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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0:48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小飛和東子勉強叫了一聲「雲哥」,便沒了下文。
白嘯雲心裡暗罵,表面上卻笑容可掬,拔腿往機房走去。
風雲幫和陳三的機房分別在兩個房間裡,互相不干擾,白嘯雲要進自己幫中的機房,其他人都沒理由攔著,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進去。
第34章
白松帶著人走進滄瀾集團。
白嘯風和白嘯雲兄弟的外形都像他,他的身材也是高大英武,大步流星地走進去,頗有點捲土重來的霸主氣勢。
接待處的小姐笑臉相迎,禮貌地問他:「請問先生是到哪個部門?」
白松身後的兄弟立刻上前去想推開她。
一旁的保安一個箭步竄上來,嚴肅地問他們:「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你管得著嘛?」其中一人大聲嚷嚷。「你搞搞清楚,我們白爺是什麼人,那是你們老闆的老闆,快點讓開。」
那個保安是退伍軍人,並不怕他,仍然強硬地擋在那些人面前,堅定地說:「請問你們到公司的哪個部門?有什麼事?」
接待部對緊急事件是有應對程序的,已經有人打電話給保安部和行政部,有人準備報警。
白松一看這幾個職員便明白,他們都不是道上的人,全是正規的白道中人。事情要是鬧大了,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報警的。他走上前去,揮手讓那幾個幫中弟子退後,笑著說:「我找你們公司里負責的人講話。」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要接待處打電話給田野,請他出來處理。
田野已經知道有人在公司門口,好像要鬧事,接到電話後,很快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沒見過白松,但見過白嘯風,這父子兩人很像,他便沒有造次,很客氣地問:「請問先生是?」
白松直接說道:「我是白嘯風的父親,是許幽的義父。」
「哦,請請請。」田野立刻掛上笑容,熱情地請他們到自己的辦公室坐。
白松打量了一下寬敞明亮的房間。靠牆的一排書櫃裡滿是書籍,四周到處是綠色植物,大班台上有電腦、印表機、傳真機、掃描儀,會客區的沙發一看就是名牌。在一般公司里,老闆的辦公室都不一定有這麼舒適。
他坐下來,看著田野沏了一杯茶端過來,便慢條斯理地端起來聞了聞,然後品了一口。
田野立刻說:「是極品碧螺春,不知白老先生喜不喜歡。我這裡還有龍井、大紅袍、普洱,您喜歡哪一種?」
「這個就行,我不挑剔。」白松淡淡一笑。「你叫什麼?在滄瀾是什麼職務?」
「我叫田野,以前是董事長助理,現在是助理總裁。」田野的聲音很溫和,一點也不張揚。
白松雙眉一挑:「真是年輕有為啊,多大了?」
「二十七。」田野微笑。「全靠許總栽培教導。」
「嗯。」白松點頭,輕描淡寫地說。「你們許總病了,你知道了吧?」
田野大吃一驚:「什麼病?我一點也不知道。不過,他已經有兩天沒來上班了。」
「是啊,病得很重,現在昏迷不省人事。」白松的神情始終淡淡的。「公司里不能沒人,所以我來看看。」
田野很意外:「許總早就安排了,如果他不在,公司的事務就由我和財務總監、總工程師會同處理。」
白松順勢道:「那你叫財務總監來,我要問問他有關公司的財務問題。」
田野更感詫異:「白老先生,您有許總的法人委託書嗎?」
白松一怔,隨即斜睨著他,不屑地道:「我來視察一下公司,還要他的委託書?」
田野啼笑皆非:「白老先生,就算您是許總的親生父親,也不能隨便干涉公司的業務。許總才是公司的老闆,只有他親筆簽名的委託書或者任命書,別人才能過問公司事務。」
白松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說什麼?你搞清楚,讓許幽當法人,也不過為了他好做事,這公司到底姓什麼,你知不知道?」
田野毫無懼色,清晰地說:「我只知道,許總占公司股份的95%,是絕對控股。如果要說公司姓什麼,滄瀾集團自然姓許。」
「你說什麼?」白松臉色大變。「許幽占95%?」
「對。」田野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我可以把公司章程給您看。」
白松仍然不信:「好,你拿來。」
田野馬上打電話給行政部,讓他們把公司章程的原件拿來。
白鬆緊皺眉頭,又問他:「那天上天的股份呢?誰的最大?」
田野溫和地說:「我們滄瀾集團占股90%,自然也是許總絕對控股。」
白松怒髮衝冠,重重一拍茶几:「這個白嘯風,簡直瘋了。」
玻璃茶几在他的大力拍擊下嘩啦啦碎成幾塊,落到地上。
守在門外的白松的人聽到屋裡動靜不對,立刻推開門沖了進來。
田野坐在椅子上沒動,冷冷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太無顧忌,簡直是在額頭上刻著「黑社會」三個字,而且以此為榮。
白松思來想去,竟是無計可施。他沒想到白嘯風竟然會把公司的幾乎全部股份都註冊在許幽的名下,這樣一來,他對公司確實無法控制。如果是在白嘯風的名下,他作為白嘯風的親生父親,上來要求代管公司,還勉強算合情合理。如果在許幽名下,他與許幽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代替他來管理公司的。
想了一會兒,他忽然冷酷地問:「如果許幽死了,他的股份由誰繼承?」
田野臉色大變,明顯對他的這個說法很震驚,也很排斥。礙於他是許幽的「義父」,田野不便斥責,神情卻明顯冷淡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冷地道:「這要問許總的律師。」
白松立刻命令他:「那就叫他的律師來。」
田野看看站在那裡,神色不善的一幫人,再看看聲色俱厲的白松,心中忽然有了一絲不祥之感,關鍵地問:「白老爺子,許總的病是不是很嚴重?他住在哪家醫院?」
白松冷笑:「你是他的助理,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既然您不知道,您為什麼說他病重?」田野臉一沉,毫無懼色地質問。
「好小子,膽子不小啊。看來得教訓教訓你,你才懂得尊敬長輩。」白松心裡一口氣梗得難受,乘機發作出來,對身邊的人一揮手。
那些人立刻撲上去,將田野圍住便拳打腳踢。
田野努力抵擋,但他是書生,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他蜷縮著,疼得哆嗦,卻悶不吭聲。
許幽的秘書離此不遠,聽到這邊的聲音太大,不免疑惑,趕緊過來看,立刻嚇得驚叫一聲,隨即跑到自己的辦公桌後,抓起電話便打110。
風雲幫的一個人一聽到叫聲就趕了出來,搶先一步按住電話。
那位中年女士驚駭地看著他,僵在那裡不敢動。
白松這時已經察覺到,這裡沒有任何道上的氣氛,白嘯風的痕跡一點都不存在,全部都是許幽打造出的白道王國。他又驚又怒又無奈,起身叫道:「行了。」
那些人立刻停手,退開一步。
白松上前去,冷冷地說:「你叫田野是吧?去,把你們許總的律師叫上,我帶你們去看他。另外,關照一下那個女人,讓她不要大驚小怪。」
田野艱難地從地毯上撐起身,抓過紙巾擦了擦嘴角和額頭上的血。他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恢復了平靜,出去對那個秘書說:「馮姐,我去許總那裡。這兒沒事,你別報警,也別告訴其他人,等我回來再說。」
那個秘書連連點頭。
田野疼得直咬牙,卻仍然堅持著跟他們走出公司,坐上了車。
在路上,他打電話通知了公司的律師,也是許幽的私人律師,這是他第一次到許幽的家來。看外面的環境和樓里的配置,這裡明明是高尚住宅區,可一進許幽的家門,便看見一樓鬧哄哄的都是人,猶如菜市場,而且那些人一臉的糙莽之氣,身上穿的大部分是冒牌貨,一看就不是與許幽同一層次的人,反而像是跟著白松的那些人。
田野心裡劇震,卻不動聲色,只拿眼睛到處找許幽。
白松徑直往樓上走去。田野立刻跟在後面。跟著白松的那些人都留在下面,沒有上去。
走進許幽的臥室,這裡很安靜,與下面形成巨大反差。
陳三仍然呆在這裡。許幽也醒了。
他熟悉電腦,已經讓技術人員分出一個去買了新電腦,把機房設到自己的別墅去了。那邊一開機,這邊就關機了。技術人員為了配合小飛所謂的「不能移機」的說法,只把電腦里的東西刪除,便關機走人。
白嘯雲不懂電腦,自然不明白他們弄什麼玄虛,卻也不想去管。反正陳三跟白嘯風是朋友,與他一向沒什麼交情,他也不會空想能與陳三迅速結成同盟。
陳三皺著眉,撫了撫許幽消瘦的臉,輕聲說:「小幽,你不能再睡了,要醒過來。那麼多兄弟,還有他們的家人都在等著你。我也在等著你。還有你的風哥,他需要你。」
良久,許幽慢慢睜開了眼睛。
陳三十分欣喜,俯下身去,關切地問:「小幽,你怎麼樣?」
許幽看著他,好半天才叫了一聲:「三哥。」
護士搶上前來,仔細檢查許幽的情況,然後對陳三說:「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她的臉上滿是笑容,顯是鬆了口氣。
陳三也放下了心,愉快地笑了起來。
許幽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風哥呢?」
陳三平靜地笑著說:「他還在江城,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
「嗯。」許幽輕嘆。「他是不是出事了?」
「目前還不能確定。」陳三皺眉。「你放寬心,好好休息。我的人我是信得過的,絕不會摻和到他們風雲幫的內部鬥爭中去,更不會與這裡道上的人有什麼關係。」
許幽明白,對他笑了笑:「三哥,辛苦你了。」
「別跟我客氣。」陳三笑著搖頭。「你快點恢復,我就很高興了。」
許幽跟他聊了幾句,就覺得很疲憊,便閉上眼睛養神。
正睡得迷迷糊糊,白松帶著田野便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