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乘人之危

    雲兒正想反駁，可剛才王爺不帶絲毫猶疑跳入水中救姐姐的情形，讓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喜歡的男人捨身相救，都會感動得五體投地，就算是自己極為敬佩的姐姐，於內心深處也有女人柔腸，況且，不管怎麼說，姐姐平安歸來，自己對王爺也心存感激。

    望著姐姐不怨不悔的神色，雲兒更加心煩意亂，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許久之後，忽然眼中眸光一閃，「來人！」

    話音未落，就見海螺急急忙忙地從船頭奔過來，神色有難以掩飾的驚惶，「花姐姐，前面有幾艘船正朝我們這邊駛過來。」

    船艙里，百里長卿累極已經睡了過去，賀蘭玥坐在床邊望著他，一刻也捨不得移開視線，她喜歡這樣靜謐安寧的時刻。

    可是，外面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她的注意，躡手躡腳出去，快步來到甲板上，果然見幾艘大船從前方快速過來，憑直覺，就知道來者不善。

    看清了對面船上旗號的時候，花彩蝶眼眸冷了下來，「安老大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

    賀蘭玥雖然來凌雲海域不久，但對海域形勢了如指掌，挑眉道：「降龍幫來了？」

    雲兒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鐵爪，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擔心姐姐的無助姑娘，而是雲霄幫的首領，目光犀利，語氣狠辣，「不錯，看來他想乘人之危！」

    花彩蝶也沒想到安老大這個時候居然趕來滄海，很快，她們的船就被降龍幫的船給包圍了。

    雲兒攸然飛身上了桅杆，看向對面船上的安老大，杏目圓睜，怒氣沖沖道：「姓安的，你什麼意思？」

    沒有見到江夏王，安老大的眼睛卻被一位陌生的美麗女子吸引住了。

    這位女子身材高挑，一雙眼眸不怒自威，一看就非池中之物，他當即斷定，她就是江夏王妃，曾經的賀蘭女王。

    見安老大的眼睛直直盯著自己，賀蘭玥眸光凜然，隱約有殺氣縱橫，讓安老大心下一凜，好強大的殺氣。

    安老大下意識地收回了極具侵略性的目光，「這位就是江夏王妃吧？」

    「正是！」賀蘭玥冷冷一笑，「閣下就是降龍幫的安幫主？」

    安老大定了定神，「想不到王妃也認識我？實在受寵若驚！」

    「廢話少說！」雲兒叫囂道：「叫你的船趕緊滾，否則我殺你們一個片甲不留！」

    滾開？難道他安老大是嚇大的？可為什麼江夏王不在？難道消息有誤？安老大掃視一圈，「江夏王何在？」

    賀蘭玥見安老大探視的目光掃來掃去，知道他沒見到王爺心中沒底，微微一笑，「你既知我是江夏王妃，便應該知道，王爺可以做主的事情，我也可以！」

    花彩蝶心中暗驚，賀蘭玥說這話的時候霸氣十足，傲然，自信，無與倫比！

    安老大眯起眼睛，打量賀蘭玥片刻，大聲道：「今日我若見不到王爺，你們誰也別想走！」

    「姓安的！」雲兒怒道：「都是靠海吃飯的，大家這麼多年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一直讓著你，如今你乘人之危，不要以為就占了上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安老大得意洋洋道：「你眼睛瞎了？」

    見兩人就要吵起來，賀蘭玥鎮定道：「看來安幫主並不相信見我如見王爺了？」

    安老大嗤笑一聲，「男人家的事，自然還是男人做主，總之今日我若見不到王爺…」

    他話沒有說完，花彩蝶忽然揚手，一隻銀針就朝著他迅疾射了過去。

    雖然隔得遠，但銀針還是準確無誤地刺中了安老大身後的海盜的眼睛，那海盜大叫一聲，捂住眼睛痛得在地上打滾。

    安老大見花彩蝶竟然先動手，怒道：「花彩蝶，你…」

    花彩蝶慢悠悠道：「和我們姐妹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竟然還這么小看女人，這是給你的一點小小教訓，下次就是你了！」

    安老大臉色黑沉下來，花彩蝶這個女人陰險得很，連聶鎮雄都栽在她手上，不能小看這兩個女人，他望著高傲的賀蘭玥，想了想，索性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賀蘭玥卻面不改色，「安幫主今日將我等圍住，無非是想求一個答案吧？」

    被準確無誤地說中心事，安老大也不藏著掖著，這段時間海上形勢變幻莫測，他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去江夏王那邊探口風，卻什麼都沒有打聽出來。

    而且，更讓他放心不下的是，江夏王妃到了海域之後，花彩蝶姐妹竟然終日和她一起遊山玩水，還有江夏王陪同，這讓他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

    他日夜思想，終於找準時機，將她們一網打盡，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江夏王和花彩蝶姐妹結盟，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必定是他，與其這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而且，時隔這麼久，他也看出端倪，江夏王這樣的人物，恐怕不會甘於只得到一條安全的航線，若他也想在凌雲海域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能。

    安老大本就不是拐彎抹角的人，「不錯，正好今天大家歡聚一堂，那就把話說清楚，凌雲海域到底誰說了算？」

    雲兒嗤笑一聲，「你還不是擔心你那一畝三分地被我和姐姐分了？」

    安老大臉上的橫肉不禁跳動幾下，提醒道：「你們不要忘了，凌雲海域是我們海盜的地盤，我勸你們一句，不要被江夏王給唬住了，聶鎮雄是你們的仇人，我可不是，只要我們齊心協力，誰也撼不動我們的地位！」

    雲兒還沒有開口說話，卻不料花彩蝶冷笑一聲，「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已經決定從此唯王爺馬首是瞻！」

    花彩蝶的話讓所有人大為震驚，雲兒張大嘴巴，吃驚地望著姐姐，一時忘了說話。

    安老大更是目瞪口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賀蘭玥眸光複雜，五味雜陳，為何下了一次水之後，花彩蝶神奇地改變了主意？

    安老大很快反應過來，譏諷道：「花彩蝶，你莫不是被江夏王迷得神魂顛倒，所以要葬送整個鎮雄幫吧？」

    「你錯了！」花彩蝶冷冷道：「聶鎮雄已死，海上再無鎮雄幫，我已決定解散幫派！」

    安老大滿腹狐疑，他懷疑花彩蝶說的是假話，要知道，要在弱肉強食的海上打出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想到花彩蝶竟然要將勢力龐大的幫派解散，她腦子進水了嗎？

    「姐姐？」雲兒壓低了嗓音，急道：「你瘋了？」

    「我很清醒！」花彩蝶昂起頭，擲地有聲，「安老大，你聽著，自今日起，我會解散鎮雄幫，以後唯王爺馬首是瞻！」

    不過，震驚過後，安老大很快想明白了，嘲諷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江夏王灌了迷魂湯，也想嘗嘗當王妃的滋味吧？」

    花彩蝶望了一旁的賀蘭玥，眸光變得純淨，不復以前的風流嫵媚，「不要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齷齪，我只是仰慕王爺，敬佩王爺，而且我相信，若幫中還有人願意繼續追隨我，王爺不會讓我和我的兄弟們沒飯吃！」

    安老大不是傻子，立即明白過來，與其說花彩蝶想要解散鎮雄幫，還不如說要將幫派重新洗牌，聶鎮雄經營多年，幫中有不少親信，如今那些人留在幫中，早晚是個隱患，花彩蝶想要藉機大清洗，不用說，定然是連幫派的名字都要改了。

    可有個問題，他還是想不明白，花彩蝶明明可以自成一派，當個逍遙快活的土霸王，為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去接受江夏王的招安？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花彩蝶沒有理會安老大，而是望著瞠目結舌的雲兒，沉聲道：「雲兒，這只是姐姐我自己的選擇，我們雖是親姐妹，但你怎麼選，姐姐絕不勉強你，何去何從，由你自己決定！」

    好一會兒，雲兒才從震驚中冷靜下來，這麼多年，她們姐妹同心，共同復仇，共創大業，一晃十七年過去，豈有單飛的道理？

    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然姐姐心意已決，我們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姐姐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獵獵，「大家都聽著，自今日起，我雲霄幫所有兄弟都以江夏王馬首是瞻，如有二心，天地不容！」

    望著姐妹二人的誓言，賀蘭玥心底同樣震撼，其實花彩蝶喜歡長卿，她並不介意，因為長卿是那樣優秀出色的男人，這麼多年，她見過無數傾慕長卿的姑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英雄豪傑，同樣美人心儀之。

    花彩蝶想要嫁給長卿，她也不介意，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長卿是什麼人，長卿心中只有自己，他不會接受別的任何女人。

    因為，她對自己和長卿之間的感情，有足夠的信心，但是，她不明白的是，花彩蝶為什麼這麼快就改變了心意？

    安老大沒想到自己逼宮，竟然逼出了這樣意想不到的結果，如果花彩蝶和雲霄幫同時投靠江夏王，那不是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了嗎？

    長得出色的男人，到哪裡都招女人，哪怕是雲霄和花彩蝶這樣的巾幗英雄也經不住美男子的誘惑。

    而且以江夏王的作風，大概是不會允許自己獨樹一幟的，安老大眼眸閃過一道狠厲，鄙夷道：「女人果然還是靠不住，見了俊俏的男人，便把自己的江山都丟了，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雲兒神色一變，「你想怎麼樣？」

    安老大咬牙切齒道：「都是你們逼我的，你們甘心把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讓，可我安老大是有骨氣的人，我寧可死，也絕不找個老子供著！」

    賀蘭玥揚聲道：「你可不要後悔！」

    「後悔？」安老大放聲大笑，「老子在海上當海盜，吃香的喝辣的，從沒想過找個祖宗供著是什麼滋味？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那麼對不住了，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安老大本就做了兩手準備，他們凌雲海域的羹決不允許外人來分，若是花彩蝶姐妹願意和他一體，共同對付江夏王，他們可以趁這個機會殺了江夏王。

    若她們姐妹執迷不悟，就索性一併殺了，誰叫她們自己找死，單槍匹馬來滄海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她們自己。

    海螺見安老大要動真格的，急道：「花姐姐，怎麼辦？」

    雲兒和安老大打了多交道，知道他說到做到，心狠手辣，今日對方有備而來，必定要拼個你死我活，而自己當時急著救姐姐，什麼都顧不上了，現在恐怕真的凶多吉少，銀牙一咬，「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話音未落，安老大那邊一發炮彈驀然發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她們的船，船身立時搖晃起來，賀蘭玥心下暗急，長卿這個時候還在船艙睡覺。

    安老大見對面船上的人搖搖晃晃，有不少滑到了，得意大笑，她們出行匆忙，開的只是普通的漁船，上面沒有任何攻擊裝備，真正打起來，只有被挨打的份，高聲喊道：「你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我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不會虧待你們的！」

    「你休想！」雲兒咬牙切齒道，她敏捷的身影趁著船身傾瀉的機會攸然飛上了安老大的船上，「就算要死，也要拉你當墊背的！」

    十拿九穩的情況下，安老大才不會與雲兒硬拼，虛擋兩招之後，「給我上，死的活的都行，殺了她，黃金萬兩！」

    雲兒很快就被降龍幫的海盜圍住了，不過她功夫好，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一時她也並沒有落下風。

    安老大那邊又是一發炮彈過來，傾斜得更加嚴重，花彩蝶急忙扶住船板，「賀蘭姐姐，船恐怕很快就要進水了，快去叫醒王爺！」

    他實在是太累了，賀蘭玥雖然很希望他多睡一會，但情況緊急，容不得多想，轉身跑進了船艙，「長卿，長卿。」

    雖然外面驚天動地，但百里長卿依然睡得很沉，賀蘭玥闖進來的時候，他還沒醒，她只得在他耳邊輕聲呼喚，「長卿？」

    沉睡中的百里長卿忽然睜開了眼睛，「我睡了多久了？」

    「才一會！」賀蘭玥心疼道：「你一定累壞了吧？」

    「無妨！」百里長卿慢慢坐起來，很快就感受到了船身的劇烈搖晃，「安老大來了？」

    賀蘭玥驚訝，「你怎麼知道？」

    百里長卿雖然剛剛醒來，但顯然對發生的一切瞭然於心，「他早就坐不住了，這麼難得的機會，不來才是怪事？」

    見他這樣說，賀蘭玥的心立刻安定下來，「你早有安排？」

    百里長卿似乎還有些困，將頭枕在賀蘭玥肩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安老大雖然勇猛，但論起玩弄三十六計，還差得遠！」

    原來一切早就在他計劃之中，看來在趕來滄海的途中，自己和雲兒談話的時候，他已然做了安排，賀蘭玥嗔怪道：「不早說？害我白白擔心？」

    「你嫁給我之後，應該習慣擔心了！」百里長卿閉著眼睛揶揄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賀蘭玥心弦一松，「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花妹妹和雲兒都決定投靠你了！」

    聽到這個消息，百里長卿眉宇閃過些許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她們醒悟得倒是很快！」

    醒悟？賀蘭玥不解，雖然外面炮火隆隆，驚叫聲連連，但她不再擔心了，一切長卿自有安排，「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百里長卿輕描淡寫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她，不管阿玥能不能生孩子，都是我此生唯一的愛人，我永遠不會娶別的女人！」

    「嘴巴跟抹了蜜一樣！」賀蘭玥忍不住笑，若在以前，她也想不到，她不苟言笑的夫君也會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你知道花妹妹的心思？」

    「你男人又不傻！」百里長卿漫不經心道：「有些話你不方便說，我就替你說了，不過我就不是不太明白，賀蘭女王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賀蘭玥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對花彩蝶和雲兒太過手軟的事情，微微一嘆，「她們其實都是苦命的人，而且喜歡你，並不是一種罪過啊！」

    百里長卿失笑，「我還以為誰覬覦你的男人，你就會殺了誰呢？」

    賀蘭玥腦袋輕輕一歪，「無論誰覬覦你我都不擔心，也不吃醋！」

    「這可不是好事！」百里長卿微微一笑，「你還是吃醋比較好！」

    賀蘭玥大笑，「其實花妹妹只是一時執念，她那麼聰明，只要想明白之後，一定會知難而退的！」

    「真正的聰明人，從來都是識進退的！」百里長卿意味深長道：「花彩蝶在凌雲海域呼風喚雨這麼多年，又不是傻瓜，不會去闖一條不可能的路！」

    「難得你這麼欣賞一個女人？」賀蘭玥挑眉。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不吃醋嗎？」百里長卿反駁道，「我只是想試試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賀蘭玥忍俊不禁，眼中忽然精光一閃，「你沒有說實話，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有事瞞著我！」

    百里長卿避開她的視線，敷衍道：「沒有！」

    「百里長卿，你知不知道每當你說謊的時候，眼睛就會往下看？」賀蘭玥板起臉道：「快老實交代，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百里長卿似乎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算了，還是不說的好！」

    「說！」賀蘭玥義正言辭道：「我眼裡可是揉不得沙子的人！」

    百里長卿被她逼得沒辦法，只得低聲道：「在水下的時候，花彩蝶快窒息了，我給她渡過氣！」

    「什麼？」賀蘭玥當即豎起了眉毛，柳眉倒豎，「再說一遍？」

    百里長卿立即舉手投降，「你別多想，我和她沒有其他接觸，我找了一根氣管，用氣管渡氣的，否則她就撐不下去了！」

    賀蘭玥依舊板著臉，一言不發，百里長卿見她如此，忙道：「我不會碰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連那麼緊急情況下，我也是用氣管的，就是怕你心裡不舒服。」

    賀蘭玥冷冷地盯著他，從未見過他這麼緊張的模樣，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我雖然心裡是有點不舒服，不過念在你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還顧忌我的感受，就原諒你了！」

    「果真是我的賀蘭女王！」百里長卿如釋重負，「在水下的時候，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你的臉，為了你，我才捨不得這麼早死。」

    賀蘭玥心頭忽然有些發酸，囁嚅道：「真是個傻瓜！」

    這次差點經歷的生離死別，讓兩人的感情更深了一層，握著彼此的手不願分開，忽然，花彩蝶匆忙奔進來，「姐姐。」

    看見王爺王妃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她臉色一紅，低下頭去，「我們的船很快就要沉了！」

    賀蘭玥回頭一笑，「放心，王爺早有安排！」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響起震耳欲聾的炮彈聲，花彩蝶腦中靈光一閃，「王爺的人到了？」

    果然聽到外面安老大的怒罵聲，「他娘的，哪裡來的船？」

    百里長卿唇角一勾，「楚曜到了，我們出去吧！」

    本以為穩操勝券的安老大沒想到再一次落入了江夏王的陷阱，他開來了五艘船，把凌雲海域如今的風雲人物一網打盡，卻不想楚曜黃雀在後，很快就把他連人帶船都俘虜了。

    安老大氣急敗壞，惡狠狠地盯著江夏王，「玩陰謀詭計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

    雲兒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你還有臉說這話？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什麼就只許你偷襲我們？」

    楚曜似笑非笑道：「你日夜盯著王爺王妃的動靜，難道不是想找機會問清楚嗎？怎麼，如今落到我們手中，不服氣了？」

    安老大確實不服氣，他在海上呼風喚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跌得這麼狼狽過，這麼慘過？

    「王爺我不服！」

    「放了他！」百里長卿淡淡道。

    這話讓花彩蝶等人吃了一驚，「王爺？」

    「沒聽到本王的話嗎？」百里長卿淡淡道：「放了他？」

    安老大也不解，若是百里長卿此時殺了他，從此就可以一統凌雲海域了，他怎麼會傻到放虎歸山？

    楚曜放開了安老大，「你不是不服嗎？王爺給你機會讓你打回來！」

    百里長卿淡淡一笑，「這裡在場的人，你挑一個作為對手，若是你能打贏，我就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