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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5:30 作者: 行期一
這周末顧央出差,穆冉沒回公寓,正在家待著,接到物業的詢問,說是她定的外賣在樓下,問要不要讓人進來。
經過上次的事情後,不知道整個小區怎麼樣,她這裡的安保是更嚴格了幾分。
穆冉脫口就想說搞錯了,她沒有定外賣,想到一種可能及時改口:「是我定的,你讓他上來吧。」
她有些坐立不安,心跳加速地等待著。
來的人果然是秦政,他還穿著外賣員的衣服,手裡還提著打包好的飯盒。
因為有話要說,他跟著穆冉進門,在沙發上坐下。
他還是以前的樣子,寵辱不驚,看到房間裡堪稱奢華的裝潢,眉眼不變,也沒有什麼侷促不自在的表情。
就像當年他一個窮學生第一次到穆家一樣,周淑芳以己推人,覺得一個窮學生起碼會艷羨驚嘆,結果他穿著二十幾塊錢的T恤,不卑不亢,丁點沒有滿足周淑芳那隨時隨地想要獲得虛榮感的和優越感的臭毛病。
那時候穆冉還不知道周淑芳有這樣微妙的心理,第一次見到秦政時,只看了一眼,就埋頭吃飯,為家裡又多了個外來的男人感到害怕。
後來才知道,他作為醫學院的高材生,是來給高二的穆晨西補課的。
穆晨西看到他第一眼,就臉紅起來。
此時,秦政開門見山:「你的好意我們不能接受。」
穆冉說:「房子我是送給阿姨的,跟你沒什麼關係。」
秦政說:「這就是她的意思,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你說那些難聽的話是激她,只是前段時間你一直不在,我找不到你,所以才拖到現在。」
穆冉說:「這個時間房產證應該已經辦下來了吧,我不要的話,你們也沒什麼辦法。」
秦政抿了抿唇:「我們不會去住,並且會立下遺囑,死後房子還是你的,或者我可以去研究一下單方面贈與是不是需要你的簽字。」
穆冉急了,瞪著他:「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秦政慢慢地說:「你這麼做才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了解我,就該知道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穆冉說:「你也該知道,我不是同情,而是補償你。」
她看向他的左手:「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已經如願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你會有很好很好的生活,不需要過得這麼辛苦。」
秦政慢慢抬起左手,看了幾秒才開口:「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當時我媽生了一場大病,我弟弟又是那種情況,我根本無法兼顧學業和家庭,即使沒有那件事,我可能也依然畢不了業。所以你不用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那件事,我們都是受害者,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堅韌溫和,輕易原諒。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苦難才總是落到他的身上,試圖壓彎他的脊樑。
好像隨時可以拯救她那樣。
穆冉不知不覺眼裡有了淚意:「秦政哥哥,我覺得自己現在狀態很不好,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這是秦政對十三歲的穆冉說的第一句話。
秦政當時每周末都給穆晨西補課,這正是周廣彥會到穆家來的時間,穆晨西和穆冉都在二樓,有了外人,周廣彥多少收斂一點。
因為離市區不近,為了避免來回上路。所以秦政每周六給穆晨西補課分上下午,每次三個小時。
時間久了,難免還是會碰上。
有一次,周廣彥把穆冉堵在洗手間門口上下其手,穆冉甚至不敢哭出聲,剛好被秦政碰到,穆冉趁機逃脫。後來她就感覺有時候秦政的目光會落到她的身上,這讓她更為難堪。
還好他都是在穆晨西房間裡補課,穆冉也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除了吃飯的時候大家不怎麼遇得到。
秦政遇到第一次之後,暗暗留心,發現了不少端倪。
但是他只是來補課的,對於主人家的事情不好置喙,而且穆冉畢竟是穆家的女兒,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難道她還能在自己家裡被欺負?想著可能還是鬧著玩時不知輕重,而且自己也沒看到多少,不能憑空給人定罪。
後來有一次,他去洗手間,剛好穆冉正在洗手,聽到他的腳步聲,她猛然瑟縮,整個人都是防禦姿態,回頭看他時蒼白的臉上全是惶恐不安。
秦政若有所悟,輕聲問她:「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這周末,周廣彥沒有來穆家,所以穆冉才放鬆了一些,卻在聽到身後的聲音時,起了應激反應。
眼前的人語氣溫柔,目光澄澈。
但是穆冉卻像是驚弓之鳥,嚇得趕緊跑回了房間。
她害怕任何男性的靠近,也不相信任何人。
她名義上表哥猥褻她,她法律上的母親和姐姐縱容著,她血緣上的哥哥告訴她不能報警。
她怎麼可能相信一個陌生人。
後來她慢慢發現,他好像在不動聲色地幫她。
比如他原來在房間裡幫穆晨西補課,後來改為在二樓的小客廳,這樣即使周廣彥來了,只要秦政在補課,她就不用在房間裡忍著不敢喝水和上廁所。
吃飯的時候,他會有意無意地正好和她一起上下樓,這樣也就不用害怕被周廣彥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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