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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0:48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小飛把那輛越野車開得像一架飛機,不但嚴重超速,而且闖紅燈,闖單行線,一路違章,只取直線距離,向目的地狂奔。

    許幽那輛漂亮的寶馬靜靜地停在彩虹橋下,東邊一點的路邊有幾棵大樹,樹冠擋住了路燈,一團陰影剛好遮擋住車子。

    已經是深夜,這裡沒有一輛車經過,更沒有人,非常安靜。

    忽然,幾輛車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疾馳過來,隨即全部急剎車,尖厲的聲音在夜空傳出很遠。

    車上跳下一群人,迅速衝到路邊的寶馬車邊。

    駕駛位這邊的車窗全都被打沒了,前面前一個兄弟向里看了一眼,便轉頭說:「東哥,幽哥在裡面,已經暈過去了。」

    一個彪形大漢快步跑過來,伸手進去解了鎖,隨即拉開車門。

    許幽閉著眼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臉色蒼白,渾身是血。車裡到處都是反she著細碎光芒的碎玻璃,相以想像他遇到的襲擊有多激烈。

    東子和小飛一樣,也是白嘯風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認識許幽將近十年,對他相當敬佩和愛戴。見到這種情景,他心裡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同時更加擔心。

    他俯下身去,關切地叫道:「幽哥,幽哥。」

    許幽一動也不動。

    第10章

    東子伸手過去,輕輕貼在許幽左頸處的動脈,感覺他的心跳雖然弱卻很穩定,這才放下心來。

    他回頭命令道:「快,把幽哥弄出來。」

    那些年輕人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把其他三個車門全都拉開,有三個人分別鑽到副駕位和后座,伸手過去幫忙。

    其他人也圍在車子周圍,全都關切地念叨著,並隨時準備幫忙。

    「你過那邊去,扶幽哥一把。」

    「小心點……」

    「慢點……」

    東子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許幽的身下,借著另外三個人的幫助,一點一點地將他挪出車外。

    雖然他們已儘量小心,但在移動的過程中,幾處槍傷仍然產生了劇烈的疼痛。昏迷的許幽被劇痛激醒,勉強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眼前到處都是人,不少是熟面孔,便知道是自己人到了,不由得更加放鬆下來,立刻覺得天旋地轉。

    見他睜開了眼,圍在周圍的那些人都欣喜若狂,紛紛問道:「幽哥,幽哥,你沒事吧?」

    許幽勉強對他們笑了笑,卻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看得出他傷勢嚴重,臉色個個都不太好,非常擔心。

    東子在他耳邊說:「幽哥,你忍著點,我們要把你弄出來。」

    許幽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已經把駕駛位的座椅儘量往後移,在后座的扶著許幽的肩,副駕位上的人用雙手幫忙托著他的腰和背。

    東人吩咐道:「注意了,我們一起用力。你們當心點,力氣別太大。」

    幫他托著許幽的人一起答應:「好。」

    東子一手攬著許幽的背,另一隻手伸進他的腿彎,隨即說道:「一,二,三。」

    他們同時動作,努力保持著平穩,緩緩將許幽託了起來。東子一鼓作氣,將他抱出了車子。

    雖然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可劇痛仍然襲擊了許幽。他死死地咬住唇,強忍著一聲不吭。

    從他身上湧出的血不斷流到東子的手上,溫熱的,帶著淡淡的腥氣。東子不敢多移動他,將他慢慢地放到地上。

    有人已搶先把一條毯子拿過來鋪好,東子把許幽放了上去,立刻替他檢查傷勢,並包紮傷口。

    白嘯風的電話打到了東子這兒,他滿手是血,示意旁邊的兄弟接一下。

    那人東子的心腹,立刻向白嘯風報告:「風哥,我們已經把幽哥弄出車子了……他全身是血,剛剛昏迷了,現在又醒了……對,東哥正在檢查幽哥的傷……是是,我們已經派人在兩邊攔車了,不准人和車子經過……對,現在也沒有什麼人往這邊來,應該不會有人察覺……是是,我們一定小心,先替幽哥把傷口包紮了……好,好……「許幽平躺在地上,只覺得疼痛的感覺一陣一陣地卷過來,眼前越來越模糊,耳朵里也嗡嗡作響。有人似乎在跟他說著什麼,可他完全聽不清。

    他微微皺眉,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很累,夜風似乎也涼了起來。冷冷的氣息一股一股地從旁邊的河面升騰上來,將他覆蓋著,繼而包裹住。他想蜷縮起來以保持身體的溫暖,可卻一點也動不了。

    疼痛漸漸離他遠去,他仿佛躺在雲霧中乍沉乍浮,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變得十分安靜。

    從大學畢業以後,他就一直在不停地忙碌,從來就沒有好好休過假,這時幾乎有點享受這種感覺了。黑暗、寒冷、安靜,是他期待了很久的東西。他緩緩地放鬆下來,打算徹底休息。

    白嘯風的車飛馳而至,還沒有停穩,他便推開車門,跳了下來。陳三隨即也從另一邊下了車。

    圍在那裡的一大群人立刻站直了,齊聲叫道:「風哥,三哥。」

    白嘯風一聲不吭,大步衝過去,來到躺著的人身邊。

    許幽的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躺在那裡似乎已經沒有聲息。

    白嘯風輕聲問東子:「情況怎麼樣?」

    「看上去還比較穩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東子的聲音也很輕。他包紮好傷口,將碎布條打個結,這才抬起頭來,擔心地說。「幽哥肩上、腰上、腿上一共中了四槍,失血過多,需要立刻接受治療。「「好。」白嘯風伸手過去,把許幽抱起來,便迅速走回去,坐進車裡。

    許幽疼得輕輕哼了一聲。

    白嘯風立刻焦慮地叫他:「小幽,小幽。」

    許幽睜開眼,好一會兒才看清是他,便微微一笑:「風哥。」

    「好了,沒事,你不會有事的,振作一點。」白嘯風輕聲說著,讓他靠著自己的肩窩,又把他的腿放到座椅上。

    陳三坐上副駕位,笑著轉頭,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聲音里滿是開朗的鼓勵:「小幽,沒事的,你挨了四槍,不過都沒傷到要害,小意思。「許幽對他微微點頭。

    「開車。」白嘯風沉聲說。「回小幽的家。」

    小飛答應一聲,立刻發動車,平穩地掉頭,隨即飛馳而去。

    東子馬上指揮一隊人分別上了三輛車,跟在他們身後,保護他們。他自己則留下來,處理許幽的車。

    陳三的人也上車跟去,以便保護自己的老大。

    越野車速度很快,卻保持了平穩。白嘯風一直小心地抱著許幽,忍不住吻了吻他滿是冷汗的額,輕聲說:「我已經通知盧醫生直接去你家了。再堅持一下,你會沒事的。「許幽輕微地「嗯」了一聲,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白嘯風焦急地連聲叫他:「小幽,小幽,別睡。」

    許幽覺得很累很累,半點也不想睜眼,倚在他寬大而溫暖的懷裡,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陳三在前面笑道:「風哥,讓小幽睡吧,他這傷不礙事。我剛才在天上天的時候就發現,他看上去很疲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白嘯風這才想起昨天折騰了他大半夜,他根本就沒休息好,便嘿嘿嘿地笑起來:「這倒是,我是關心則亂。他最近在忙幾個大項目,累得很。「「是嗎?又是什麼好項目啊?」陳三語氣輕鬆,想轉移開白嘯風的注意力,免得他太心慌。

    白嘯風穩穩地抱著許幽,情緒已恢復了平靜,微笑著說:「還是不房地產的項目。好像滄海小區和微瀾花園馬上就開盤了,現在不是正炒得如火如荼嗎?另外,他和東信地產準備合作一個項目,好像投資也超過十億吧,算是比較大的項目。我們天上天這邊他還要關照著,就像今天這樣,忙到半夜才回家。這麼久了,他一直日忙夜忙的,都沒怎麼休息,怪不得累成這樣。「「小幽真是太能幹了。」陳三擊節稱讚。「風哥,要說事業上,你我各有千秋,半斤八兩,別的還真沒什麼能讓我羨慕或者嫉妒的,可就只一樣,你有小幽這樣的人幫你,那才讓我羨慕得不得了。他這些年把公司發展得這麼好,不知讓道上的人有多眼紅。「白嘯風得意地摟著許幽,開心地笑道:「是啊,小幽才是我的無價之寶。」

    「那當然。」陳三朗聲大笑。「道上的大哥們都知道,誰敢動許幽,那就是跟風雲幫過不去,跟風哥過不去,那不是找死嗎?」

    白嘯風的聲音一沉:「可今天就有人來找死了。」

    「嗯。」陳三也是微微一頓,這才沉穩地道。「持槍襲擊身家十多億的著名青年企業家,就算你不理論,如果報警的話,這也算是大案重案,連市政府、省政府甚至中央都會驚動的。現在又正在打黑的風頭上,道上的人誰不是行事小心謹慎?你覺得有誰會這麼大膽?不但矛頭真指向你,而且竟敢頂風作案?他們這麼幹的目的又是什麼?「白嘯風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時沒有說話。

    許幽的傷口仍在往外滲血,簡單的包紮只是延緩了他的失血速度。他周身無力,神智有些模糊,而不斷襲來的疼痛卻又讓他保持著清醒。

    他閉著眼,靠在白嘯風身上,只覺得耳邊的聲音時斷時續,忽近忽遠,始終聽不清。

    正在渾渾噩噩之際,汽車駛進了滄瀾園,停在最後面那幢大廈前。

    這幢大廈是這個小區里最高的建築,也是最豪華的一幢樓。旁邊有一條漂亮的河,幾乎每套房間都能從不同的角度看到河景。許幽獨自住在最高一層的整層,裡面有上下兩層,加空中花園,可以盡覽城市風光。他這個絕對算是豪宅,卻半點不露痕跡,十分低調隱蔽。

    等車停穩,白嘯風在他耳邊說:「小幽,我們到家了。」

    許幽沒有回答。他的頭枕著白嘯風的肩窩,像個沉睡的孩子。

    白嘯風知道他只是暈了過去,心裡卻還是砰砰直跳,驚出一身冷汗。

    第11章

    許幽在家裡躺了五天,白嘯風從本市最著名的醫院裡請來了外科主任盧醫生,為他的傷口進行最好的治療,又天天來給他輸液,替他換藥。他不想讓許幽遭到槍擊的消息透露出去,因此連護士都不讓他帶,全部由盧醫生自己親力親為。

    讓一個大國手做這種小事,許幽很過意不去。他又拗不過白嘯風,便只能為盧醫生準備了厚厚的一筆謝禮。

    白嘯風守著許幽從昏迷中醒過來,經盧醫生告知不會再出問題後,便和陳三離開了。兩人都非常憤怒,將在第一時間追查襲擊許幽的那幫人和幕後指使者,隨即採取報復相關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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