們的人是白嘯風和許幽,洛瓦已經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幹掉他們兩個人,以報殺子之仇。
對於因此事牽連到白嘯風,許幽是有些歉疚的。他畢竟不是混道上的,有些事難免思慮不周,到底百密一疏,還是走露了風聲。
他握緊白嘯風的手,低低地說:「風哥,對不起。」
「什麼話?」白嘯風笑道。「你我就是一個人,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再說,因為我連累到你的事也不少,是不是我也要向你說『對不起『呢?」
許幽笑起來,心裡好過了一些。
他們的車駛出三環,就到城外了。這裡地廣人稀,田裡早已收割,現在只有零星的白雪,看上去有種荒涼蕭瑟的味道,別有意趣。
許幽很喜歡去白屋的這條路,隨季節的不同,風景也不同,卻都很漂亮。他開發的房地產項目總是很注重環境的營造,可是,人力再巧奪天工,也比不上大自然毫無雕琢的美。
他在那裡心曠神怡,白嘯風沒有打擾他,也看著外面,表面平靜,實際卻非常警惕。他始終緊握著許幽的手,一直沒有鬆開。許幽任他握著,也沒有掙脫。
公路上車子不多,但總有車跟在他們身後,只是過一陣就不一樣,並不可疑。他們那三輛車在路上飛馳,速度極快,如果有人真要伏擊他們,也沒那麼容易。
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前面出現一條支路。這是兩車道的水泥路,比較窄,兩旁植滿大樹,隆冬季節,葉子枯黃,襯著藍天,也是一處風景。
三輛車相繼減速,準備拐彎。
前面那輛護衛的車先轉了進去,小飛也輕點剎車,雙手轉動方向盤,往支路拐去。
就在這時,幾輛摩托車從路兩邊飛馳而出,每輛車手身後都坐著一個人,手中拿著衝鋒鎗,向他們掃she過來。
第48章
白嘯風立刻將許幽拉下,把他按在自己腿上。他俯身護著許幽,一手從腰間拔出槍來。
小飛立刻猛踩油門,雙手握緊方向盤,不斷左右急轉。他們的車蛇行向前,盡力躲避著she來的子彈。
東子向車窗外連連開槍還擊。
前面的車猛地在路上一百八十度掉頭,車裡的護衛向兩邊的摩托車手猛烈she擊。
第三輛車加速向前狂飈,似乎想擋住she向第二輛車的子彈。
許幽被白嘯風牢牢按住,一時動彈不得,耳邊全是槍聲和喝罵聲。他能夠感覺到車子在左彎右拐,劇烈顛簸,偶爾似乎與外面的車發生撞擊,會大震一下。無論什麼情況下,白嘯風都穩穩地坐著,始終護著他。許幽也明白情況緊急,伏在他腿上也不亂動,免得干擾他的注意力。
從小到大,白嘯風從來沒讓許幽參與到幫中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中,他的手上從來沒有染過血腥。許幽從小就討厭殺戮,連殺雞殺魚都不忍看,白嘯風深知他的性情,也從來不在他面前說那些事,更不會在他眼前做了。
只是,現在他們是在被別人追殺,許幽并不認為因保護自己而回擊有錯。他看白嘯風一直不叫人來增援,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風哥,要不要叫人來?」
「不行。」白嘯風一邊開槍一邊說。「白屋裡有老爺子,還有兩個孩子和嘯雲的老婆,我怕他們把人調出來了,就會去進攻白屋。」
許幽猛醒,馬上不再提了。
白嘯風卻被他提醒了:「小幽,你打電話給小方,讓他們注意防範,不要讓外人混進去,更要小心被人攻擊,女人和孩子都必須呆在別墅里,都不准外出。」
許幽立刻掏出手機,按著白嘯風報出的手機號打了過去。
小方是東子的副手,也是個勇悍的幹將,一聽電話里的槍聲就急了:「幽哥,你和風哥怎麼樣?」
「我們沒事,頂得住。」許幽把白嘯風的吩咐說了,語氣十分鄭重。「小方,你務必帶人把白屋保護好,不要輕易出擊,明白嗎?」
「明白。」小方的態度很堅決。「幽哥,你和風哥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守在這裡的。」
「好。」許幽掛上電話,對白嘯風說。「白屋那邊還沒動靜。」
「太好了。他們如果是想聲東擊西,這下可沒轍了。」白嘯風感到欣慰。「東子,你叫城裡的兄弟立刻過來。」
東子一手開槍一手拿出手機,要城區里離此地最近的一組風雲幫弟兄迅速趕來增援。那邊的負責人向他保證,一定在半小時內趕到。
這時,槍聲更加激烈,一路上都不停有摩托車手從路邊的林子裡竄出來,車上的槍手不但有手槍、衝鋒鎗,還攜有少量的手榴彈。
越野車比摩托車的速度快多了,一旦超過一定限度,摩托車會發飄,不好控制,很容易摔出去,而越野車的自重很大,在平坦的公路上,開得再快都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