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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1:41 作者: 橘悅
他輕輕閉眼,試圖平復自己,可是無果。
於是只能轉移注意力似的將無數次在心頭和腦海里重複、緩慢放映過的畫面與剛剛余悅義無反顧的畫面相對比。
意外發現兩個畫面完美重合。
那一刻,魏棋突然就懂了什麼叫「宿命」。
他想,魏棋的宿命就是會喜歡上余悅。
也許是抱著渺小的希望來雲江第一天卻像被幸運之神眷顧,得以與她遙遙相望時喜歡上的。
也許是她將那三本書遞在他懷裡時喜歡的。
魏棋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逃不出宿命。
於是在人聲鼎沸的熱鬧里,青年帶著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和一瞬間溢滿的喜歡……狼狽出逃。
此刻余悅還在等他回答。
人長嘴是為了要說話的,但有的話能說,有的話卻不能說。
今天為什麼要來呢?
魏棋斂眸:「向你道歉。」
他轉過身子,隔著幾步直直看向余悅。
視線里是姑娘驟然揚唇輕笑的明媚模樣,耳畔是不同於她剛才和之前一樣平靜,而是帶著鼓勵、坦然,甚至有些灑脫的語氣。
她說:「魏棋,錯的又不是我們,更不是你,你憑什麼道歉?」
或許你知道久旱逢霖的感覺麼?
從事發到現在的幾天時間裡,魏棋遭受了無數的謾罵、詛咒,接受了無數多道嘲弄、蔑視、看好戲的目光。
這幾天窗口涌滿了人,他們審視他,打量他,光明真大議論他,甚至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他腳踏兩隻船欺騙女生的感情。
魏棋告訴自己,他沒做過這樣的事,那等於這些人罵的、嘲笑的、唾棄的人都不是他。
可被人誤解的滋味不好受,被所有人都誤解的滋味更不好受,他還是會不舒服,卻無從辯解。
在這幾天裡魏棋該正常工作時正常工作,該笑的時候笑,回家面對魏平安時也裝作一切正常。
他以為自己無所謂。
事實上幾天過去,
他覺得自己像一棵快要乾旱而死的樹。
可今天余悅問都不問他一句,就篤定的告訴他:「錯的不是你,你不需要道歉。」
她是沒有以往的記憶的。
所以她的信任全憑和他幾次短暫的相處。
魏棋突然覺得有人在他心裡下了一場不大不小、恰好合適的雨。
那棵即將乾旱而死的樹又重新被注入生機。
看吧,他就知道。
魏棋的宿命是喜歡上余悅。
不在這一刻,也會在下一刻
「謝謝……」
他克制住嗓音里的顫抖。
余悅望著他的神情,突然朝他走近幾步,玩笑似道:「魏棋,你跟我前兩次見你開始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像。」
冷漠、警惕、頹喪、冷沉、漫不經心、慵懶……這些都是過去的魏棋的代名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余悅在他身上只能看到溫柔,敏感、努力、坦率、真誠和可愛。
余悅話里的「前兩次」三個字成功讓魏棋愣了愣。隨即他唇角漾出一抹笑容,「你就當……之前的我都是在裝吧。」
怎麼不算裝呢?
有人忐忑不安、期盼已久的重逢,在有人眼裡卻是毫無印象、可有可無的的初遇。
他失落,氣餒,無力,不甘心,也不情願。所以索性帶著些賭氣的意味換了一副模樣。
裝著不認識,偶爾卻又帶著些僥倖地期盼自己會被想起。
一次次試探,一次次失落。
「那現在為什麼不裝了?」
因為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了,
還有就是……他想通了。
魏棋垂眸,「因為現在我們……或許是朋友。」
「那就是朋友吧。」余悅笑了笑,餘光里看到一個女生在四處張望,心裡猜測那應該是那兩個快遞的主人,她對魏棋說:「今天有事,再見啊朋友。」
聲音像百靈鳥一樣清脆悅耳,身影像蝴蝶一樣翩然輕動。
魏棋眼睜睜看著她向一個姑娘跑去。
他總覺得,今天的風是熱的,也是甜的。
*
十一月初,到了約定歸還小電驢的時間。敲定好歸還電驢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後,在那一天到來時,宿舍四人紛紛開始拾掇起自己來。
試衣服的試衣服,化妝的化妝,整個宿舍的氛圍緊張,好像是預備打一場硬仗。
余悅與忙碌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在宿舍其他三人著急忙慌收拾的時候,她在給余愛國發消息。
「余悅!快收拾,馬上快到和他們約定好的時間了!」姜悸塗口紅的時候分出心招呼余悅。
她口中的「他們」是將電驢租給她們的人。
本來就是簡簡單單還個電驢的事,但是前兩天在約定地方和時間的時候那人無意說了一句:其實租給你們的電驢不是我的,而是我朋友的。
他朋友是師大隔壁的體院的,正兒八經的體育生。
一群女生聽了這話還得了?
外界傳言體院三步一個帥哥,五步一堆帥哥。所以這幾人為了表示「感謝」非要將電驢親手還到它真正的主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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