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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3:35:39 作者: 九月鳶尾
    陳嘉耀參與了這次自閉症干預中心的選址,看到司嫿今天幾次被咳嗽打斷,便說了一句:

    「司董,我看你病的不輕啊,不如就到這裡?」

    「小感冒而已。」司嫿喝了口水,這才覺得喉嚨里發癢的感覺被壓了下去,繼續說道:

    「這個項目,前兩年就當是做公益,看到效果才能放開手腳去干……」

    說到這裡,司嫿又抬起水喝了一口,沒想到這一抬眼,才發現窗戶上貼著一張臉,她差點沒嚇了個半死,定神下來才發現是白璟,這人顯然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她沖他眨了眨眼睛,也沒見到他回過神來。

    不一會兒,屋子裡的大家都發現了她的異樣,隨著司嫿的目光看過去,陳嘉耀轉頭一看,見白璟像個傻叉似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司嫿的臉,陳嘉耀嘖了一聲,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這人該不會傻了吧,這玻璃的材質從裡面可是很容易就看到他貼在玻璃窗上那張放大的臉部特寫的。

    這個不開竅的徒弟,明明知道女生都喜歡大帥哥的臉,這還一臉猙獰的往玻璃窗上貼。

    陳嘉耀知道他聽不到裡面的聲音,拿起手上的文件夾做了個揮手的動作,見白璟終於回過神來離開,他這才看向台上一臉窘迫的司嫿,解圍道:

    「老白應該是找我的,我下會去找他就好。」

    司嫿將那口水咽下去,忍不住往窗口看了一眼,回想起他剛剛趴在玻璃窗上的呆板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那麼搞笑,難道男人在戀愛中,智商也為零?

    那之後過了二十多分鐘,這場小會議才結束,她收好東西出去時已經見不到白璟的身影了,直到回到辦公室,楊明瑞才把剛剛白璟送來的工作匯報交給她:

    「他走了?」

    難得回來一次,走的那麼快?

    「嗯,估計是去了解實驗了吧。」楊明瑞看她眼睛裡有些失落,話中有話的提到:

    「你看看工作匯報有沒有問題,有的話我馬上叫他回來。」

    看司嫿搖頭,楊明瑞也不再多問,把剛剛買來的感冒藥拿給她:

    「下午沒什麼行程了,你吃點藥,睡一下吧。」

    司嫿吃了藥,躺在裡屋的小床上看他的工作匯報,他這人做事向來細心,工作匯報寫的很認真,一向不會出什麼紕漏,一份報告沒看完,司嫿便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仿佛在夢境裡看見了秦棉爸爸和她說的那件事情,被生父捆住了雙手雙腳的小男孩,餓了整整三天,他們把他帶出來的時候,他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連話都說不利索,調查員詢問他具體情況時,他說話艱難,便用筆在紙張上一筆一划的寫:

    【在兩天前,我看到爸爸從劉叔叔家裡買了一把刀,他說要自己做屠夫生意,我媽媽說了些看不起他的話……那天晚上,爸爸說要給妹妹過生日,讓我早點回家吃飯……】

    男孩子的字寫的很漂亮,只是每次寫到爸爸的時候,他總要停頓下來,小聲的抽泣著,抹一把眼淚在繼續寫:

    【我親眼看見,他用刀砍了媽媽的手……】

    那時候的白璟,只是個乖巧內向的小學生,就算是在今天,她也難以想像那個時候的白璟,究竟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把這些所見所聞寫到紙張上的,他的內心,究竟經過了怎樣的掙扎,經過了怎樣的煎熬?常人所見的電影畫面,便已經讓人看得觸目驚心,心痛而無奈。更何況一個小小年紀的當事人。

    坐在黑色屋子裡的男孩,顫抖著肩膀,仿佛一隻落入水池裡撲騰的飛蛾,他的哭聲就好像近在咫尺,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可是當她用力抬起手來時,卻摸到了額頭上貼的冷毛巾,她的背脊上全都是不停往外冒的汗,頭疼欲裂的感覺似乎要將人墜入深淵,司嫿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屋子裡的窗簾已經被人拉上了。

    白璟正在洗毛巾,聽到動靜,他馬上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終於鬆了口氣:

    「你感覺好點了沒有?」

    「頭疼。」司嫿嗓子有些啞,坐起來捏了捏眉心,問他:

    「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剛看你開會咳嗽,回家煮了點粥。」

    白璟的住所離公司不遠,看來他剛剛是回家煮粥了。司嫿剛剛想下床,便被一隻手攔住,他往她的背後放了個枕頭,按住她的肩膀:

    「我量量看,體溫退不下來就去醫院吧。」

    說著,他已經從口袋裡翻出一支體溫計,司嫿伸手接過,剛剛準備往腋下塞就被他接過去:

    「你張嘴。」

    「……」司嫿有些發愣,看了看他的眼睛,張開嘴巴啊了一聲,白璟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把溫度計放進去才提醒她:

    「用舌頭壓住,這樣測的比較准。」

    做完這一切,白璟又把她額頭上的毛巾摘掉,給她換上一塊新的,他看她無聊,便說起了在瑞士的事情:

    「在瑞士看病有點麻煩,我和西晨生病的話,都是互相照顧,互相看的。」

    說起來,那也算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求學經歷,雖然心有牽掛,如今想來卻又覺得異常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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