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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5:30 作者: 行期一
    後來舅舅、顧長慶和秦思月相繼出現。

    憤怒和仇恨交織、迷茫後痛苦的選擇。

    他走上了自己選擇的路,從未猶豫,從不回頭。

    他讓自己的心硬起來,仇視著他的父親,看不起他的父親。

    可同時,他不得不承認,他又那麼的孺慕著他的父親,仰視著他的父親。

    記憶里唯一的溫情,是他靠自己出國時,意外地,顧天宸去機場送他。

    對立無言時,顧天宸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許是鼓勵,或許是讚許,抑或只是無意義的一個舉動。

    但是那件衣服,他沒有洗,也一直沒有扔。

    疊的整整齊齊,放在衣櫃單獨的一格。

    再後來就是父親再婚,兒子進公司歷練。

    像是一隻漸漸老去的狼王,發現了一個極具威脅的對手。

    對弈的那一側從來不是顧宇森,也不是那些老功臣。

    他們彼此試探,你來我往。

    他們這一世,父子之情無從談起,說愛太荒唐,恨也不徹底,實在是失敗。

    可是顧央不懂,顧天宸既然給顧宇森鋪平了道路,對自己打壓排擠。

    最後卻也是顧天宸最後把集團交到了他的手上。

    到底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那些都本來就是對他的考驗?

    他想不明白,因為想不明白,所以無法釋懷。

    自母親去世後,他就沒有和人傾訴過心事,不擅長,不需要,甚至不屑於。

    但這一刻,對著穆冉,他說了很多。

    或許技巧太過生疏,他全然沒有工作時言談間的條理清晰重點分明,而是說得斷斷續續,時間線來回跳躍,有時候一句話說了一半他又陷入了回憶,再回神時又說起了別的話題。

    可是他不在意,穆冉也不在意。

    他知道她聽得懂。

    儘管他說的時候更多的是事情本身,對於自己的情緒描述並不多。

    可他知道,在那些遷怒,那些無視,那些較量其中他的矛盾和脆弱,穆冉一定都懂得。

    穆冉聽著他囈語一樣的回憶。

    可能得到的溫暖太少,僅僅顧天宸去機場送他那一段,他就反覆說了三四遍。

    她沒有提醒,也沒有打斷,只是側頭溫柔看著他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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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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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的疑問,可能永遠沒有人可以給他解答,或許連顧天宸也在矛盾,並沒有遵從他一開始的打算。

    在他停下後,她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他開始時那麼不喜歡你,防備著你,最後還把集團交給你。他到一開始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某種程度上他一定認可你,以你為驕傲。」

    外面稀薄的陽光照在她一側的臉上,臉上籠著紅色的光暈,連帶著她的眼睛也被映得有些透明。

    顧央想,縱使最開始時她在騙他,可是有一點是表演不出來的。

    她像是長在他心上的一塊軟肉,總是知道他最需要的是什麼。

    不管有意無意,她說的總是他最想聽的話。

    或者,因為是她說的,所以他才覺得格外熨帖。

    這一刻,他忽然希望飛機就這麼一直飛,不要降落。

    地面上有那麼多人,她會分心,會逃避,會忘了心疼他。

    只有這萬米高空之上,兩人仿佛相依為命,她才會對他這麼溫柔。

    這個念頭也只是想一想,回到國內還有太多的事情。

    雖然在集團內部都知道這幾年的掌舵人是顧央,且在他的帶領下,集團內部人事風氣煥然一新,卓有成效。

    可在外界看來,這個龐然大物是屬於顧天宸的,二者牢不可分。

    之前就有顧天宸病重的消息傳出,後來訃告一出,股價波動很大。

    再加上之前撇下的工作,顧央回國後就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每天手機聯繫,穆冉也是連他一面都見不到。

    兩周後,顧長慶和秦思月夫婦回國,股價初步平穩,召開股東大會時,穆冉才又見到他。

    他一身黑色西裝,帶著細框眼鏡,即使在休息室,也一直在忙。

    加上秦思月他們都在,兩人沒說什麼話。

    前一天晚上視頻時顧央就跟她說過,不需要她做什麼,只是出席一下就好。

    穆冉本來覺得也沒什麼,可是等到大會開始時,坐在第一排,看著他在台上侃侃而談,從回顧集團的過去,緬懷自己的父親,再到展望集團的未來,闡述自己的理念和願景。

    台下的人,外面的人,多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在關注著。

    台上的他,西裝革履,氣質卓絕,站在那裡就像是世界的中央。

    這是一個她沒見過的顧央。

    都說權勢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春/藥。

    穆冉在下面恍恍惚惚地看,迷迷糊糊地想。

    久違的虛榮心慢慢升起,不同於之前的刻意,那是一種全然的難以自控的情緒。

    看啊,這個人這麼卓絕出色,但是他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一刻,她想對全世界大喊,這是一種讓靈魂顫慄的征服感。

    她按捺下自己的劣根性,刻意地左右看看,免得自己再被蠱惑。

    余光中,程錦華呼吸微微急促,手指緊緊攥著手包,眼睛看著台上,雖然極力壓抑,卻依舊難掩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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