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去往北越

    秋高氣爽，北越的官道上，正在行進的是東瀾太子和太子妃的車駕，皇家御林軍整齊劃一，浩浩蕩蕩，威嚴懾人。

    百里雪掀開車簾，窗外陽光明媚，秋意正好，她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甜的小煜兒，微微一笑。

    煜，寓意明亮飛揚，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是太子和內務府，還有外公，幾經斟酌之後才定下的名諱。

    流光一瞬，攸然而過，一轉眼，小煜兒已經半歲了，這是軒轅珏和百里雪第一次帶他出遠門，小傢伙人雖然小，卻興奮異常，剛才在車廂內鬧騰了半日，才好不容易睡去了。

    秋天是百里雪最喜歡的時節，此去北越，參加祭天盛典，一路看盡春華秋實。

    琛哥哥，百里雪在心裡默念，此次重逢，怕是已經物是人非了吧？

    不知為何，心底竟然有種莫名的惆悵，年少時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終是一去不復返了。

    一雙大手從後面環住她的腰，「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百里雪回過神來，朝身後俊美而溫柔男人回眸一笑，「不是在批閱摺子嗎？」

    「摺子是天下的，雪兒才是我的。」軒轅珏勾唇一笑，「煜兒鬧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安靜一會，擔心你累了。」

    秋日的陽光柔柔地落在百里雪的臉上，如雪般精緻的臉頰透出錦繡光彩，「我不累。」

    軒轅珏心下瞭然，「在想見到韓琛會是何等情景？」

    「如今是慕容琛了。」百里雪笑著糾正道：「他在韓家那麼多年，我竟從沒想過他會是北越皇室的人，如今想來也是，韓家如何養得出他那樣寧折不彎品行高潔的人呢？」

    「原來韓琛在雪兒心中還是這樣完美無瑕？」軒轅珏唇邊噙了一抹淡淡笑意，卻並沒有多少溫度。

    百里雪見狀輕嘆一聲，「子珏，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和他在一起的十年，他身上的確沒有任何黑暗的影子，否則，我不會毫無察覺的。」

    雪兒的聰慧，軒轅珏自是知道，若不是殷皇后和莊妃手段高明，韓琛又豈能安然躲過了這麼多年？

    百里雪又道：「還有莊姨，在韓家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溫柔賢淑，哪怕被彪悍的賈氏百般欺壓，也連句高聲的話都不會說，如今看來，她的隱忍能力，真是遠超出我的想像。」

    軒轅珏眸色溫涼如水，「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莊太后來說，越是被賈氏欺壓得無害，她越是安全。」

    那位每次給自己做好吃的桂花糕的賢淑婦人，終歸是百里雪心底溫馨的記憶，那段歲月，不僅牢牢刻在韓琛心底，同樣也在她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影子。

    「子珏，對不起。」百里雪靠在軒轅珏懷中，輕聲道：「我以為我徹底忘記他了，可這次來北越，我才發現，還是無法做到坦坦蕩蕩。」

    雪兒的坦誠雖讓軒轅珏不經意間皺眉，卻也同樣讓他欣慰，如今的雪兒，和他之間再無隔閡，渾然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