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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5:30 作者: 行期一
    氣氛有些凝固。

    穆晨靜說:「顧央,你還是先回去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顧央走出了醫院,沒有叫司機來接他。

    他下榻的酒店離這邊很遠,醫院外面就有一些連鎖酒店,步行五分鐘過去,開了房間後進去衣服都沒脫,倒下就睡。

    睡了一會兒,他喉嚨干痛,渴醒過來。

    頭痛欲裂中,他閉著眼去拿床頭櫃的水杯。

    幾次都沒有摸到,他迷迷糊糊地交代:「冉冉,給我倒杯水。」

    他生病這幾天,穆冉在他睡後總會倒杯水在他床邊,怕他燒的渴醒。

    說完之後沒有動靜,他另一隻手想去摸床上的穆冉,摸不到人,又空又涼,他這才睜開眼睛,看著略顯狹窄逼仄的房間。

    才想到自己現在不在公寓,而是在大洋彼岸。

    他起身擰開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半瓶後躺了下來。

    手機微震,一條陌生的美國號碼發來信息。

    【阿漾,我還是接受不了,能不能過來陪陪我?】

    穆晨靜回去處理了一下工作的事情,請了假,收拾好行李,就又來了醫院。進去時,程錦華正睡著,顧央坐在病床邊,一隻手放在病床上,被睡著的程錦華緊緊攥著。

    穆晨靜只是初見時腳步頓了頓,之後就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

    仿佛顧央和程錦華還是那對校園情侶。

    而不是一個是他父親的妻子。

    而另一個是自己堂妹的丈夫。

    顧央沒有抽出手,只是壓低了聲音對她說:「我下午四點的飛機。」

    穆晨靜說:「我也是,奶奶大壽,我要回去參加。」

    顧央說:「那正好一起回去。」

    穆晨靜說:「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走後,一直在照顧我的那個阿姨就會過來照顧錦華,不會跟我們打照面。美國人不注重這個,這人是奶奶從國內專門送過來照顧我的,照顧人和做飯都很有一套。」

    顧央想說什麼,這邊程錦華已經醒了。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不用了,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穆晨靜說:「可是你的身體......」

    程錦華說:「美國人即使生了孩子也沒什麼,何況我這種,還是早一些回到國內更安心。」

    穆晨靜知道她的情況複雜,就沒有再制止。

    接到愛德華死訊後,程錦華是坐著私人飛機從歐洲過來的。

    既然一起回去,顧央和穆晨靜也不用再趕飛機,時間就充裕了很多。

    臨走之前,他們又一起去墓地看了看愛德華。

    他們四人曾經開過一家公司,其實除了愛德華,其他三人都是玩票性質。

    這個局也是愛德華組起來的。

    他和顧央是室友,和程錦華更是幾年的摯友。

    倒是和穆晨靜關係稍微遠一些,雖然只是同學,但是他看重了穆晨靜的能力,幾次力邀才把她請過來。

    即使是玩票,都是年輕人,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

    公司創始初期,無數次的爭吵,和好,經營不順時的沮喪,後來終於上走上正軌後的欣喜。

    那是一段難忘且永不復還的時光。

    記憶里沒有大段大段的情節,只有公司徹夜不熄的燈光、吃到膩味的披薩,躺著硌人的沙發,和愛德華招牌鴨子一樣的笑聲。

    現在的他只能在照片裡微笑,再聽不到他招牌的笑聲。

    豪華的私人飛機里,座位可以當做單人床來休息。

    程錦華身子虛,已經睡下,顧央起身給她蓋上脫落下來的毯子,回頭看見穆晨靜正看著他。

    「怎麼還沒睡?」顧央問。

    穆晨靜說:「閉上眼睛就看見愛德華,根本睡不著。」

    顧央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捏了捏眉心:「我也是。」

    他的聲音嘶啞,眼裡都是血絲。

    穆晨靜說:「你的狀態很不好,去拿些助眠藥吃,睡醒了正好下飛機。」

    顧央說:「算了,回去後就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這可能是唯一一段能夠專心懷緬他的時間了。」

    穆晨靜想起一件事:「你會參加奶奶的生日宴嗎?」

    顧央「嗯」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她問:「那個女人呢,就這麼放過她?」

    她這麼沒頭沒尾的,顧央卻知道她說的是誰。

    「愛德華的遺書里說,不要怪罪她,還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他嘴角彎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怎麼可能?」

    穆晨靜看了他幾秒提醒:「不要太過火。」

    「放心,我有分寸。」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落在停機場時已經是凌晨四點。

    雖然是夏天,可是凌晨的機場,穆冉加了件風衣還是覺得涼。

    這也太不靠譜了,早半個小時就說要到,害她從車裡早出來了這麼久。

    隨著飛機停止滑行,機艙打開,顧央邁著長腿下來。

    張特助第一時間迎上去,比他還快的是他身邊剛剛還在碎碎念的顧太太。

    她像小鳥一樣投進顧央懷裡,摟著他的腰嬌聲抱怨:「老公,你終於回來了,好想你啊~」

    顧央回抱住她,頭低到她頸間,穆冉只覺得他的頭又重又燙,正想問他是不是還在生病,還沒來及說話,他整個人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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