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是福是禍

    百里雪繼續道：「後來，他們也曾想辦法查過母親的身世，卻一無所獲，從今天的情形來看，母親定是北冥族人無疑，而且，我們身上也有北冥血統，我後來還查了北冥家族的事，五十年前，他們家族處於強烈的動盪之中，不僅家族內部，和其他各大家族也仇殺不斷，那名女嬰的族人應該都在殺戮中死了，情急之下才把剛出生的嬰孩藏在了神像後面，躲過了一劫。」

    「事後我還去過那個古廟，為此還偷偷潛入過御書房尋找東瀾圖志，但經了五十年的洗禮，已經幾乎面目全非了。」

    五十年前的血雨風腥，今日說起來，卻仿佛身臨其境，兄妹二人都經歷過沙場血戰，那種慘烈的畫面，歷歷在目。

    如果沒有當年母親的九死一生，就沒有今時今日的自己，所以二人極為感謝仁慈博愛的外祖父祖母，這也是面對林府的一幫不肖子孫，二人卻沒有袖手旁觀的最大原因，林府於他們，終究是有恩的。

    也正是因為林府有那樣智慧慈愛的老夫人，才沒有落得曲府和珞王府那樣滿門被滅的下場。

    在風雨變幻門閥動盪的京城，能保得一門平安，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二人都不再說話，空中只聽得簌簌雪聲，這樣的時節，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遙祭母親的在天之靈。

    老爺子半晌都沒有說話，百里雪有些意外，提高了聲音，「老爺子，你還在聽嗎？」

    可是，她一連喊了兩聲，都沒有傳來半點回應，奇怪地看著哥哥，「他還在嗎？」

    將母親身世的秘密和盤托出，是有風險的，北冥家族內部同樣派系林立，當年追殺母親的人，有可能是自己人，也有可能是仇敵，是福是禍，難以預料。

    百里長卿很肯定道：「當然在，事關北冥家族，他豈能置身事外？」

    四周都掛著晶瑩剔透的冰花，美如幻城，百里雪嘀咕道：「不會是睡著了吧？」

    見對方還是沒反應，百里雪又道：「現在你知道了，我們的母親不是林國公府的親生女兒，她是我外祖母抱回來的養女。」

    還是沒有回應，百里雪朝哥哥聳聳肩，「看來老爺子不感興趣？」

    百里長卿微微一笑，「不早了，哥哥送你回去吧！」

    「好！」老爺子的古怪脾氣，百里雪也算見識得不少了，「說了這麼久的話了，我肚子也餓了，今天還是想吃鱈魚片。」

    百里長卿目露寵溺，「那就看老家主今天想不想為你下廚了？」

    「當然，不然我吃什麼？」百里雪笑道，「現在我賴上他了，他休想甩掉我。」

    百里長卿正要說話，眼神卻突然定住了，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震驚的景觀一般。

    百里雪好奇，幾時見過哥哥這樣奇異的神色？疑心大雲，順著哥哥的視線看過去，竟然也瞬間呆住了。

    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老爺子，竟然不知何時，越過萬千殿宇，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的眼神那樣激動，滿是驚喜，似乎要將兄妹二人的靈魂看穿一般。