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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0:48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正在盤算,他笑道:「我聽風哥說,你是中央財經大學畢業的,是嗎?」
我連忙點頭:「是,我大學學的是金融工程,碩士讀的是金融學。」說著,我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個人資料。
就算是沒用,讓他看了,給他個好印象也好啊。
他含笑接過,認真地看起來。當看到我的成績單時,他擊節稱讚:「了不起,你的每門功課成績都這麼好,不像一般的學生,混畢業就行。嗯,微觀經濟學、宏觀經濟學、計量經濟學、統計學、博弈論與信息經濟學、隨機過程、貨幣銀行學、金融經濟學、公司財務管理、投資學、固定收益證券、衍生金融工具、金融工程概論、國際金融、商業銀行經營與管理、國際貿易、投資銀行理論與實務,你學的這些都是目前許多企業最需要的東西。」
白嘯風一直看著他,這時笑道:「人家小田不想進企業,就想到銀行。」
「哦,理解,專業對口嘛。」他抬起頭笑一笑,又接著看我的碩士畢業論文。
他隨隨便便地一笑,我的心就砰砰亂跳。這人簡直傾國傾城,顛倒眾生。我咬牙切齒地想著,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極品,一定要死追。
想著,我脫口而出:「其實不留北京也可以,我更願意在S市工作。」
「是嗎?」他點了點頭,將資料還給我,臉上的笑容如陽光一般和煦。
我將資料收進皮包,專注地看向他,等著他的建議。
他淡淡地笑道:「你的成績很不錯,專業也對口,要進北京總行並不難。當然,如果想進我們這裡的銀行,那就更容易了。現在就看你自己的意願,到底想在哪裡?」
我大奇:「真的那麼容易?」說實話,我是有些懷疑的。
「銀行做的是金融生意,存款是他們做生意的基礎,所以銀行里的所有員工都有拉存款的任務,而每家銀行存款總額的多少,也是考核行長業績的重要指標。」他輕描淡寫地說。「你想進哪家銀行,我就給他們存一、兩個億進去,行長保證對你舉雙手歡迎。」
白嘯風開朗地笑起來:「對啊,還是你腦子活,我就沒想到這個。確實如此,北京的總行也沒什麼,我們存錢進去就是。要是在這裡就更好辦了,現成就有存款。」
許幽對他笑了笑,然後看向我:「你盡可以自己選,看中了哪家銀行,我就跟他們行長說。」
存款額這事我當然也是知道的,他一說我就明白了。只是,他一張口就是以億為單位,讓我感覺有些疑惑:「請問許總的公司是哪家企業?」
他淡淡地道:「滄瀾集團。」
我恍然大悟。他的名字我確實聽說過,在中央電視台看到過有關他的報導。這個人是商界奇才,很年輕,卻有雄才大略,在短短的兩年間便將一個資產不到一千萬的小公司發展成擁有數十億財富的大集團。那時候,他這樣的人是我們的偶像,不知有多少同學把他當作未來奮鬥的典範。我只是不敢肯定,自己會在一個茶坊里就這麼見到他。像他這樣的富豪應該總是隨身跟著秘書、助理、保鏢的吧?
「久仰,久仰。」我呆了片刻,立刻忙不迭地說。
他微微一笑:「得了,小田,你父親跟風哥是朋友,那大家就都是朋友,不要客氣。你的事不難,舉手之勞。」說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拿著玻璃杯,輪廓分明的嘴唇湊到邊沿,輕輕啜飲一口,不由得心裡一熱,遐想著如果自己的手是那個杯子,如果自己的唇是杯子的邊沿……
白嘯風熱忱地說:「是啊,小田,這是小事一樁,你自己想好,要去哪家銀行,跟我們說一聲就是了。」
「我……我……我想進淪瀾集團,可以嗎?」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一下說出這句話來。
他們兩人都是一怔,白嘯風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年輕人真是變得快啊,我們這些老人簡直不能適應。」
許幽也笑,看著我的眼光完全是一副大人對孩子的寬容。我的臉有些紅了,嘀咕道:「你也不大嘛……」
白嘯風忍俊不禁,對他說:「是啊,你也就比小田大一歲,別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活潑一點。」
他笑著搖頭,隨即看向我:「你真的想到我們公司?」
我立刻點頭。我想離他近一些。
他笑道:「你這樣的人才我當然是非常歡迎的。不過,我們公司有規定,凡是進來的新員工,無論學歷有多高,都必須下到基層鍛鍊一年,你願意嗎?」
「願意。」我這話是真心的,本來就該如此。
「好。」他點頭。「我們集團總部的企劃部、銷售部和事業發展部都缺人,你可以挑個部門。」
我想了一下,對他說:「這些部門我都想去,希望能夠多學習學習。」
他的眼裡有了一些讚賞的意味,略一思索便道:「那這樣吧,你先去銷售部,如果做得好,可以調到企劃部,再到事業發展部,最後看你適合哪個部門,我再安排。」
「謝謝許總。」我努力按捺住雀躍的心情,誠懇地說。
「不客氣,歡迎你加盟。」他微笑。「如果你方便的話,明天上午可以到人力資源部報到,這是地址。」他掏出一張名片來遞給我。
這是他的名片,上面印的頭銜是滄瀾集團董事長,下面有地址,但電話卻只有簡單的總機轉分機,顯然是先由他的秘書過濾的,他的手機和直撥電話全都沒有。
我仍然珍而重之地放進口袋。只要進了公司,不怕拿不到他的電話。
第二天我便正式加入滄瀾集團,但沒有再見到他。
我到銷售部做了一名普通的售樓先生,工作十分認真努力。
在短短的三個月後,我的銷售業績便迅速增長到整個集團的前十名,得到了銷售部經理的讚揚,然後被集團內部刊物《滄海波瀾》的記者做了專訪,照片也登在集團網站的首頁,連續兩個季度成為「滄瀾之星」。
我並沒有絲毫得意。我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後來,我才發現,有許多員工都跟我一樣,他們發奮工作,常常主動加班,並不是為了多拿加班費或獎金,更多的卻是希望能夠得到老闆的親口嘉獎。
進入滄瀾集團的人對公司都很忠心,幾乎沒人起過跳槽的心思,這雖然跟企業提供的極富吸引力的薪籌待遇有關,也跟內部公平透明的競爭和激勵機制分不開,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緣於許幽的個人魅力對人有著強烈的感召力。
到公司工作一年後,我寫了一篇長長的報告,詳細分析了公司的現狀和發展趨勢,提出了自己的若干看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包括集團管理機構需要重新調整,後勤保障部門的能力欠缺,跟不上一線部門的發展,事業發展部與財務部門的矛盾有激化的跡象,需要及時協調,企劃部門應該更加注意實用性,而不是一味地玩創意,等等。這個報告我通過集團內部的網絡發到了董事長郵箱。
一周後,董事長秘書直接給我打來電話,約我到董事長辦公室談話。
許幽撥出整個下午的時間,與我詳細討論了有關我報告中的情況,然後請我吃了晚飯。最後,他笑著說:「我想調你來做董事長助理,你願意嗎?」
我大喜過望,卻努力表現得很沉著,平靜地點頭:「謝謝許總栽培,我當然願意。」
「好,明天會有調令給你的部門。」他很高興。
跟在他身邊的日子裡,我學到很多東西,也了解了他的性格。他雖然很年輕,卻十分穩重,處事低調,待人溫和,小事情上從不計較,原則問題絕不放過。我的性格迅速被他感染,也變得很從容,很沉著。
很快,我感覺到他不僅僅只當我是助手,而是把我當成了朋友。我心裡的快樂真是無以復加。每天每天,去公司上班是我最歡喜的事情,下班時和他道別則會讓我無比惆悵。
也就在這段時間裡,我終於發現,他和白嘯風是非常親密的情人。
這件事猶如晴天霹靂,炸得我天旋地轉。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無論如何也捨不得離開他。我只想守在他身邊,儘可能地幫他做事,替他分擔工作,照顧好他的身體。
我不知道白嘯風對他好不好,雖然那個人對他十分關心,可我卻看到他手上會偶爾顯露出讓人觸目驚心的傷痕。我問過他,他卻根本不跟我說一個字。
我努力地不露痕跡地接近他,心裡越來越想知道他的一切,他的生活,他的感情,他的過去,他的經歷,他正在做的事情……
他果然離我越來越近。我生日那天,趁機耍賴,與他共舞了一曲,那種甜蜜的感覺充斥著我身體的每個細胞,讓我興奮得幾乎失去控制。
那天夜裡,他突然來我家借宿,毫無顧忌地與我睡在一張床上。我欣喜若狂,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按捺住想擁抱他的衝動。我怕嚇住他,更怕他把我推開。
那段時間,他總是生病,身體很壞,我一直在努力照顧他。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白嘯風是什麼人了。他是江湖上最著名的大哥,但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仿佛很神秘的樣子。我很擔心許幽,他的神情卻始終很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我不便多問他工作以外的事,卻下定決心,一定要追求他。
我想跟他在一起。
終於,我能到他家裡去住了。雖然並不住在同一間房中,但我仍然很歡喜。
在他生日那天,我再也忍不住,將他拉過來吻住了他。他想掙開,可我固執地摟緊他,堅決不肯放開。
我沒想到這樣做會害了他。
不過,奇怪的是,白嘯風並沒有要我的命。他放過了我,而且還允許我繼續照顧許幽,他自己卻好幾天都沒有出現。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或許是顧忌與我父親的交情吧。但無論怎樣,我都不在乎。經過這一次的大衝擊,我已經很清楚,我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
大約十天後,他對我說,他約了白嘯風來談公事。我有些擔心,但他不讓我介入。我只得等在樓下,卻如坐針氈。
直到過了午夜,白嘯風才下來,神情間很愉快。我站起來,沉默地看著他。
他打量了我一下,淡淡地道:「能讓小幽如此牽掛,你倒是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