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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1:41 作者: 橘悅
慶幸她賭對了。
慶幸她帶她的魏棋回了家。
楊登聽後,長長嘆一聲。就是在這時,屋裡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兩人快速從客廳跑到了房間裡,就看到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魏棋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見到兩人,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扯著唇角,聲音沙啞:「讓你們擔心了。」
他不知道,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余悅鼻頭一酸,兩步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胳膊,「你再說這樣的話我真的生氣了。」
魏棋身子一滯,手握住了她的腕,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樣。
許久過後,他眼眶很紅,看著兩人,眼裡的茫然和無措滿的像要溢出來,「兌兌……我騙人了……」
「魏棋,不管怎樣我們都陪著你。所以你跟我們說,發生什麼事了?」
他顫著眸子,一字一句地跟他們說著從自己進齊天娛樂到昨天的事,狹小的空間裡,一時只有青年沙啞的嗓音。
許久過後,魏棋說完,楊登狠狠罵一聲:「這他娘什麼黑心公司!擺明了只想著賺錢絲毫沒有底線!」
再看向魏棋蒼白的面色,他忙補充:「兄弟,這不怪你!絕對不怪你!我相信你要是早知道這公司的真面目,你肯定躲都躲不及,還跟它簽合同?怎麼可能!」
魏棋劇烈咳了幾聲。
楊登還想在說什麼,余悅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他只能先按捺住自己溜到嘴邊的話。見楊登懂她的意思了,余悅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魏棋身上。
「魏棋。」
她輕輕喊一聲,面前的人顫顫看向她。
余悅和他對視,目光溫柔、堅定、充滿信任、充滿鼓勵,試圖給他一些力量。她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魏棋,不怪你,你也沒有騙人。」
對上他無措茫然、失去光芒的眸,她彎唇,一字一句篤定道:「我們魏棋很好,真的很好。」
余悅本來還不清楚上次給平安修電話手錶時他突然匆匆忙忙跑進酒店是為什麼,但是現在她知道了——知道那天那個姑娘是他的同事,知道他匆匆跑進酒店只是怕一個年輕的姑娘被欺負。
她的魏棋,真的很好。
魏棋定定看著那雙異常溫柔的眸子,鼻頭微酸。他從不覺得自己無辜,哪怕他知道自己從始至終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的兌兌說他很好、真的很好……
魏棋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那雙眼裡只有堅定。
「兌兌,我要和齊天娛樂解約。」
不計任何後果。
他不知道真相時尚且可以暫時留在那裡,可現在他知道所謂「華麗」的外衣下到底有多「腐壞」了,那地方他一秒也多留不下去——那裡,是大染缸、大泥潭。
魏棋說著就要動身去齊天娛樂,但被楊登和余悅齊齊攔住——沒辦法,他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就算去了,也很難撐住。
所以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恢復好,才能有精力去和他們「鬥智鬥勇」。
兩人強制他吃了藥後好好睡一覺,魏棋閉著眼,握著余悅的手,意識快要消散的那一刻,他想:就算傾家蕩產他也要和齊天娛樂解約。
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良心。
人可以愛錢,但不能沒有道德底線地賺錢。
更何況,他的平安乖巧可愛,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用那說不清的錢買來的腿,配不上他最好的平安。
*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魏棋怎麼也等不了了。趁著楊登和余悅一會兒不在的功夫,他自己攔車去了齊天娛樂。
車子在齊天娛樂的大樓前停下,魏棋站在那座「奢華」的大樓前,抬頭仰視著「齊天娛樂」四個大字,第一次覺得這四個字不配讓他抬頭仰望。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走走停停,魏棋步伐堅定地走進了樓里,忽略了一路上所有人飽含深意,或譏諷、或嘲笑、或幸災樂禍、或看好戲的目光,徑直走到了應翔的辦公室門口。
三聲短暫的敲門聲後,裡面傳來漫不經心的一句:「進。」
魏棋推開門,再把門關上,頂著應翔高高在上的審視來到他面前,目光冷淡,沙啞的嗓音里無半點玩笑的意思:「我要解約。」
應翔嘴臉虛偽的弧度徒然拉平,嗓音尖的像刀,站起來指著魏棋,面目猙獰:「解約?你要和公司解約?魏棋你是瘋了吧啊?!腦子怕不是被驢給踢了?為了這麼一點破事你又是抽風來質問我又是給我耍威風的,一點沒把我放在眼裡,現在我還一句話都沒說呢,你又跟我說你要解約?!魏棋!我看是公司對你太好了!我對你太好了!才讓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看看,看看。
多大的事到了應翔嘴裡都只能用「破事」來概括。
那到底什麼是大事?什麼才不算大事?
指望這樣的人會有道德底線?可能嗎?指望這樣的公司會有道德底線?可能嗎?
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會高高在上地看著無數人掙扎!只會閉著眼看你痛苦!只會心安理得地享受你帶來的利益!然後呢?然後在東窗事發的時候再輕飄飄來一句:「我從沒逼過你,一切都是你自己愛慕虛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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