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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5:30 作者: 行期一
    顧央把陳朝夕的名字在嘴裡咂摸了兩遍後,對穆冉說:「我們在這說會兒話,你去給我取件外套下來。」

    這就是支走她的意思。

    顧央這人邊繼感極重,穆冉去拿外套的時候刻意磨磨蹭蹭,等到那幾個人走了才又回去。

    顧央坐了這一會兒也累了,穆冉讓護工把輪椅推過去給他坐上。

    到了病房裡,他躺下後,她用溫毛巾幫他擦了擦手和臉,又給他倒了水過來。

    看了小蜜蜂一樣忙忙碌碌的妻子好一會兒,顧央忽然問:「如果你當初嫁的是別人,是不是也這麼乖?」

    他是後面才想起陳朝夕是誰的,不就是曾經托家人找到穆家想和穆冉聯姻的那個小子?

    之前他還覺得穆冉二十一歲結婚有點早,沒想到如果下手晚一些就徹底失之交臂了。

    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可能兩人早就互通心意所以男方才會有這麼個動作?

    不過看今天各人的反應,陳朝陽和穆冉顯然都不知情,甚至於穆冉一開始都認不出他是誰。

    顧央剛才心裡壓的氣這才算平順一些。

    穆冉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忽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也沒指望她回答,都跟盲婚啞嫁差不多,他不想聽實話。

    也不算盲婚啞嫁,那個陳朝夕對她顯然很有好感。

    她這個性子,就算不是嫁給自己,到哪裡也都能自得其樂。也還是她這副性子,這副模樣,陳朝夕原本就喜歡她,娶進門之後只會越來越喜歡,近乎愛不釋手。

    雖然他不覺得姓陳的那個小子有哪裡比自己出色,但是起碼她嫁給他的話,不會遇到這起車禍。

    顧央唇角抿了又抿,最後閉上眼:「我乏了,想睡一會兒,你也去休息吧。」

    穆冉帶著一肚子疑惑出去,也沒忘交代顧央在睡覺,什麼人都不見。

    她回到病房時也有些累,躺回床上正要睡覺,一個人忽然闖了進來。

    顧宇森醉醺醺的,眼睛通紅地看著她。

    他是顧家人,醫院的人沒有攔,但是他來到弟媳的病房就很曖昧了。

    護工認識他,想要去叫人,穆冉攔下了她:「他喝多了,你去找醫生開些醒酒藥取回來。」

    她想要獲得一些外界的消息,沒想到是從顧宇森這裡。

    她也不怕他會做什麼,顧宇森其實是個心底柔軟的人。

    在面對顧央覺得恐懼的時候,她甚至會想,早知道是這樣,她還不如想辦法嫁給顧宇森。

    她也不是不知道顧宇森對她有若有若無的情愫。

    顧宇森看她這樣,清沒清醒不好說,起碼情緒穩定了一些,在外面小沙發上坐下,嘶啞著聲音問她:「穆冉,你告訴我,那時候在酒店,你和周廣彥是在演戲給我看嗎?」

    穆冉沉默了下,反問:「你覺得我是在演戲嗎?」

    顧宇森想起周廣彥那洋洋得意的話,和她低聲啜泣的背影,頓覺問出這句話的自己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苦笑起來:「王董倒了之後,我曾經怨過你,覺得你是故意演戲給我看,引我入瓮,其實就是我自己無能,所以才一敗塗地。」

    穆冉說:「你是顧家的人,不管怎麼樣,都不能用一敗塗地來形容。」

    她曾經把她的把柄遞到他手裡,他卻自始至終不肯用。

    其實他身上有一些君子之風。

    她是真心勸他,顧家長子長孫,再怎麼失敗也是衣食無憂富足美滿的一生。跟顧央成為對手,只會一次次的受打擊,還不如趁早去過更適合的生活。

    她的話顯然沒有安慰到顧宇森,他還是頹廢又沮喪:「你相信顧央的車子是我做的手腳嗎?」

    穆冉搖搖頭。

    顧宇森又苦笑起來:「沒想到唯一一個相信我的人會是你。」

    「其實雖然不是我,也跟我有關,到底是我手下的人。他們跟我說過,但是我沒答應,事情發生之後我沒想過徹底置身事外,只是沒想過他們都不相信我,連我的親人都不相信我。」顧宇森仰頭,布滿血絲的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穆冉默然,她都能看得出顧宇森不是這樣的人,那麼沒道理顧天宸和秦思容他們看不出來,他們選擇相信,只能說明他們有相信的理由。

    說來說去還是利益。

    兩個兒子競爭,顧宇森顯然不是顧央的對手,可他們再怎麼競爭,到底都是顧家的人,失敗了也照樣可以有幾輩子花不完的錢,過著普通人想像不到的生活。

    可是他們身後的人不一樣,他們輸了就是真的一無所有。

    王董父子就是最好的例子,顧宇森不會那麼齷齪激進,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會。

    發展到這一步估計顧天宸他們也沒想到,再繼續下去怕是非要你死我傷,所以果斷叫停,顧宇森就是被他們拋棄的那個籌碼。

    總要有一個明面上的藉口,車禍就是那個明面上的理由。

    這種事情,穆冉能想明白,顧央一早就會預料到。

    顧宇森是從小被寵大的孩子,身上還有些理想主義,他接受不了。

    穆冉不能把話挑明,只能委婉勸他:「我在美國曾經有一個老師,他本來有很美滿的家庭,結果一天早上妻子和一雙兒女在車禍中意外身亡,他休息了半年,後來再出現時他的畫作忽然有了靈魂,在我回國前,他已經辭去了學校的工作,去巴黎開畫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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