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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40:22 作者: 窗三百
抱到車上才看見那人腿腳還被捆著,剪開了一看,腿上兩道紫紅印子,腳腫得鞋都脫不下來。剛剛壓下的怒火又要往上竄,祁皓覺得現在如果給自己頭頂安個引線,他能把這方圓幾百里都炸了。
這真是無妄之災,萬幸人沒出大事,孩子也沒出什麼問題,肖清掛了一會兒營養針,就累得暈睡了過去。
最壞的事情沒有發生,人也找了回來,但祁皓依然無法平靜。之前慌亂中只顧著趕緊救人沒想太多,不過如今回想他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卻依然記得王宏站在旁邊十分賣力地陪笑,那笑透著諂媚,透著油滑。
近乎討好,也似乎早已篤定,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祁皓抽完了最後一根煙,連著煙盒一起團著扔了,又放了會兒自己身上的煙味,這才進屋。肖清睡得很熟,徐阿姨正要按鈴叫護士進來拔針,他等著拔了針幫著按壓了一會兒針眼,把被子給人仔細掖好,便拿了外衣要走。
「這麼晚了,要去哪兒啊?」徐阿姨不放心地問他。
「有件事我得馬上去辦,麻煩您在這兒看他一會兒,我爭取快點回來。」他小聲交代著。見徐阿姨一臉擔憂,祁皓勉強笑了笑,才發現自己的臉繃得太久,僵得牽不起嘴角。
有些事他一貫不屑去做,但並不表示他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如果是商業競爭,他願賭服輸,如果是打擦邊球賺錢還要連累他的家小,那你們就一個也別想過太平日子了。
到此為止?到此為止你mb!
(55)
這一樁飛來橫禍雖說是有驚無險,在醫院觀察了一天便回了家,但是肖清如今的身體狀況到底禁不住折騰。可能是精神緊張過度又著了涼,連著好幾天都懨懨地在床上歪著,飯也吃不下多少,吃幾口就說累得慌,只好又回去躺著。
他自己精神不濟,整天昏昏沉沉,倒也沒什麼心力去管事情後續如何,只是隱隱覺得祁皓這些日子不大正常,早出晚歸地格外忙碌,在家時雖然依然細緻體貼,話卻少了,眉頭動不動就皺成個球。
還有件事,他也是歇了幾日才後知後覺:除了他被救出來的那晚大致詢問過情況以外,警察後來也沒有再找他問過話。雖然那幾個人一直戴著墨鏡,但肖清自認還是記住了對方不少體貌特徵的,所以對於他這個目前唯一近距離接觸過劫匪的人,這正常嗎?
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找祁皓問一問,打了一上午手機不是占線就是不在服務區,中午那人總算回了電話,說話躲躲閃閃的,只說和某個投資界大佬約在了郊區會所,信號不好,然後便是囉囉嗦嗦叮囑他好好休息。
然而,祁老闆的親助理一個電話就輕鬆戳破了他的謊言。晚飯時分,小梁助理急吼吼地打了肖清的電話,一通不好意思之後,弱弱地向他要人。他這才知道,合著祁老闆兩頭都沒說實話,打著在家照顧老婆的旗號,已經三天沒在公司露面了。
祁皓這天回去得晚,開了門家裡還亮著燈,徐阿姨正在廚房做飯,他仔細看了眼手機時間,才確認已經12點半了。
「這麼晚了,在做什麼?」他問。
「小皓回來啦,」徐阿姨忙活中看了他一眼,指揮道,「快去洗洗手,我這兒做的粥,給小清端過去,晚上沒吃什麼東西,睡了一覺,這會兒餓了。你餓不餓?你也吃一點。」
總算知道餓了,這是好事。
端著粥進了臥室,肖清正靠著枕頭坐著,臉色抱著iPad正在玩某個花里胡哨的消除遊戲,聞見香味馬上把遊戲扔到一邊,忙不迭地舀起一勺就往嘴裡送,那手是很迅速的,然後很迅速地就燙了嘴。
祁皓都氣笑了,把那爪子拍開了,自己幫他攪合著放放熱氣。這毛病也是由來已久,別看這人平時看著穩重、慢悠悠的,遇見好吃的又饞又怕燙,每次吃火鍋回來都嚷嚷嘴疼、舌頭疼,就不能放涼點再吃,嘴就那麼急!
誰讓自己養了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弟弟呢,那傻弟弟肚子裡還有個小的,這會兒還眼巴巴地瞅著碗裡那點熬得軟爛的乾貝粥,祁皓心裡也軟爛成一灘水,只好吹涼了一勺一勺餵到嘴邊。
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弟弟表示很滿意,一碗吃完肚子飽了,嘴裡還沒過癮,眼見著他哥又去盛了一碗,自己吃幾口,然後挑出幾個乾貝餵他,就這麼黏黏糊糊地又吃了一碗。
看著祁皓把端來的小菜也吃乾淨,肖清這才問了一句:「剛才抽菸了?」
祁皓抬手聞了聞,笑了笑,說:「熏著你了?我去洗洗。」說了便起身要收拾那幾個碗碟,手卻被那人一下握住,拉了回去。
肖清說:「先別走,咱倆說說話。」
祁皓聞言便坐了回去,擺出個促膝長談的樣子,肖清卻還嫌不夠,拉著他坐近了些,然後又近了些,最後乾脆整個人都擠到他哥懷裡才算滿意了。
祁皓仔細護著,任由這人自己窩出個舒服的姿勢,周遭全是安心好聞的味道,他忍不住從人家發頂吻到嘴角,然後長驅直入去鉤人家嘴裡的點心吃。小東西在他手掌下軟綿綿地翻了個身,顯然是對自己沒羞沒臊的父母習以為常了。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肖清好容易喘勻了一口氣,把自己窩得更懶了些,這才說:「那天我真的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