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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31:41 作者: 橘悅
    他卻神色認真。

    老實講,余悅總覺得對面的人很是熟悉,像是曾幾何時在哪裡見過一般。可她挖空了腦袋,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他。

    因為她的記憶里從沒有過這樣儒雅溫潤的人,如果有,憑著這種獨特的氣質她一定不會忘記。

    所以,她應當是記錯了。

    余悅將盒子放在手邊,輕輕道了謝。

    「余老師辭職後,有想去的地方嗎?」他彎著眼睛,似乎是不經意的閒聊。

    「對深山裡挺感興趣的,打算去看看。」

    對面的人靜了靜,余悅也靜了靜,不是什麼相熟的人自然沒有那麼多話可以說,所以余悅打算找個藉口離開,在她開口之前,卻見那人突然收斂了笑意,目光里也帶上了些許鄭重。

    「突然問這個問題很冒昧,所以提前向你說一聲抱歉。余老師,聽說你家裡也在催婚,是真的嗎?」

    他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在等著她的回答。

    余悅皺眉,「於老師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也在被家裡催婚,就想問問余老師,缺不缺……一個應付家裡的理由?」

    余悅沒說話,身子往後靠,審視著對面的人的神色。他面上的神色是一慣的溫和,卻又帶了幾分認真與嚴肅,那雙好看的眸子也不躲不避,直直迎著她的目光。

    她不知道他這個念頭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為什麼選我?」

    「我和余老師同事兩年,清楚余老師的為人,也剛好聽說余老師也在被催婚。還有就是,余老師不是打算去山裡嗎?這樣的話,我也不擔心我爸媽經常見到你,事情敗露。」

    他說完,等著余悅的反應。

    余悅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不想結婚。」

    「不用領證的,只是占一個名頭。」

    一向溫潤儒雅的人,語氣里難得帶了一絲情緒。

    余悅將要拒絕,桌子底下握住的手機開始震動,她垂眸,看到來電人,將要拒絕的話吞回去,變成一句:「能不能讓我想一想?」

    對面的人唇角的弧度變大,體貼點頭,「不著急,你想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拒絕或者同意都沒關係。」

    從咖啡館一別四天,余悅沒有打開過帶回來的那個盒子,也沒有聯絡過那人。

    第五天的時候,她向父母說明自己辭職後的計劃後,屋子裡沉默了許久。

    客廳里,余愛國長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秋,去那麼遠那麼偏僻的地方,我和你媽怎麼放得了心啊。」

    三個人沉默而坐,許久過後余悅回了自己的公寓。

    從咖啡館帶回來的那個盒子放在客廳的茶几上,似乎是被人遺忘了。余悅盯著那個盒子看了很久,終於將盒子拿了起來。

    那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數位相機。

    相機下有一張卡片,只寫了一句話:希望余老師能愛你所愛。

    余悅失神了,在打開盒子看到那個相機之後。在客廳里一個人端坐了很久,她終於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那個沒有備註,只單純是一串數字的電話。

    電話對面的人給人一種一直等在電話旁的錯覺,因為電話響鈴不過三秒就被他接起。

    「余老師。」

    他喊她,即使隔著電話也是溫和有禮的語氣。

    「你為什麼不想結婚?」

    她問完,靜靜等著電話那旁的人開口。

    「我有一個忘不掉,也不想忘的人,除了她誰都不行。」

    隔著電話,余悅笑了,低頭的那一瞬間眼淚溢出眼眶,直直落在地面上,悄無聲息。

    「好巧,我也是。」

    不是什麼驚為天人的人,也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故事,可就是忘不了了,怎麼也忘不了。

    電話那頭沒有再說話,卻也沒有掛斷電話。等她無聲地哭了很久,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那邊適時傳來極其溫柔的嗓音。

    「余悅,別哭了。」

    「忘不了就一直記著吧,你有一個忘不掉的人,我認定要非她不可,都一樣的,我們都一樣的。」

    余悅聞言,紅著眼眶,目光落在夏日傍晚那一輪高掛的血色殘陽上。

    恍惚間看到有人勾唇對她笑,目光不耐又桀驁,帶著一股子野性,卻偷偷藏匿著溫柔。

    她也笑了。

    人之所以能不斷地擁有新的記憶,是因為大腦會定期清除舊的記憶。可是魏棋,我的記憶里永遠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他久不入她夢,於是今天她對著落日許願:「魏棋,下一場落日來臨之前,我是否有幸再見你一面?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

    第3章 喜

    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熱鬧且喧囂,風是甜的也是熱的。

    余悅就是在這年的夏天的里超常發揮,考上了雲江師範大學。正兒八經的一本大學,更是余父余愛國心心念念的好學校。

    錄取通知書送來的那天,余愛國心血來潮,穿著他特意買的那身西裝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升學宴,逢人就炫耀:「我閨女出息,考上師範學校啦!」

    其他人就端著酒杯敬他,說些誇獎和稱讚的話,余愛國來者不拒,一場升學宴下來喝了個滿臉通紅。

    等到送完最後一位賓客的時候,余母李雲霞錘著自己的腰:「忙死了,在醫院看一天病人都沒這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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